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趙二驢倚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不自覺的飄向廚房,祁雪瑤纖細的腰肢隨着翻炒的動作輕輕晃動,連垂在肩頭的秀發都透着安靜的溫柔。
他看得有些失神,外冷內熱的祁雪瑤透着一股鄰家妹妹和知識分子的氣質,與鴛姐那種成熟女性形成截然不同的魅力。
趙二驢將雜念壓下去,朱焦範一死,朱坤肯定是要把怒火撒在林鴛身上,他要提前做好防備。
他撥通了妮可的手機號,對面傳來女人嬌嗲的聲音,還夾雜着夜總會嘈雜的音樂。
“二驢哥~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啦?”
“朱焦範死了。”趙二驢開門見山,語氣沒半分寒暄。
電話那頭的妮可頓了兩秒,隨即傳來壓抑不住的興奮,聲音都拔高了幾分:“真、真死了?!這個王八蛋終於遭報應了!”
興奮勁兒沒過多久,妮可的語氣又變得復雜,帶着點不易察覺的誘惑:“二驢哥,你可真厲害……朱少那麼多保鏢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人家簡直越來越愛慕你了……”
“老子不是你身邊的那些舔狗。”趙二驢太知道這個女人什麼德行,不敢給任何機會,“替我留意觀察一下,鴛姐那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刻給我打電話。”
妮可的熱情勁瞬間變淡了,聲音說不出的敷衍:“哦,我知道啦。”
趙二驢聽得直皺眉頭,他忽然想起保安部經理王春說過的一番話,妮可的野心很大,經常和人打聽老板朱坤的動向,說明她惦記着攀上朱坤的高枝。
夜總會裏私下都傳林鴛和朱坤關系不一般,他自己雖不信,可眼前妮可表現出的態度,她說不定正盼着林鴛出事,好趁機取而代之呢!
三年的號子不是白蹲的,除了一身殺人技,妮可的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他。
“妮可,”趙二驢的語氣驟然變冷,帶着不容置疑的警告,“醜話說在前面,要是鴛姐那邊出了事你不告訴我,或者你敢在背後搞小動作,史文軒和朱焦範就是例子。”
妮可打了個寒顫,話筒裏傳來她被看破心思的羞惱:“趙二驢,你給我想成什麼人了?在你眼裏我就是壞女人麼?”
“這是提前給你發出的警告,做我的朋友還是敵人,你應該能想清楚。”
“你……哼!從來沒有男人像你這樣對我!”妮可的聲音帶着委屈,卻沒再反駁。
“那你去找願意舔你的男人。”趙二驢冷笑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他心裏稍稍踏實了些,起碼有了眼線就多了一層保障。
這時,廚房傳來碗筷碰撞的輕響,祁雪瑤端着兩盤熱氣騰騰的菜走出來,鼻尖還沾着點細密的汗珠,臉頰散發着誘人的紅潤。
“快嚐嚐,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祁雪瑤把菜放在桌上,眼裏帶着幾分期待。
盤子裏是蒜苗炒肉和番茄炒蛋,油光鋥亮的,濃鬱的香味瞬間彌漫開來,趙二驢看的直吞口水,賣相太好看,而且他真的有點餓了。
趙二驢拿起筷子夾起蒜苗炒肉,鮮嫩的肉香直接在口腔裏迅速炸開彌漫,他忍不住發自內心的驚嘆:“好吃好吃!我們村裏的劉禿子是出了名的好手藝,誰家辦喜事、辦壽宴都喊他過去做飯,但和你這相比就差的遠了!”
祁雪瑤的期待瞬間化爲了滿足感,‘劉禿子’的名字更是逗得她噗嗤一笑,兄長去世的哀傷稍微沖淡了些許。
“好吃就多吃點!”祁雪瑤拿着筷子輕輕撥動碗裏的米粒,說話變得輕柔,“我媽去世以前身體就不太好,我爸和兩個哥哥做飯像喂豬似的,所以那時候基本都是我在做飯,慢慢也就熟能生巧了。”
趙二驢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連連點頭,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念叨:“你爸和你哥也太有福氣了,有你這麼個會做飯的閨女、妹妹。我以後要是能娶着你這樣的媳婦,做夢都得笑醒!”
這話一出口,祁雪瑤的臉瞬間紅了。下午給趙二驢塗藥時,男人背上緊實的肌肉線條、新舊交疊的傷疤,還有偶爾繃緊的肩頸,此刻全都涌上腦海,心跳突然亂了節拍,紅霞順着耳垂悄悄爬上臉頰。
“你咋不吃?”趙二驢抬頭,見她盯着自己發呆,好奇地挑眉,“看啥呢?我長得太帥了?”
祁雪瑤的臉頰更熱了,嬌嗔着瞪了他一眼:“好不要臉!”手裏卻飛快夾了一塊肉放進他碗裏,聲音軟下來,“喜歡就多吃點,補充點營養,傷勢好得快。”
這輩子除了兩個哥哥夏天光膀子,她還從沒近距離看過別的男人的身體,此刻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連碗裏的飯都忘了扒。
吃完飯,祁雪瑤剛要收拾碗筷,就被趙二驢一把搶了過去:“你趕緊去醫院給叔叔送飯,別讓老人家等急了。刷鍋洗碗這點活,我來就行。”
祁雪瑤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了眼手表還是答應了下來,走到門口時回頭叮囑:“你在家好好歇着,我不一定幾點回來,別等我。”
“知道了,快去忙吧。”趙二驢目送她苗條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才轉身走進廚房,擰開了水龍頭刷起了碗筷。
忙完以後,他擦了擦手,走進替自己收拾好的臥室床上躺着,盯着天花板的紋路發呆:得罪了朱坤,夜鶯是回不去了,“當爺”的目標還沒沾邊,兄長的仇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報了。
他心裏盤算着接下來的計劃,突然感覺身體黏糊糊的,這才想起經過一場激戰以後,竟然連個澡都沒洗,怎麼對得起祁雪瑤鋪的香噴噴的床單?
“傷口不能碰水,溼毛巾擦身子總行吧。”他翻身坐起,穿着內褲就往浴室走。
他隨手帶上浴室房門,將穿着的內褲脫掉,拿起祁雪瑤爲他準備的毛巾放在水龍頭下面浸溼,開始從頭到尾擦了起來。
父親今晚精神好了些,祁雪瑤回來的比預期的要早,她看到次臥沒有開燈,以爲趙二驢睡熟了,便回房換上鬆鬆垮垮的浴袍,光腳踮着往浴室走,生怕動靜大了吵醒他。
可門一推開,她的呼吸瞬間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