第8章
走廊昏暗的燈將整個房間照亮,直覺告訴宋二狗,他要是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在逃命面前,一切都顯得不那麼重要,宋二狗頭都不抬一下,繞過顧憐舟,拔腿就跑。 林婉霜把木棍扔下,身子癱靠在床邊,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她望着窗口那滅了的煙霧,發出的氣味讓人聞了不自覺的犯迷糊,好在劑量不大,只要把勁兒舒緩下,就能恢復了。
林婉霜半睨着眼,目光挪到那束光的位置。
她不自覺的揚了揚唇。
這是出現幻覺了?
她看到對面的男人眉眼冷冽,沉穩表象下隱藏着可怕的暴風雨,腿上打着的石膏,清楚地告訴林婉霜,這是現實。
是顧憐舟救了她。
夜,寂靜的可怕。
顧憐舟使勁拄着拐杖,上前走去,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
“怎麼不喊人求助?”顧憐舟開口
沒有聽到林婉霜的回答後,他諷刺一笑,指着宋二狗的身影,道:“他,也是你的跳板之一?”
這話像針般,精準刺中林婉霜的心裏。
她想起當初在顧憐舟口袋裏發現的那紙婚約,嘴角不禁輕揚。
真是可笑。
他有什麼資格說她?
要是真要好好掰扯掰扯,稱他顧憐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也不爲過,一邊跟自己許下諾言,一邊還要安撫家裏那位有婚約的妻子。
手段真是了得。
“顧團長,身爲上下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林婉霜眼神堅定,抬眸迎上他的視線,“顧團長還是不要操心其他女同志的生活了。”
顧憐舟臉黑的極其難看。
呵,這是在跟他撇清關系呢?是他壞了人家的好事!像這種愛慕虛榮的女人,看見板子就想往上踩,他就不該來的。
顧憐舟又一次被噎到。
專門帶着不少人來的朱翠花,離得老遠看見個肩寬腿長的男人背影,站在門檻上。
她眼皮子不自主地跳跳,忙跑着扭頭喊:“就是那間房,快去救林醫生啊!”
等人趕到門口時,朱翠花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她下意識攥着衣角,“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四處尋找着宋二狗,人卻不在現場。
顧憐舟的跟班萬三福,得知林醫生出事兒了,立馬過來伸張正義,沒曾想要害林醫生的,竟,竟然是自己的直屬上司?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他不可思議的眨眨眼,視線往下一挪,立馬露出恐慌之色,張嘴直呼:“顧,顧團長,您的腿!”
顧憐舟打了石膏的腿正站在地上,血漬將石膏上的繃帶染了色。
萬三福趕緊上前扶着顧憐舟。
跟着跑來幫忙的幾個半大點小夥子,小聲討論着:
“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林醫生被人騷擾了嗎?”
“總不能騷擾林醫生的人,是新來的顧團長吧?”
當然,他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憑猜測罷了。
過了幾分鍾,林婉霜身上那股怪勁兒過去後,她面無表情地起身,拍拍白大褂,好無暇的整理了下。
林婉霜垂眸看着顧憐舟的腿:“顧團長,您先坐下吧,腿上的石膏我需要重新固定一下。”她走出去出去拿醫藥箱,跟朱翠花擦肩而過的那刻,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以往,朱翠花也會給林婉霜使絆子,可那些對她來說都不痛不癢的,林婉霜沒放在心上。
可這次不同,這是朱翠花頭一次感覺到恐慌。
好像,她逃不掉了!
朱翠花看着現場一片狼藉,還有被推翻的木門,這一切,都在告訴她,在這之前發生的種種。
萬三福也沒閒着,趕快把其他人疏散走並警告他們別亂說。
等房間裏沒人後,他沒忍住冒話:“顧團長,難道朱同志說的是真的?”
顧憐舟抬起眼看他。
萬三福緊了緊眉,硬着頭皮往下繼續說:“你真的騷擾林醫生了?”
“我像是會幹這種下三濫的人嗎?”顧憐舟冷嗤一聲。
以萬三福跟在顧憐舟身邊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騷擾應該不會有,畢竟顧憐舟這張臉也不是白長的,想要貼他的女同志都能從北大荒排到京城去。
可......能讓顧憐舟一天不到就吃了好幾次癟的,只有林醫生一個。
“那,您對林醫生動手了?”萬三福又問。
屋裏又沒其他人,他可是親眼看見林醫生被嚇得坐在床上緩了好久,除了顧憐舟,還能是誰害她失了魂?
肯定是顧憐舟晚上睡覺時,想到自己在女人面前丟了人,咽不下這口氣,才故意過來找林婉霜麻煩的。
否則,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顧憐舟被萬三福的話給氣笑了,在他眼中,他就是這麼個斤斤計較的人嗎?
見顧憐舟沒反駁,萬三福就知道自個的猜測時對的,他無奈吐槽:“顧團長,跟女人可不能那麼較真,否則,吃虧的只會是咱們男人啊。”
“萬三福,麻煩幫我把顧團長扶回他自己的病房吧。”林婉霜走到萬三福身後,道。
嚇得萬三福一個激靈,總覺得有股說人壞話被抓包的感覺。
他扶着顧憐舟走在前面,林婉霜面無表情的端着跟在後面。
雖是三伏天,萬三福卻感到格外的冷,他試圖緩解當下局面,
“林醫生,我們顧團長人就是出了名的冷,剛剛要是說了什麼得罪你的話,千萬別放在心上。”
“嗯。”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顧團長的爲人我最是清楚,典型的外冷心熱,不管說了什麼,最終目的都是好的。”
林婉霜點頭,走到顧憐舟身旁,道:“是啊,顧團長的外、冷、心、熱,我見識過的。”
給人暖被窩時,恨不得把命都全盤交出,等再穿上褲子,還得趕路去赴婚約。
可不就是外冷心熱?
萬三福一聽,這是林婉霜了解到顧團長的用心良苦了?
他忙呲着牙點頭:“是啊是啊,看來林醫生跟我還真是同道中人。”
“萬三福,看來你很閒?”冰冷的聲音重重砸中萬三福的耳膜,他被點的發蒙。
“現在,覆重去訓練場跑五公裏,跑完跟我匯報心得。”顧憐舟發令。
萬三福一下就天塌了。
十裏什麼概念?他每天早上操練三公裏都得喘好久。
他苦苦哀嚎:“顧團長,我這條爛命要是你想要就直接拿走吧,別這樣折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