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車子開到沈窈所在的公司門口停下。
顧淮川看着她，“沈窈。”
他說，“據我所知，我們倆離婚的事你和沈家那邊也沒辦法馬上開口，要不......”
沈窈聽懂他的意思了，雙方都有不能馬上官宣的理由，他的意思是倆人先做戲，一起瞞着。
她想了想，“你是需要瞞到你爸身體好轉是麼？”
“差不多。”顧淮川說。
沈窈又問，“那葉小姐同意麼？”
“我和她說了。”顧淮川說，“這個你不用顧忌。”
沈窈沒忍住笑了，“她還真的大方。”
她又補了一句，“你也真的渣。”
顧淮川並不生氣她這樣的評價，“你是說昨晚？”
他不以爲意，“你不是也挺快樂？”
沈窈不知道顧淮川和葉婉是個什麼相處模式，不過昨晚那種情況，葉婉電話裏已經知道兩個人都要住在這裏，居然沒叫沒吵。
她只知道葉婉家條件不怎麼樣，或者是因爲身份條件不對等，所以包容心就大？
她咧了咧嘴，整不明白。
不過她想起在剛才老宅外面等着的那輛車，決定隨性一次，“行，那就暫時先這麼瞞着。”
顧淮川嗯一下，還不忘了補充，“反正離婚不離婚的，我們倆相處模式也沒什麼不同。”
誰說不是，沒離婚的時候，十天半月不見面也正常。
離了婚，還能一張床上睡覺。
確實沒什麼不同。
該說的說完，沈窈下了車。
站在路邊看着顧淮川的車子不見了影子，她才抬腳穿過馬路，去了對面不遠處的藥房。
可真是造孽，沒過幾天，吃第二回了。
混水吞下的時候，她跟自己說，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報復歸報復，還是身子更要緊。
......
傍晚，沈窈稍微加了會兒班才下來。
這個時間同事們早走了，所以大廳的招待沙發上坐了人，就顯得很是扎眼。
她從電梯出來，掃了一眼就停了，很意外。
顧淮川原本懶散的靠着沙發，仰頭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她一看過去，他就坐直了身子轉過頭來，“這麼晚。”
沈窈問，“找我的？”
“帶你去個地方。”顧淮川起身往外走。
兩人雖說暫不對家裏說離婚的事兒，但關系可沒修復。
沈窈站在原地沒動。
顧淮川走到門口，回頭看她，“不想知道那天是誰給你下的藥？”
很好，沈窈快步跟了上去。
車子穿過市中心，一路開去郊區。
越走越偏僻，沈窈察覺了不對，“這是要去哪兒？”
顧淮川說，“到了就知道了。”
車子駛到郊區，城東的位置，前段時間剛被規劃，這一片兒都劃入拆遷範圍。
最後車子停在一處農家院門口，房子有點破舊，明顯是早就沒人住了。
顧淮川剛推開車門，兜裏的電話就響了。
沈窈跟着下車，見他摸出手機，瞄了兩眼，然後接了，“嚴不嚴重？”
聽不清那邊說了什麼，顧淮川等了幾秒說，“好，我盡快過去。”
頓了幾秒他又說，“沒事，不累。”
他聲音溫和，沈窈猜測，那邊大概率是葉婉。
她繞過車頭，進了農家院，院子裏很是破舊，木板紙殼堆了一大堆，因着前段時間下雨，已經發了黴，一股子黴味兒直沖鼻子。
剛進院子，屋子的門便被推開，出來個男人，對着沈窈身後的顧淮川，“顧先生。”
顧淮川將電話掛了，走過來錯過沈窈，直接進屋，“進去。”
窗玻璃因爲太久沒擦拭，糊了一層黑呼呼的東西，屋子裏光線不太好。
沈窈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適應過來。
進門是個小廳，東西應該是主家離開的時候給搬空了，面積不大，但此時略顯空曠。
角落那邊有兩把椅子，其中一把上面坐了個人。
那人被反綁在椅子上，挨了揍，卻並不嚴重，只是看着鼻青臉腫。
沈窈一看就認出來了，這人出現在昨晚應酬的飯桌上，是萬衆公司的孫副總。
當時對方還敬了她幾杯酒。
她向來聰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轉頭看顧淮川，“他給我下的藥？”
男人是醒着的，原本聽到開門聲，見顧淮川進來，他還沒什麼大反應。
可看到沈窈後，他面容瞬間就變了。
顧淮川聲音淡淡的問，“現在知道原因了？”
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窈，哆嗦的開口，“顧先生......”
似是不知接下來該解釋點什麼，他又轉頭對着沈窈，“沈助理......”
沈窈二話不說，過去抬腳就是一下子。
這老東西年紀不小了，都能當她爹。
剛知道自己被下藥的時候，她把能記得的人都想了一遍，自然也記起這王八蛋的臉，但是隨後就被她過濾掉了。
這家夥有妻有子，她以爲再怎麼也不可能是他。
所以，他是怎麼敢的，究竟是怎麼敢的？
男人連同椅子被一腳踹翻在地，咣當一聲響。
沈窈今天一直憋着一股火，現在可算是找着撒氣的地方了，上去對着他又踹又踩，“他媽的，是你啊，是你給老子下藥。”
孫副總嗷嗷叫，之前挨了頓揍已經讓他有些遭不住，沈窈下了狠手，他更是受不了，連聲求饒。
顧淮川退了兩步，從兜裏拿出煙盒，點了一支。
輕吐一口煙氣，他把視線落在了沈窈身上。
她看着是真生氣了，好幾腳都踹在男人下三路的位置，又狠又準。
雖說結婚一年多，可兩個人除了晚上在床榻上糾糾纏纏，互相並不了解。
結婚之前倒是打聽了一下，消息也不多，只說她脾氣不好，睚眥必報。
如今看來，倒也貼切。
沈窈脾氣來了，下手沒輕沒重，老家夥一開始還能叫喚，後來就沒動靜了。
顧淮川看着差不多了，掐了煙，過去拉住沈窈的胳膊，“你還真想弄死他？”
沈窈沒消氣，齜牙咧嘴的，被顧淮川拽着還上去又補了兩腳。
她呸一聲，“什麼東西。”
緩了幾秒，她轉頭看顧淮川，“接下來怎麼處理。”
顧淮川說，“扔回去。”
沈窈咬着牙，“可真是便宜他了。”
顧淮川給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轉身出去，沒一會再進來，帶了個人。
倆人過去把那孫副總從椅子上解開，抬出去。
沈窈也跟着從房子裏出來，她看着人被抬上車，“要扔到哪裏去。”
“扔到萬衆公司門口。”顧淮川說，“不過你放心，他下藥的事兒別人不知道，影響不到你。”
沈窈並不怕這個，輕嗤一聲，“早知道把他衣服扒了，讓他丟個大臉。”
顧淮川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沈窈隨後想到了什麼，挺奇怪的，問他，“你查到他的？”
她抱着胳膊，“下藥這事於我來說是虧的，可你賺了，你收拾他幹什麼？”
顧淮川嗤笑，“我這人向來不愛欠別人的，你配合我裝夫妻，我也回你個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