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的廣場,如今已不配叫廣場,改叫“銷金窟”更貼切。
五光十色的寶光沖天而起,差點閃瞎了蘇長歌的鈦合金狗眼。
萬年靈芝堆成了小山,深海龍涎香不要錢似的散發着幽香。
甚至還有幾根帶着血絲的虎鞭,被恭敬地擺在錦盒裏。
喉結滾動,蘇長歌盯着那堆虎鞭,眼神發直。
不是饞,是嚇的。
這群老家夥爲了蹭點聖人紫氣,這是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吧?這要是以後生不出個哪吒,我怕是會被他們活撕了。
“夫君,我想吃那個。”姜璃倚在他身邊,蔥白玉指遙遙一點,指向那一堆紅彤彤的血菩提。
她如今胃口大得驚人,肚子裏那個所謂的“聖胎”,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吃。”蘇長歌大手一揮,豪氣幹雲。
“管夠。”
姜璃也不客氣,抓起一把血菩提就往嘴裏塞。汁水四濺,染紅了她的唇瓣,像是在嚼糖豆,嘎嘣脆。
下方,各大宗門的使者看得眼角抽搐,心都在滴血。
那是血菩提啊!一顆就能讓凡人起死回生的聖藥!就這麼……當零食吃了?
敗家!
簡直是暴殄天物!
但一想到那是孕育“聖胎”,衆人又不得不強行擠出笑容,還得違心地誇一句:“夫人好胃口。”
“報——!”
一聲長喝打破了現場表面維持的“和諧”。
一名背負長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每一步落下,腳下的青石板便無聲粉碎,留下一行深寸許的腳印。劍氣未發,人已如鞘中利刃,鋒芒畢露。
大羅劍宗,執法堂長老,趙無極。
出了名的刺頭,也是出了名的不信邪。
“大羅劍宗趙無極,奉宗主之命,特來爲聖胎獻禮!”
趙無極根本沒有行禮的意思,眼神如鷹隼般盯着蘇長歌,帶着幾分審視,更多的是挑釁。
他手一揮,一個黑鐵匣子重重砸在案幾上。
“哐當!”案幾震顫,裂紋蔓延。
“此乃我宗禁地生長的‘九葉劍意草’。”趙無極冷笑一聲,打開匣子。
嗡——!
一股森寒的劍氣瞬間爆發,如細密的鋼針刺痛衆人皮膚。
匣子裏並非靈草,而是一株通體漆黑、形如利劍的怪草。
草葉邊緣鋒利如刀,周圍的空氣都被割裂出細微的黑痕。
“此草蘊含無上劍意,性烈如火。”
“尋常人觸之即死,唯有劍道通神者方可煉化。”趙無極目光灼灼,語帶譏諷。
“聽聞蘇聖人學究天人,不知這等‘補品’,聖胎可消受得起?”
若是不敢吃,大可直說,我大羅劍宗這就帶回去,免得傷了聖體。”
全場沉寂。
這是送禮?
不分明是來砸場子的!
劍意草入腹,哪怕是大儒也要被絞碎五髒六腑。
這是在逼蘇長歌出醜。
如果不收,就是承認自己不行。
如果收了不敢吃,那就是欺世盜名。
如果吃了……那就等着辦席吧。
夫子臉色一變,剛要起身呵斥,肩膀卻被一只手輕輕按住。
蘇長歌依舊癱坐在椅子上,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劍意草?”他伸出兩根手指,夾起那株還在噴吐劍氣的毒草。指尖紫氣繚繞,硬生生壓住了那狂暴的劍意。
“趙長老有心了。”
“正好,內子這兩日有些積食,正缺些開胃的小菜。”
趙無極冷笑:“蘇聖人莫要逞強,此物……”
“咔嚓!”一聲脆響,硬生生掐斷了他的嘲諷。
蘇長歌將整株劍意草塞進嘴裏,咀嚼,就像在嚼一根稍微老了點的芹菜。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那是劍氣在口腔中爆發,試圖切碎蘇長歌的牙齒,卻被更霸道的系統規則強行鎮壓。
【系統提示:開啓“萬物消化胃(臨時版)”。】
【正在解析劍意……轉化成功。獲得純淨靈力:5000點。】
蘇長歌面不改色,喉結微動,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順便還剔了剔牙縫裏的一點草渣。
“味道尚可。”蘇長歌淡淡點評,順手端起茶杯漱了漱口。
“就是有點塞牙,下次記得挑嫩點的,老幫菜我不愛吃。”
趙無極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下巴脫臼般張着。
吃了?
真吃了?!
那可是連宗主都不敢直接吞服的劍意草啊!
這特麼還是人嗎?
這胃是鐵打的嗎?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坐在旁邊的姜璃突然嬌軀一顫。
“唔……”
她捂着小腹,發出一聲輕哼。蘇長歌體內的靈力通過契約,瞬間轉移到了她身上。
轟!
姜璃的小腹處,金光大作。
那光芒不再溫和,而是帶着一股銳利的鋒芒沖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織、凝聚,最後化作一頭腳踏祥雲、口銜玉書的麒麟虛影!
麒麟長嘯,聲震百裏!
“天降祥瑞!麒麟獻書!這是聖人出世的征兆啊!”
人群徹底沸騰了,原本還有些懷疑的宗門使者,此刻再無半點疑慮,紛紛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聖人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趙無極更是雙腿一軟,噗通跪下,冷汗此時浸透了後背。
他剛才竟然敢質疑一尊能生吞劍意的真聖人?
這是在找死啊!
“大……大羅劍宗……願再追加極品靈石十萬!只求聖人恕罪!”
趙無極磕頭磕得砰砰響,額頭一片血紅。
蘇長歌端坐在高位,臉上掛着高深莫測的微笑,輕輕擺手,盡顯聖人風度。
“無妨。不知者無罪。”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胃裏像是吞了一座火山。
那劍意草雖然被系統消化了,但那股燥熱的能量太沖了。
加上之前吃的虎鞭、鹿茸、人參……
一股無法壓抑的熱流,正順着脊椎骨直沖天靈蓋。
不好,補過頭了。
“咳……”蘇長歌突然捂住鼻子,一絲鮮紅的血跡,順着指縫流了出來,滴落在白衣上,觸目驚心。
“聖人!您怎麼了?!”趙無極驚恐大喊。
蘇長歌淡定地擦掉鼻血,神色肅穆。
“無礙。”
“此乃……天人感應,排出的凡體濁血。”
他猛地站起身,感覺褲子緊得難受,必須要泄火。
立刻。
馬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瘋狂記賬的陸清婉身上。
那緊致的儒衫勾勒出的腰身,那因爲忙碌而微微泛紅的臉蛋,以及那雙即使跪着也顯得修長的腿。
蘇長歌嘴角露出一抹“慈祥”卻又危險的笑容。
“清婉。”
“我看你今日勞累過度,氣息不穩,恐有走火入魔之兆。”
他大步走下高台,一把拉起還在發懵的陸清婉,聲音低沉。
“隨我去後堂。”
“本聖人……要親自爲你針灸一番,疏通經絡。”
針灸?
怕不是那種會變大變小的“定海神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