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廊角落那張桌子,空得很不對勁。

明明昨天還堆滿了零食袋、遊戲機和一只總被人踢來踢去的破拖鞋——現在整片地面幹幹淨淨,連一根線頭都沒有。

如果不是系統剛剛那條通知還亮在我終端上,我大概會以爲這地方從來沒人住過。

【編號A-172學員·佐藤某某,敘事積分歸零。】

【已被召回原敘事泡。】

【命運走向:回歸既定結局。】

翻譯成人話就是:

——人沒了。

——被強制送回原世界。

——照原劇本死法去死。

我腳底發涼。

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來:像是我當年在宿舍裏熬夜猝死,第二天床被翻空、桌子被清幹淨,如果不是室友朋友圈裏那條“安息”,別人路過也只會覺得——

這間宿舍本來就是三人間。

“你在看什麼?”

有人從我身後走近。

我下意識一縮,就像小時候在考場外偷看成績單被老師抓包那樣。

回頭一看,是撒加。

他單手插在褲兜裏,另一只手拿着終端,眉心微蹙,金發在走廊燈下泛着一圈淡光。

“……你,還記得這兒原來住的人嗎?”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有點心虛。

畢竟系統剛剛那條公告,除了代號,連名字都模糊成了“佐藤某某”,仿佛很怕我們把這串字符當成真實存在的人。

撒加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

走廊角落,空桌子,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鋪位。

他沉默了兩秒,慢慢開口:“有個……總在這兒打遊戲的小子。”

他皺眉,像是在努力從一團糊成一塊的記憶裏摳東西出來:“戴耳機,笑得很大聲,經常半夜被比克罵。”

“對對對。”我眼睛一亮,“他昨天下課還在走廊裏跟人炫耀,自己刷到了哪個世界的奇怪道具。”

說到一半,我卻發現——那畫面在我腦子裏很清晰,清晰到連他桌子下面那雙破運動鞋的顏色我都記得。

但當我試圖給他的臉配上一個完整的輪廓、一個準確的名字時——

畫面像被人拿橡皮擦過一樣,一塊塊模糊掉。

就像有只看不見的手,嫌我記得太多,正耐心地給這段記憶打碼。

“……奇怪。”撒加喃喃。

“你也覺得?”我迅速抓住關鍵詞。

“按理說,被召回之後,他們在這裏留下的一切痕跡,會被系統抹掉。”他低聲說,“至少大部分人是這樣。”

“可我們還記得‘這裏曾經有人’。”

他看向我,目光有點意味不明:“尤其是你,比我記得多。”

我握着終端的手指慢慢收緊。

系統那條公告在屏幕上亮得刺眼。

【請珍惜你們在學院爭取到的每一分改寫機會。】

“聽起來好像是溫馨提示。”我幹笑,“其實是——你們別給我玩脫了,積分清零就給我滾回去領盒飯。”

“積分除了上課遲到、打架被扣,還有什麼影響?”撒加問。

“現在看來,”我看着那張空桌子,“起碼是——你有沒有資格,繼續留在這個‘安全屋’裏。”

“你剛才的任務提示呢?”他忽然問。

我怔了一下,這才想起終端上除了公告,還有一條敘事研究所發來的新任務。

我打開給他看。

【任務:記錄並分析近一周所有學生被召回前的行爲模式與FLAG波動。】

【執行人:敘事研究社特別顧問·甄命苦】

【備注:這是開啓‘敘事幹預權限升級’的重要前提。】

撒加看完,抬眸的時候,表情比剛才更嚴肅了一點。

“他們要你,”他緩緩道,“做一份‘生死統計’。”

“你這麼一說就很不吉利。”我嘴角抽了抽,“說‘FLAG觀察報告’好歹聽着像個學術名詞。”

“本質差不多。”他嘆口氣,“只是你手裏的這份表格,可以決定——”

“誰還有機會被你拉一把。”

空氣忽然壓下來。

看着那張空桌子,我第一次真真切切意識到:

——從今天開始,我不是單純的吃瓜群衆了。

我需要盯着每一根可能變紅的條,盯着每一次“我別無選擇”的嘆息。

要在故事把他們往死亡那條線推之前,試着插一腳。

有點像在馬路邊蹲着,盯着每個闖紅燈的人,隨時準備沖上去把人拽回來。

只是這裏的車速,是“因果律”的速度。

“先回去吧。”撒加拍了拍我肩膀,“走廊裏站久了,會着涼。”

“你這是用什麼話術安慰過病號?”我忍不住吐槽。

“以前教皇殿裏,看着要被送去處決的人,我也這麼說過。”他淡淡道。

“……”

你可真會選安慰人的例子。

回到404,屋裏一片安靜。

我把資料扔到桌上,整個人在椅子上癱了一會兒,才把終端從兜裏掏出來,認真看那條任務提示。

【記錄並分析被召回前的行爲模式與FLAG波動。】

“記錄……”

我一邊念,一邊從抽屜裏翻出新生禮包裏的空白筆記本和幾支彩筆。

是的,敘事研究所給了我高大上的數據接口和圖表模板,可我這種普通人類大腦第一反應還是——自己畫表格。

粗略畫了一個表頭:

姓名 / 班級 / 世界 / 敘事積分變化 / FLAG顏色變化 / 關鍵事件 / 疑似觸發節點 / 備注。

畫完之後,我默默在頁腳寫了一行小字:

【第一版·甄命苦的窮人版“因果律雷達”】

“你打算從誰開始?”撒加洗完澡出來,擦着頭發,看見桌上這張草圖。

“從已經被召回的。”我撐着下巴,“還有,那幾個前幾天突然消失的。”

最開始我們只當是“有人請假回原世界”,現在想想,那幾次大概也是“積分歸零被強制送回”。

我把記憶往前推,努力去翻那些細碎的畫面。

前幾天食堂裏,某個和弗利薩吵架的小嘍囉,第二天座位就空了。

訓練場上,一個總愛搶鏡頭的中小BOSS,頭頂那根條一度亮得嚇人,再後來,整個宿舍區再也沒人提起他。

還有一次課上,比克突然停頓了一下,說了一句“某某不在了”,然後像是自己也愣了半秒。

“他們在消失前,有個共同點。”我飛快在紙上寫下幾個詞。

——敘事積分接近0。

——最近頻繁參與高風險事件(打架、違規、擅自進入禁區)。

——頭頂那根條,連續幾天都在橙色以上。

“你看得到那個‘條’。”撒加不是疑問,是陳述。

我心裏一緊,強行岔開:“你也看得到?”

“不像你那麼直觀。”他搖頭,“我只是有時候,會感覺到某個人身上的‘不穩定感’突然放大。”

“像剛才那個走廊裏的A-172。”

“被你打斷之前,他那種‘隨時會做傻事’的氣息很強。”

我吐了口氣:“那條對我來說,是可視化的東西。”

“顏色變深,就代表他離某個關鍵事件越來越近。”

“變紅……”我頓了頓,“大概率要麼死要麼被召回。”

“那你自己呢?”撒加忽然問。

“我?”我苦笑,“你覺得我能看自己的頭頂嗎?”

說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問題好像沒認真想過。

我起身,對着門背後的穿衣鏡照了照。

鏡子裏的我,頭頂安安分分,什麼也沒有——

不,仔細盯着看,會發現有點點極細極淺的光,好像有一根灰白色的細線,懶洋洋地躺在那兒,既不綠也不紅。

【狀態:系統不敢給自己女兒亂標。】

……謝謝,你很幽默。

“你剛才說——‘我們’?”我突然意識到一個細節,“是不是,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也記得那些被召回的?”

“X班的人,大概多少都有點感覺。”撒加若有所思,“我們本身就被歸類爲‘異常個體’,說明和常規敘事結構的親和力更高。”

“所以,當世界試圖抹掉某個人的痕跡時,我們的大腦不會完全配合。”

“就像剛才,我還能模糊地記得那小子——會在垃圾桶旁邊亂丟薯片袋。”

“……”

這話聽着挺好笑,細想卻有點冷。

大部分人已經完全接受了“那張桌子一直是空的”的新現實。

只有極少數人,會在路過時心裏咯噔一下:好像缺了什麼。

可他們也說不出來缺的是什麼。

“這樣說來,”我在紙上加了一條備注,“我們這類‘記得別人存在’的人,本身,就是對規則的一種抵抗。”

撒加看着那行字,輕輕勾了勾嘴角:“你總能把很沉重的事說得像講課。”

“職業病。”我合上筆,“當年給舍友講劇透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你舍友沒打死你?”他真誠疑問。

“差點。”

我想起某個冬天晚上,我給舍友講某部番的結局,結果三個人集體拿枕頭砸我,最後大家在宿舍地上滾成一團的畫面,鼻子有點酸。

那些人,現在大概在某個沒有我的現實裏,一邊吐槽老板一邊刷短視頻,偶爾刷到某個穿書或重生劇情,吐槽一句“這設定也太離譜了”。

——卻不知道,他們曾經有個室友,真的猝死穿書了。

終端再次震動。

【敘事研究所:小型討論會邀請】

【地點:敘事動力學研究所 A棟·小會議室】

【參與者:比克、藍染、梅路艾姆、甄命苦(特別顧問)】

【時間:十分鍾後】

“我得去上班了。”我甩了甩被燙到的手指——剛才畫表太用力把手指頭蹭紅了,“你要一起來嗎?”

“這次沒叫我。”撒加看了看自己的終端,聳肩,“不過——”

他走到門口,幫我拉開門,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你要是覺得哪裏不對,就發消息。”

“嗯。”

我點點頭,心裏莫名安定了一點。

不管怎麼說,有一個黃金聖鬥士在背後當“緊急聯系人”,總比沒有強。

敘事研究所A棟,小會議室。

門一推開,熟悉配置:大桌子、投影、幾位熟悉的高危人物。

比克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看上去心情不錯,一看到我進來就抬了抬下巴:“來得挺快。”

梅路艾姆已經坐在一側,手邊擺着一杯熱茶和一疊資料,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藍染站在投影幕旁,手裏拿着激光筆,白襯衫袖子挽到小臂,整個人看起來像某頂尖大學的年輕講師。

“今天先不談課堂。”比克開門見山,“先說說——你剛才在宿舍區看到的那條系統公告。”

我點頭:“A-172,被召回。”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梅路艾姆問。

“積分歸零=世界拉人走。”我深吸一口氣,“而且不是簡單‘帶回去繼續活’,是帶回去——照原劇本把結局走完。”

“對。”藍染點頭,“敘事積分的本質,是學院爲你們這些‘異常幹擾元素’提供的一層緩沖。”

“只要你還有積分,就說明你暫時還在學院認可的‘實驗範圍’內。”

“當積分耗盡——”

他輕輕一揮手,投影幕上出現一條曲線,從高處一路跌到0。

“原世界的因果律就會發出‘奪回’請求。”

“系統會衡量:這個人留在學院的收益,是否大於對原世界結構的破壞。”

“如果不大於——”

“那就刪除。”

“連帶着——”比克補充,“在學院裏的所有痕跡,也要被抹掉,避免造成額外變量。”

“那爲什麼,”我抬頭,“我和撒加,還記得他?”

“因爲你們本身就是變量。”梅路艾姆平靜地說,“系統在‘給你們打補丁’的時候,沒法那麼幹淨。”

“越是異常體,越容易在刪改中留下殘跡。”

“說白了——”

比克攤手,“規則處理你們這種人,會頭疼。”

“……”

原來我不止是活體樣本,還是bug制造機。

“你的任務,”藍染把畫面切換到一張表格,“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裏,盡量記錄下這些‘殘跡’。”

“記錄什麼?”我看向投影。

表格結構和我剛剛在筆記本上畫的差不多,只是字段更多,還有一欄叫【敘事波動指數】。

“記錄他們在被召回前的行爲。”梅路艾姆說,“尤其是——他們做出了什麼讓規則‘很滿意’的選擇。”

我愣了愣:“很滿意?”

“從規則的角度看,一個角色如果開始往‘既定結局’乖乖走,那就是‘聽話’。”比克冷笑,“這種人,留在學院的必要性就不大了。”

“所以A-172那小子,就是最近犯蠢太多?”我皺眉,“他在課堂上也沒做什麼大事啊。”

“課堂上沒有。”藍染換了頁,“但在訓練場,他這幾天頻繁主動挑戰和他原世界主角團設定相似的人。”

投影上迅速刷出幾段記錄:

【A-172於訓練場對D班某學員發起攻擊,對方人格特征與其原世界某主角團隊成員高度相似。】

【A-172在模擬演習中,選擇重復原世界自己的失敗戰術。】

【A-172在課後聊天中,多次表示“其實原來的死法也不錯”“那樣挺帥的”。】

“……”

我沉默了三秒。

“所以他是在——自我感動?”

“可以這麼理解。”梅路艾姆道,“他已經開始主動擁抱自己的‘既定死亡’,甚至覺得那是他作爲反派的唯一價值。”

“對因果律來說,這是好事。”藍染接着,“不用再爲他在學院的‘掙扎’分配資源。”

“對我們來說——”

比克冷哼,“是浪費我課時。”

我用筆在自己的本子上重重畫了個圈:

——【自我浪漫化死亡 = 高危】。

“你在課堂上說的‘不冤’。”藍染忽然看過來,“對他那種情況,同樣適用。”

“某種意義上,他不是被世界殺掉的。”

“而是他自己,走到世界希望他站的那個位置上,站好了。”

“等着被結局砍。”

我背後發冷:“你們一直在看着?”

“我們看不過來所有人。”比克搖頭,“敘事塔的視角太高,細節太多。”

“所以才需要你這種——”他看了我一眼,“站在中層、又能看到‘條’的人。”

“你在日常生活裏,看誰頭頂那根快變紅,就記下來。”

“再配合我們的數據,就能大致推斷——”

“誰,下一個要出事。”

“然後呢?”我問。

“然後,看你想怎麼做。”梅路艾姆淡淡。

藍染把激光筆輕輕敲在桌面上:“你可以選擇不做任何事,純記錄。”

“那你就是一個觀察者。”

“你也可以——”

他目光與我對上,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種極強的引導性:

“開始嚐試,在那些節點,說一句話,做一個動作。”

“去驗證——”

“你到底能把故事,偏開多少。”

會議室裏,一時間只有空調的嗡嗡聲。

我看着投影上的那一格格空白名單,忽然覺得有點呼吸不過來。

“如果——”我艱難地開口,“我沒有救成功呢?”

“那就失敗。”比克聳肩,“很正常。”

“沒有人指望你一個戰力E的新生,能一個人幹翻整個因果律。”

“我們只是需要知道——”

梅路艾姆接道,“在你出手的那一刻,規則會不會猶豫。”

“只要它猶豫了哪怕一秒。”藍染微笑,“這對我們,就是寶貴的數據。”

“……”

你們搞科研的說起“死人”“失敗”這些字眼,真的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嗎。

我攥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

“好。”我深吸了一口氣,“那我——盡量試試。”

“不是盡量。”比克糾正,“是——試到你不想再試爲止。”

“到那一步,我們會自然意識到——”

“你已經盡力了。”

藍染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檢查我有沒有被這句話嚇退。

“還有一個好消息。”

他說,“現在,你的FLAG感知能力,已經不止是‘觀測’。”

他指了指牆角一個小投影,上面是我昨天在課堂上伸手按住撒加時的精神波動圖。

那條曲線,在某一刻陡然拉高,然後又迅速回落,形成一個尖銳的峰。

“這個峰值,是你主動幹預敘事結構時出現的。”

“簡單說——”

梅路艾姆很誠實,“當你願意冒險,去違拗那條‘既定路線’的時候,你自身的權限會短暫上升。”

“短暫到什麼程度?”我問。

“足夠你——”藍染語調緩慢,“把一個死亡FLAG,從一個人頭上,暫時移走。”

我的腦子“嗡”了一聲。

“移走?!”

“只是暫時。”比克強調,“就像你剛才在食堂,拿幾句話把那兩個要打起來的人拆開。”

“如果當時沒人管,他們大概率會打起來,扣分,積分往下掉。”

“你那幾句插話,就暫時打斷了那個節點的因果鏈。”

“我們檢測到,你在那一瞬間,精神波動同樣出現了短暫升高。”

梅路艾姆把那段監控調出來。

我看着投影上那一幕——自己端着盤子,笑得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眼睛裏滿滿都是在試探的緊張。

“所以,”藍染總算給出了結論,“你的等級,目前可以歸類爲——”

“初級FLAG幹擾者。”

“恭喜。”比克幹巴巴地拍了兩下手。

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幹擾者聽起來好危險。”我喃喃,“像隨時會被規則盯上那種。”

“你早就被盯上了。”比克攤手,“從你掉進學院那一刻開始。”

“區別只是——”

梅路艾姆平靜地說,“你現在開始有辦法,回敬它一下。”

會議結束,我拿着研究所發的“官方版FLAG記錄表”,外加一堆腦殼疼的圖表模板,晃晃悠悠往宿舍走。

走到X區樓下的時候,夕陽剛剛壓到浮空島邊緣,把整棟樓鍍上一層橙金的光。

我在樓門口站了一會兒,打開終端,把敘事研究所那份名單翻出來。

【高風險觀察對象:】

【A-172:已召回】

【B-089:上周已召回】

【C-233:待觀察】

【……】

【X-007:長門】

名單滾到最後一行時,我整個人愣住了。

【X-007:長門】

【班級:X】

【世界:火影】

【當前敘事積分:65】

【FLAG波動:近三日持續處於橙區】

【備注:與原世界“和平計劃”節點產生共鳴跡象。】

“……”

竟然是長門。

那個昨天還在X班小組討論裏,認真跟我探討“和平是不是可以不靠壓倒性暴力”的紅發青年。

我腦海裏浮現出他安靜坐在桌邊,手裏拿着一本厚到離譜的《多世界和平構建導論》,眼神裏滿是對“如果有另一種方法就好了”的期待。

而任務表上冰冷的一行小字,像一把鈍刀子,慢慢往那份期待上劃:

【與原世界“和平計劃”節點產生共鳴。】

——也就是說,他離被原世界的“救世主模式”重新抓回去,已經不遠了。

我看着那一行,指尖慢慢發麻。

頭頂的那根“自己”的條,悄無聲息地,一點一點往上竄。

最後停在了橙黃交界。

【新FLAG:嚐試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救人”】

【成功率:未知】

【代價:未知】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好。”

“那就——”

“從你開始吧,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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