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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餘秋穗抓緊了下面樓層的護欄,被人發現並救了下來,只是輕微刮破了皮。
她看着那點楞了神,她想起他們剛給外婆交完高昂醫藥費時,她的手因爲長期沒有護理生了凍瘡,周彥禮拿出全身僅剩下的二千塊帶着她去做護理。
那時,她不知道那是周彥禮一個月的夥食費,只記得,每天回來後他在家裏吃了幾大碗飯。
她才到家,正準備取走快遞員送來的今晚的機票,就撞見溫瑩瑩倚在玄關處裝病。
她手捂胸口,對着電話那頭的周彥禮哭得泣不成聲:“彥禮哥......我本來只是想去看看秋穗姐,可我一想到那天她差點讓我從二十二層跳下去,就心慌得厲害......”
這話一出,餘秋穗神經緊繃,前所未有的情緒翻涌而來。
被偷走的心髒去,丟掉的抗生素、差點墜樓的算計......所有記憶在曾經被電擊後,而產生應激反應下轟然炸開。
她沖到溫瑩瑩面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你裝夠了沒有!”
她指尖用力,幾乎要捏碎溫瑩瑩的手腕,眼底翻涌的恨意:“你想要周彥禮大可一開始擺明,可你做了什麼呢!你一次又一次幹了什麼!”
周彥禮推門撞見這一幕,瞳孔微縮,心底竟掠過一絲隱秘的愉悅。
這些天餘秋穗對他始終冷淡而又疏離,他們倆似乎隔着一堵牆。
可此刻她激烈的情緒,鮮活得讓他心悸。
她還在乎......還會爲他失控。
他上前拉開兩人,自信的將溫瑩瑩護在身後,眉頭緊鎖語氣裏卻沒有一絲責怪:“秋穗,別沖動,別刺激瑩瑩的精神好不好?我把她帶走,秋穗,你自己冷靜一下。”
溫瑩瑩跟在他身後,一臉委屈:“彥禮哥,不怪秋穗姐,是我不該來你們家,原是我不配。”
周彥禮似乎沒注意溫瑩瑩的委屈神色,離開時的目光緊鎖着餘秋穗。
他身爲心理醫生,太懂如何拿捏人心,這種失控的情緒也許是讓餘秋穗和他回到從前的突破口。
他想要餘秋穗驕傲服軟,比從前更加依賴他。
等溫瑩瑩的病好轉,他和餘秋穗就能比以前更加恩愛。
當晚,餘秋穗收到周彥禮發來的消息。
一份打印好的離婚協議,“周彥禮”的幾個大字籤的流利,似乎他爲了現在做了很多準備。
還有一條消息接踵而至。
“秋穗,如果我們還要好好過下去,就立刻來找我。”
周彥禮認爲,他如今是餘秋穗世上唯一的親人,餘秋穗對感情的不舍,一定會向他低頭。
可他沒料到,溫瑩瑩在他去處理病人時,偷偷拿走了那份沒有任何效益的離婚協議。
她模仿他的語氣,寫下幾句無情的附言,蓋上了周彥禮給她的私印寄給了餘秋穗......
登機前,餘秋穗被乘務員攔下,遞過來一個文件袋。
“這裏有一份協議,是周先生特別囑咐要您籤好立馬送過去的。”
她頓了頓,隨即撕開封皮,映入眼簾是“離婚協議”四個大字。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一頁一頁的翻看,最後附言中更是令她差點站不住腳。
“卡裏有十萬塊補償,離婚協議籤好立刻生效,兩不相欠,我們永遠不要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