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洞府內,王乾,正緩緩收功。他感到自己很強,一種前所未有的,實實在在的強大。
連日來爲劉旭化解那道異種靈機,他一身磅礴氣血已然能操控得細致入微。
整個療傷過程,便如同穿花引線。初時艱難,一旦純熟,則舉重若輕,周身氣血圓轉如意。
如此氣血的掌控力何止倍增?也正是在這水到渠成之際,那卡在最後一層的《養練法》也應聲突破。
他心念一動,系統面板出現在識海
【當前屬性】
【力量:41】
【敏捷:5】
【智力:5】
【剩餘屬性點:0】
【評價:氣血烘爐,力貫千鈞】
【天賦:修行鍛體功法事半功倍】
【天賦:諸般外物皆可煉化爲資糧】
養練法圓滿居然增加了十點力量!更驚喜的是之前的評價變成了天賦,還多了一條功能!
他緩緩睜眼,眼中金光一閃而逝。
有些可惜,若能再體悟片刻,功行應當更爲完滿。
他的目光穿過泛起的煙塵——洞口旁,幾名身着華服,手持利刃的世家弟子正獰笑着闖入。
“這裏果然有人!”
“宰了他,搶了這洞府!”
王乾聽着叫囂,眼神中沒起一絲波瀾,他看着來人刀尖的血跡,不願驚擾到劉旭,只是並指如劍,指尖輕彈。
磅礴的氣血,盡數凝聚在了方寸之間,數道化爲實質的赤色紅芒破空而出。
那幾名世家弟子只覺喉頭一熱,隨即劇痛襲來。想要呼喊,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鮮血從指縫間涌出,不一會就沒了生息。
王乾面色如常,仿佛只是拂去了幾只惱人的蒼蠅。
他走到洞口,將擋路的屍體踢開,踏出洞府,洞外景象,讓他微微一怔。
目光所及,火光滿天,映得天邊微紅。喊殺聲,哭嚎聲交織成一片混亂的圖景。
空氣中,濃鬱的血腥氣與糊味混合在一起,讓人惡心。
昔日還算齊整的洞府區域,此刻已是斷壁殘垣。。。。
洞府外的廢墟旁,一個顫抖着的聲音從旁傳來。
“王…王師兄?!”
一名渾身塵土、嘴角溢血的凡俗弟子踉蹌走出,眼神裏多了一絲神采。
這位王師兄肉身強橫,他還記得曾與煉氣後期的師兄交手,而不落下風,若能跟隨在他身側,活下去便多了幾分希望。
他態度愈發恭敬,急聲道:“您。。出關了!太好了!世家的人正在到處殺人!”
王乾聞言,雙眉緊鎖,眼中寒芒一閃
那弟子急促的將世家子弟趁夜突襲、大肆屠戮的慘狀道出,王乾心中已洞悉了事情始末。
這是世家是下了死手了,挑起矛盾,想趕盡殺絕。
王乾回望眼洞內沉睡的劉旭,他抬手一拳,瞬間將洞口徹底封死。
“跟着我。”
王乾聲音平靜,卻帶着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他望向遠處蔓延的火光,緩緩握拳。五指收攏間,竟捏出一聲音爆的悶響。
劉旭的仇,該算了。
他正欲動身,那弟子臉上卻顯出掙扎之色,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道:“王師兄,演武台那邊。。還有不少同門被圍困”
王乾點了點頭。他不喜麻煩,若是順路就一並救了。
他不再多言,腳下猛的一踏,地面塌陷。身影化作一道殘影,瞬間融入了深沉的夜色。
所謂“演武台”,乃是洞府區下方一處天然形成的巨大平台,三面皆是萬丈懸崖,唯有一條狹窄山道與上方相連。
此刻月明星稀,平台上的慘狀,即便相隔甚遠,亦能看得分明。
平台上,瘸腿斷手之人橫七豎八的癱倒哀嚎,更多的人則面如死灰,眼神麻木,只是本能的恢復着體內靈機。
沒有人知道,下一道致命的符器玄光會擊向何處。
周元舉,那日被王乾趕到洞府外,經歷了一番險死還生後,此刻亦是困於此處。
他拉高破爛的衣領,勉強遮住半張臉,小心翼翼穿過人群,來到靠近懸崖的一處角落。
這裏,三五人無聲聚攏,氣氛詭秘。
“換些丹藥,要恢復靈機的。”他低聲說着,從懷中摸出一張五百兩面額的銀票,遞向居中那名蒙面黑衣人。
對方卻看也不看那銀票,反而接過另一人遞來的兩塊金錠,這才從一只木質丹瓶裏,倒出一顆色澤暗淡的“養氣丹”遞過。
周元舉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個時辰前,這價錢尚能換得兩顆,如今竟翻了三倍不止?早知如此......
他最終掏空了身上所有錢財,換來一張低階的“盾甲符”。這薄薄一張符紙,在真正的符器面前能有多大效用,恐怕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此刻的模樣着實淒慘。周身道袍破爛不堪,沾滿污穢,往日梳理齊整的發髻早已散亂。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左手齊腕而斷,傷口僅用破布草草包扎,滲出的血跡和隱約的白骨依舊可見。
在這平台上,他還算是幸運的。符器之威,豈是他們這些煉氣期修士的血肉之軀所能硬抗的?
所幸世家沒有硬拼的打算,如今,所有人唯一的指望,便是撐到天明。或許到了那時,宗門高層會出面幹預,局勢尚有轉圜之機。
周元舉回想起這一日的遭遇,只覺恍若隔世。他的洞府被破,好在靠着符籙逃得一命,各處洞府內的凡俗弟子慘遭屠戮。
便是前幾日相約,遊逛坊市的女弟子也暴屍路邊。他親眼目睹整個外門淪爲煉獄。
一路逃亡,險死還生,最終才被逼入了這演武台,短短一日,便有數十同道殞命。
周元舉無奈的看着四周,此地雖三面絕境,易守難攻,依靠人數優勢,他們勉強擊退了數次世家進攻。戰局,由此轉入了殘酷的消耗。
然而他們缺丹少藥,靈機枯竭,根本耗不過資源充沛的世家子弟。
遠處,符器特有的玄光再次亮起,映照着世家弟子們興奮的面孔。
周元舉撐着疲憊的身軀站起,看了一眼自己斷腕處滲出的血跡,苦澀地嘆了口氣。
又一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