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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沈司年在情人崖凍了整整一夜,終於收集滿了一罐螢火蟲。
他看着罐子,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沈司年滿心愉悅地接通:“爸,怎麼了?”
“你個混小子,趕緊給我回家!”電話那頭,沈父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震怒。
沈司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心裏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爸,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大火氣。”
沈父冷嗤一聲。
“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什麼事!姜家退婚了,你不知道?”
“退婚?”
兩個字如同驚雷,在沈司年耳邊炸開。
“快點給我滾回來。”沈父怒吼一聲,隨即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忙音。
“不可能......”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沈司年顫抖着點開手機,點進姜肆月的聊天界面。
“寶寶,我爸說姜家退婚了,這不是真的,對吧?”
消息剛發過去,那邊立即彈出一個紅色感嘆號。
姜肆月把他拉黑刪除了!
“怎麼回事?”沈司年喃喃自語,眼底滿是慌亂,手指飛快地按下姜肆月的電話號碼。
聽筒裏隨即傳來冰冷的提示音。
“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空號?沈司年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突然想起在醫院時姜肆月唇角的那抹笑意。
“肆月......”沈司年只覺得一股涼意攀上脊背,他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踉蹌着沖上車。
車子在柏油路上疾馳,沈司年死死握住方向盤,心卻虛得發慌。
這段時間,他明知林淺喜歡他,卻樂在其中,縱容她以“好兄弟”的名義,一次次越界......可姜肆月既然介意又爲什麼不告訴他?
沈司年一路思緒紛飛地沖進沈家老宅的大門。
祠堂裏燈火通明,沈父負手立在祖宗牌位前。
“跪下。”
沈司年立馬跪了下去,膝蓋撞在青石板上,痛得他皺眉:“爸,到底......”
“閉嘴。”沈父回身,將一頁緋紅的紙丟在他身上,“自己看。”
那是姜父退回來的婚書。
“不可能......”沈司年指尖發顫,“肆月可能只是鬧脾氣,我去哄......”
“哄?”沈父冷笑,又丟過一個平板。
屏幕上,是沈氏股價今早開盤即暴跌的曲線。
“姜家退婚後立馬撤資,本來都談成的合作方眼看姜家退出,現在都持觀望態度。沈司年,你口中的‘鬧脾氣’,可是讓集團一天蒸發十個億。”
沈父鐵青着臉:“肆月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她性子冷,但做事最有分寸。要不是你跟那個林淺混賬到極點,她絕不會用這種決絕的方式,打整個沈家的臉!”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把林淺當兄弟!”
沈司年試圖辯解,腦海裏卻閃過領獎台和慶功宴上的那個吻,閃過姜肆月生日時他對她的冷淡,閃過他拿“取消婚約”威脅姜肆月道歉時她通紅的眼睛......
他的縱容,他的曖昧不清,早已越過了底線,這就是出軌!
想明白的一瞬間,沈司年臉色煞白,嘴唇不停地顫抖着。
“你就好好在這跪着!”沈父說完,揚長而去。
祠堂裏香煙繚繞,沈司年腦海裏全是姜肆月的身影。
她笑起來時嘴角的梨渦,她在他奪冠後第一時間送上的吻,她委屈時泛紅的眼眶......
“肆月,我錯了......我錯了。”
悔恨如同潮水般將沈司年淹沒,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在祠堂裏跪了一天一夜,餓了,渴了,累了,都不敢動一下。
直到他脫水倒在地上,沈父才出現。
“來人,把少爺關進禁閉室,閉門思過三天。”
“爸,不要!不要。”沈司年立即爬起來攥着沈父的褲腿,“你讓我現在去找肆月好不好?我想見她,我一定要見她!”
“你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見你。”沈父掰開他的手,恨鐵不成鋼地怒斥道,“肆月多好的姑娘啊,我還眼巴巴地指望着快點抱上孫子頤養天年!這三天你就老老實實地好好反省!”
說完,他不顧沈司年的掙扎,直接命人將他拉進禁閉室。
三天裏,沈司年只要一合眼腦海裏就反復回放着和姜肆月相處的點點滴滴,每一次回憶都像是在凌遲他的心髒。
直到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沈司年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徑直朝着姜家的方向跑去。
他的腦子裏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見姜肆月,他要向她道歉,用盡一切辦法,把她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