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場館的死寂。
數名醫護人員推着懸浮擔架,神色慌張地沖上演武台。
他們檢查了一下昏死過去的李雷,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胸骨粉碎性骨折,內髒受到嚴重震蕩,經脈紊亂。
這是被自己的全力一擊,結結實實地轟在了自己身上。
“快!送去急救中心!需要宗師級治療師出手!”
隨着李雷被匆匆抬走,整個中心演武場,瞬間炸響!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麼?”
“他把奔雷拳......彈回去了?”
“這根本不符合能量守恒!這不武道!”
“什麼能量守恒,你傻了嗎?這是神跡!是林神的神跡!”
無數人激動地揮舞手臂,臉龐漲得通紅,試圖用最大的音量宣泄內心的震撼。
更多的人,則是瘋狂地操作着自己的手環,將剛剛錄下的那段視頻,發給自己的每一個朋友,每一個家人。
“反彈”這個詞,伴隨着那段視頻,如一場風暴,開始在江城的網絡世界瘋狂肆虐。
......
副校長辦公室。
王戰和秘書依舊站在巨大的光幕前,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秘書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神空洞,顯然還沒從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而王戰,在長達半分鍾的呆滯後,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不是因爲恐懼,而是因爲興奮。
“道法自然......因果循環......”
他嘴裏喃喃自語,雙眼中爆發出狂熱的光芒。
“我懂了!我全懂了!”
王戰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地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
“那不是簡單的借力打力!尋常的借力打力,終究有其極限,需要卸力、引力、轉化,過程繁復,且不可能百分百返還!”
“他剛剛那一下,沒有過程!是直接的因果逆轉!”
秘書茫然地看着他:“校長,什麼是因果逆轉?”
“字面意思!”王戰的聲音都在發顫,“李雷種下了‘攻擊’的因,就必須承受‘被攻擊’的果!林澈他不是在對抗力量,他是在運用法則!”
“這是神道之法!是傳說中上古神祇才能掌握的言出法隨!”
王戰的大腦瘋狂運轉,將“真氣打賞”和“反彈”兩個概念完美串聯。
“匯聚衆生願力,撬動天地法則!”
“那個二維碼道紋,是匯聚願力的入口!那些打賞,是與他締結因果的契約!他借的不是我們的精神力,是我們所有人的認可,是這百萬觀衆匯聚而成的‘勢’!”
“他用這股勢,獲得了天地的認可,從而短暫地擁有了修改一小片空間因果的能力!”
王戰越說越激動。
“他不是在戰鬥,他是在向我們展示一條全新的大道!”
“一個以信息承載因果,以人心撬動天道的無上法門!”
“我王戰何其有幸,能親眼見證一尊未來武道教主的崛起!”
他拿起通訊器,聲音因激動而略顯沙啞。
“傳我命令,立刻封鎖李家對我校的一切輿論攻擊渠道!”
“從今天起,林澈同學,就是我江城三院的最高序列保護對象!”
......
人群的喧囂,被一道無形的牆隔絕。
蘇青雪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她呆呆地看着演武台上那個光芒萬丈的身影。
還是那身校服,還是那清瘦的身形。
可這一刻,他在她眼中,卻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讓她不敢直視。
腦海中,只剩下自己遞出的那張紙條上的字跡。
“我們不合適,你的世界太小了。”
太小了?
多麼可笑。
多麼無知。
她終於明白了,不是林澈的世界太小,是自己的眼界,連仰望他世界的資格都不配擁有。
她一直引以爲傲的天賦,在對方那神鬼莫測的手段面前,脆弱得像一個笑話。
“青雪,你沒事吧?”
身旁的短發閨蜜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
她再也不敢提什麼廢物逆襲的笑話了。
蘇青雪沒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台上那個身影。
......
林澈沒有理會台下那些狂熱、敬畏、恐懼的目光。
他只是對着無人機鏡頭,完成了對榜一大哥的“售後服務”。
然後,他轉身,平靜地走下演武台。
他所過之處,人潮下意識地分開一條通路,目光復雜地注視着他的背影。
就在他即將走出人群時,一道身影快步攔在了他面前。
是負責考核的秦老。
此刻,他臉上再無半分考官的威嚴,用一種平等的語氣說:‘林同學,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老雙手捧着一張通體漆黑的卡片,遞了過來。
“這是王校長讓我轉交給您的S級權限晶卡。”
“校長說,您這次直播的所有打賞收益,學院分文不取,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全部轉入了這張新卡裏。”
林澈接過卡片,入手溫潤,質感非凡。
他的手環輕輕一震。
一條信息彈出。
【您的S級匿名賬戶收到轉賬:23,450,000元。】
兩千三百四十五萬。
看着這一串數字,林澈心中並無太多波瀾。
對他而言,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是“模因顯聖”之路的啓動資金。
“替我謝謝王校長。”
他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他腦海中那道被暫時忽略的系統提示音,再次浮現。
【警告:您已引起未知存在的注視!】
未知存在?
林澈的腳步頓住。
是比武聖更強的存在?還是這個世界之外的什麼東西?
是因爲“反彈”這個模因,觸及到了某種世界的底層規則嗎?
看來,這條顯聖之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凶險刺激。
他壓下念頭,穿過人群,走向自己的宿舍。
當他走到606宿舍門口時,腳步卻停了下來。
宿舍門口,靜靜地站着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材高大,面容與李雷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沉穩如山。
周圍路過的學生,無不感到一陣心悸,紛紛加快腳步,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
林澈的目光,落在他胸前。
一枚徽章。
交叉的利劍與盾牌,江城武道協會的標志。
而徽章的顏色,是金色。
宗師的顏色。
男人一雙陰沉的眼睛,死死鎖定了他。
“你,就是林澈?”
李雷的父親,江城武道協會副會長,宗師強者——李萬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