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大人......”她朱唇微張,雙眸發紅,好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
沈雲琛未發一言,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很是復雜,似有疑惑,有不舍,還有一絲......熾熱。
白舒月被看的心頭發緊,更不明白三更半夜他爲何會在此處。
他半夜不睡覺的嗎。
餘光望向他身後,見那兩名黑衣人已被一劍割喉,鮮血遍地。
她腦中繃緊的弦終於放鬆,繞過男人高大的身軀,忍着惡心與恐懼,將那兩人面罩取下。
黑色面罩下,是兩張平平無奇的臉,她從未見過。
所以是買凶殺人。
又是誰要殺她?
莫非,又是盛敏嘉?
她心中百感交集,好像自入了侯府,身邊就處處是險境。
只要一不小心,便會被推入無邊地獄。
她心中酸澀,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活到完成任務的一天。
一轉頭,就看見沈雲琛還在盯着自己看。
她忙朝他行了一禮:“多謝大人相救。”
沈雲琛莫名有些不爽,這女人,總是一副跟他不熟的樣子。
明明兩人已經算是“盟友”了好嗎。
他正欲發作,又聽見她問:“沈大人,您爲何會在此處?”
沈雲琛一愣,剛才那點氣瞬時全消,好像一名逃學的孩童被先生當場抓住般,心虛極了。
他尷尬的輕咳一聲,當即背過身去。
他總不能說,自昨日從侯府回去後,他便總是想起她,想到做事都分神的那種吧。
今夜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麼了。
失眠難受,他便一人來到興國寺的山坡上看星星。
可看着看着,腦中又陡然想起她穿着小衣,滿臉驚慌無措的樣子。
他喉結滾動,只覺口中幹涸,索性閉上眼,躺在草地上吹風。
可幽冷的晚風並未將他吹醒。
反而,隱約間,好像還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清香。
他燥熱的睜開眼,然後,就看見她被追殺。
“本官自然是有要事要辦,你以爲我跟你一樣閒?”他聲音不自覺拔高。
白舒月頓感疑惑。三更半夜,在這辦事?
“好了,你且說說那二人爲何要對你痛下殺手。”他火速轉移話題。
“這......”這她怎麼知道啊。
“我與他二人素昧謀面,應當是受人指使,至於幕後真凶......我暫時未想到。”
沈雲琛眸光閃爍,這女人也太弱了,昨天差點失了清白,今夜差點失了性命。
幹脆給她派兩個暗衛,護她周全?
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他真的有些不對勁了!
不行,不能再跟這女人離的太近!
他大步一邁,轉身就走。
“大人!”白舒月有些着急,“大人請留步!我有話想說。”
沈雲琛腳步一頓,手心微微握拳,竟然感到有些緊張。
她要說什麼?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她要對自己說什麼?
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忽而又涌上心頭。
他竟然,有些期待。
“大人,我夫君......可還好?”
這話好似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將剛涌起的火苗撲滅。
呵。
是了。
她還有個夫君呢。
那個叫雲驍的,成親第二日就中毒的短命鬼。
這才幾日不見,她便這麼想那短命鬼麼。
沈雲琛語氣冰冷:“他當然好得很,躺在我的寒冰床上,就等你送來夜明珠救命了。”
胸中有股不知名的火焰正在上升。
他突然轉身,只給她留了個背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舒月一時怔愣,沈大人這是怎麼了,誰惹他生氣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啊。
她張了張嘴,半個字還未說出口,就看到沈雲琛又走了回來。
“沈大人,你這是......”
沈雲琛陰沉着一張臉:“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能怎麼辦?黑燈瞎火的,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吧。
萬一再遇到歹人怎麼辦?
到時誰幫他去侯府偷藏寶圖?
白舒月忙道:“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說着,她踉蹌着步子就要往回走。
但腳上的疼痛即刻讓她驚呼一聲,摔倒在地。
腦子鬆懈下來後,腳上的疼痛便開始泛濫。
男人只看了一眼,便蹲下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