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拍攝現場的交鋒

拍攝定在了一周後,地點選在郊外一座閒置多年的復古莊園裏。

這座莊園是二十世紀初一位歸國華僑斥巨資修建的,帶着濃鬱的法式風情。赭紅色的磚牆爬滿了碧綠的爬山虎,藤蔓蜿蜒纏繞,將斑駁的歲月痕跡輕輕遮掩。白色的廊柱上刻着精致的卷草紋,歷經百年風雨,依舊能看出當年的匠心獨運。庭院裏的香樟樹遮天蔽日,粗壯的樹幹需要兩人合抱,濃密的枝葉投下大片的蔭涼,細碎的陽光透過葉隙灑落,在地面上織就出一片晃動的光斑。碎石鋪就的小徑蜿蜒曲折,通向一座座被青苔覆蓋的石雕,石雕上的天使面容模糊,風一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夾雜着幾聲清脆的鳥鳴,像是在訴說着塵封的往事。

爲了這次拍攝,《風尚》的團隊提前三天就進駐了莊園。攝影團隊忙着搭建布景、調試燈光,專業的柔光箱和反光板擺滿了庭院,馬克·李親自帶着助手勘測每一個角落的光線,手裏的測光表不停地跳動着數值。造型團隊則在莊園西側的廂房裏臨時改造出一間化妝間,琳琅滿目的服裝和飾品掛滿了衣架,從復古的羊毛西裝到精致的手工領結,從古董懷表到皮質手套,每一件都透着低調的奢華。工作人員來來往往,腳步聲、說話聲、器材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莊園沉寂多年的寧靜。

恩憶是最早到的一批人。她沒有穿平日裏剪裁利落的職業套裝,而是選了一身簡約的白色棉麻襯衫和黑色闊腿褲,腳上踩着一雙柔軟的白色平底帆布鞋,長發利落地扎成一個低馬尾,幾縷碎發垂在鬢角,臉上只化了一層薄薄的底妝,襯得膚色愈發透亮。她手裏拿着厚厚的拍攝腳本,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紅色的批注,從拍攝角度到光線要求,從服裝搭配到表情管理,甚至連每一個場景的情緒基調都標注得清清楚楚,事無巨細。

她沿着碎石小徑,一步步走過莊園的每一個角落。她仔細地檢查着每一個拍攝點的布置,廊柱下的白色長椅是否擺放到位,紅牆前的野花是否需要修剪,庭院中央的噴泉是否要調成潺潺流水的狀態。走到香樟樹下時,她停下腳步,對着正在調試燈光的馬克·李招了招手,語氣認真地溝通着自己對“時光淬煉”這個主題的理解:“馬克,我想要的不是簡單的時尚大片,不是那種堆砌奢侈品的浮華感。我希望能透過鏡頭,看到夏安這些年的沉澱和成長,看到他褪去青澀後的沉穩,看到他作爲演員的韌性。光影要柔和一點,帶點復古的膠片質感,就像舊電影裏的畫面,每一幀都有故事感。”

馬克·李是國際知名的攝影師,起初還對這個年輕的女主編有些不以爲然,覺得她不過是靠着運氣坐上這個位置。可聽着她條理清晰的闡述,看着她腳本上精準獨到的批注,尤其是她對光影和情緒的把控,完全不輸專業的藝術指導,眼底的輕視漸漸變成了欣賞。他收起手裏的測光表,對着恩憶豎起了大拇指,語氣誠懇:“恩主編,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比那些只知道追求流量的主編強多了。放心,我會調出你想要的光影,拍出你想要的效果。”

恩憶笑了笑,眉眼舒展,露出了一抹難得的輕鬆。她又走到西側的化妝間,和造型師安娜確認着夏安的服裝和妝容。安娜手裏拿着幾件復古風格的西裝,正對着鏡子比劃着,看到恩憶進來,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手裏的西裝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恩主編,你快來看看。這些都是我特意從品牌庫裏挑出來的孤品,有的還是二十世紀中期的古董款,面料和剪裁都是頂級的,和這座莊園的風格太搭了。夏安的氣質很好,身材比例更是完美,穿上一定很驚豔。”

恩憶點了點頭,伸手拂過一件棕色的皮質夾克,指尖劃過細膩的皮質,能感受到歲月沉澱的質感。她的目光落在夾克的金屬紐扣上,微微沉吟:“這件不錯,版型硬朗,帶點不羈的感覺,和他影帝的身份很契合,能拍出反差感。妝容要清淡一點,突出他的眉眼輪廓,不要太濃重,畢竟我們要的是時光的質感,不是濃妝豔抹的舞台效果。”

她的神情專注,一絲不苟,眉眼裏滿是專業的光芒,將心底那些翻涌的情緒,那些關於五年前的記憶碎片,都牢牢地壓在了最深處,不讓一絲一毫的破綻流露出來。

“主編,夏安先生到了。”助理小陳匆匆跑過來,臉上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壓低聲音說道。

恩憶的腳步頓了頓,握着腳本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泛白。她抬起頭,朝着莊園的入口處望去。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緩緩停下,車身線條流暢,低調而奢華。車門打開,率先下來的是夏安的經紀人李姐,她穿着一身幹練的白色西裝,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目光掃過莊園,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夏安從車裏走了下來。

他沒有穿團隊準備的服裝,而是穿了一件復古的棕色皮夾克,夾克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裏面搭着的一件簡單的白色純棉T恤,下身是一條修身的黑色牛仔褲,勾勒出修長筆直的雙腿,腳踩一雙擦得鋥亮的馬丁靴。頭發微微凌亂,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眉眼,陽光落在發梢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帶着幾分桀驁不馴的帥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深刻而清晰的輪廓,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像一把小扇子。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停下了手裏的工作,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眼神裏帶着驚豔和崇拜,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恩憶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

五年了,他還是這麼耀眼。

耀眼得讓她不敢直視。

耀眼得讓她想起了五年前那個蟬鳴聒噪的午後,他穿着白襯衫站在攝影棚的燈光下,對她笑着說“你好,我是夏安”的樣子。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涌的異樣,邁開腳步,朝着他走了過去。她的步伐從容,脊背挺直,臉上帶着職業化的微笑,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夏安先生,早上好。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我們可以去化妝間做造型了。”

夏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從上到下,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看到她腳上的白色平底帆布鞋時,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小秘密。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笑容溫潤,聲音低沉悅耳,像是大提琴的旋律在空氣中流淌:“恩主編,早上好。辛苦你了,這麼早就過來布置。”

“應該的。”恩憶點了點頭,側身讓開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語氣依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感,“這邊請。”

夏安微微頷首,抬腳朝着化妝間走去。他的步伐不疾不徐,馬丁靴踩在碎石小徑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李姐跟在他的身後,和恩憶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化妝間裏,安娜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工具,粉底、眼影、腮紅整齊地擺放在化妝台上,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夏安坐在化妝鏡前的椅子上,微微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像兩把小扇子。安娜小心翼翼地給他上着底妝,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他。恩憶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裏拿着拍攝腳本,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鏡子裏的夏安身上。

鏡子裏的他,眉眼清雋,鼻梁高挺,唇線分明。即使閉着眼睛,也依舊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透着淡淡的光澤,下頜線的線條流暢而凌厲,帶着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鏡子裏的夏安,也在看着她。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眸像是盛滿了星光,目光透過鏡子,和她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四目相對的瞬間,恩憶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立刻移開了視線。她低下頭,拿起桌上的腳本,假裝認真地看着,指尖卻微微有些發燙,心跳也跟着亂了節奏。

夏安看着她略顯慌亂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帶着幾分戲謔,幾分玩味。

他發現,這個看似冷靜自持、氣場強大的恩主編,其實也有不爲人知的一面。

一面,和五年前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一模一樣。

一樣的容易臉紅,一樣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一樣的……讓他心動。

化妝和造型用了一個多小時。當夏安從化妝間裏走出來的時候,莊園裏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驚嘆,連空氣都仿佛靜止了幾秒。

他身上的棕色皮夾克被換成了一件復古的深灰色羊毛西裝,剪裁合體的面料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寬肩窄腰的優勢被完美展現出來。白色的襯衫領口系着一個精致的黑色領結,領結上繡着暗紋,低調而奢華。頭發被梳成了利落的背頭,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和清晰的眉眼,額前的碎發被精心打理過,增添了幾分慵懶的氣質。他站在那裏,身形頎長,氣質卓然,像從舊時光裏走出來的英倫紳士,優雅又迷人,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完美!太完美了!”攝影師馬克·李忍不住贊嘆道,他舉起相機,對着夏安按下了快門,“咔嚓”的聲響在莊園裏回蕩,“夏安先生,這個造型太適合你了!簡直就是爲你量身定做的!和這座莊園的氛圍絕配!”

夏安笑了笑,對着馬克·李微微頷首,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越過那些舉着相機的工作人員,精準地落在了恩憶的身上。

恩憶看着他,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酸澀和悸動交織在一起,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定了定神,壓下心底的波瀾,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專業得沒有一絲破綻:“很好。和莊園的風格很搭,情緒基調也對了。我們去拍攝場地吧,爭取早點開始,早點收工。”

“好。”夏安應了一聲,聲音低沉悅耳,抬腳跟上了她的腳步。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始終和她保持着半步的距離。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和她的影子,在地面上,輕輕交疊。

拍攝正式開始了。

夏安的鏡頭感很好,不愧是拿過三金影帝的人。他不需要馬克·李過多的指導,就能精準地捕捉到最好的角度,理解每一個場景的情緒。他或站在廊柱下,微微側身,目光望向遠方,眼神裏帶着淡淡的疏離,像是在懷念一段逝去的時光;或坐在庭院的長椅上,手指輕輕摩挲着椅背上的花紋,指尖的溫度仿佛能透過木質的紋理,觸碰到歲月的痕跡,眼神裏帶着淡淡的憂鬱;或倚在斑駁的紅牆邊,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帶着幾分疏離和不羈,像是一個看透世事的旁觀者。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故事感。

馬克·李的快門聲,幾乎沒有停過。他興奮地圍着夏安打轉,手裏的相機不停地記錄着每一個精彩的瞬間,嘴裏還不停地贊嘆着:“太棒了!夏安先生,就是這個感覺!眼神再憂鬱一點,對,就這樣!再來一張!完美!”

恩憶站在一旁,手裏拿着對講機,時不時地對着話筒提出自己的意見。她的聲音冷靜而專業,不帶一絲一毫的私人情緒,像是一個嚴苛的評委,審視着每一個鏡頭。

“夏安先生,麻煩你稍微側一點身,左邊的光線會更好,能突出西裝的羊毛質感,顯得更有層次。”

“夏安先生,眼神再銳利一點,帶點疏離感,就像隔着時光的距離,對,就是這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

“夏安先生,這個姿勢不錯,頭再低一點,下巴收緊,保持住。馬克,快拍!這個角度絕了!”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鏡頭裏的畫面,眉頭微微蹙着,像是在審視一件稀世的藝術品,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夏安很配合,按照她的要求,不厭其煩地調整着自己的姿勢和眼神。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會從鏡頭的縫隙裏,越過馬克·李的肩膀,落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認真工作的樣子,看着她眉頭微蹙的樣子,看着她和馬克·李溝通時,眼神發亮的樣子。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被這樣的恩憶吸引了。

吸引他的,不僅僅是她褪去青澀後的成熟和自信,不僅僅是她精致的五官和幹練的氣質,更是她骨子裏那份對工作的執着和認真,那份不卑不亢的態度。

這樣的她,耀眼得讓他移不開眼。

拍攝進行得很順利。轉眼就到了中午,太陽漸漸升到了頭頂,熾熱的陽光炙烤着大地,光線變得有些刺眼,拍出來的畫面容易過曝。馬克·李看了看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着衆人說道:“先休息一下吧,等下午三點以後,光線柔和了再拍外景。我們先換一套服裝,拍室內的書房場景。”

恩憶點了點頭,對着身旁的助理小陳說道:“去把下一套白色西裝拿過來,還有那個古董懷表,記得帶上。”

“我去吧。”夏安突然開口說道。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遞給一旁的工作人員,活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自然,“正好活動一下筋骨,坐了一上午,有點僵了。”

恩憶剛想說不用,這點小事讓助理來就好,就看到夏安已經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挺拔,步伐從容,帶着不容拒絕的氣場。她猶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另一件白色西裝,還有那個精致的古董懷表,快步跟了上去。

更衣室是臨時用莊園的一間閒置房間改造的,空間不大,只有十幾平米。裏面放着幾個衣架,掛着這次拍攝要用的服裝,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樟腦丸的味道,帶着一絲懷舊的氣息。

恩憶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夏安正背對着她,脫下身上的白色襯衫。棉質的襯衫被輕輕褪下,露出了他寬闊的後背,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背部的線條流暢而優美,肩胛骨的形狀恰到好處,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T恤的下擺微微掀起,露出了一小片緊致的腰腹肌膚,隱約能看到腹肌的輪廓。

恩憶的臉頰,瞬間微微發燙,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她連忙移開視線,目光落在手裏的白色西裝上,心髒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她把手裏的白色西裝遞了過去,語氣盡量保持平靜,卻還是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夏安先生,這是下一套的服裝,還有這個懷表,是道具。你看一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我讓安娜過來調整。”

夏安接過西裝和懷表,沒有立刻換上。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眼神深邃得像是一潭不見底的湖水,帶着探究,帶着玩味,還帶着一絲她看不懂的情愫。他往前走了一步,腳步很輕,卻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他的身高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五,比她高出了一個頭還多。他微微低頭,就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水味,混合着陽光的氣息,撲面而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氣息裏。

恩憶的後背,猝不及防地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冰冷的觸感從後背傳來,讓她打了個寒顫。

退無可退。

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咚咚咚的聲音,在安靜的更衣室裏,顯得格外清晰,清晰得讓她無地自容。

她抬起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睫毛很長,濃密得像一把小扇子,眼神裏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緒,像是驚訝,像是探究,又像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薄荷味。

“夏安先生,請注意距離。”恩憶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的雙手,緊緊地攥着衣角,指節微微發白,身體僵硬得像是一尊雕塑。

夏安看着她泛紅的臉頰,看着她微微顫抖的睫毛,看着她眼底深處那一絲慌亂,像極了五年前那個偷偷拍他照片,被他發現後,紅着臉跑開的小姑娘。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帶着微涼的溫度,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拂過心尖,癢絲絲的。

恩憶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想躲開,想推開他,卻被他牢牢地困在牆壁和他的懷抱之間,動彈不得。

“恩憶。”

他低聲叫着她的名字,聲音沙啞而磁性,像是帶着某種魔力,鑽進了她的耳朵裏,鑽進了她的心底。

他的指尖,依舊停留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着,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五年前的那個小姑娘,去哪裏了?”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耳語,卻像是一道驚雷,在她的心底炸開,掀起了滔天巨浪。

五年前的那個小姑娘。

那個穿着白色連衣裙,抱着一台舊單反相機,紅着臉偷偷拍他照片的小姑娘。

那個在他的生日派對上,鼓起勇氣遞給他一本寫滿心事的筆記本,卻被他當作普通禮物,隨手放在一邊的小姑娘。

那個在雨中,看着他和別的女明星傳緋聞的新聞,哭着刪掉手機裏所有他的照片,默默告別的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早就消失在時光的洪流裏了。

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被歲月褪去了青澀,變成了如今這個冷靜自持、全副武裝的恩主編。

恩憶的眼眶,微微發紅。水汽在眼眶裏打轉,卻被她強忍着,沒有掉下來。她看着夏安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倔強,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委屈。委屈他的視而不見,委屈他的後知後覺,委屈這五年的時光,委屈自己這麼多年的念念不忘。

她別過頭,避開他的目光,聲音帶着一絲哽咽,卻依舊倔強,帶着一絲故作堅強的冷漠:“夏安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夏安看着她泛紅的眼眶,看着她強忍着淚水的樣子,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微微發疼。那疼痛很輕,卻很清晰,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緩緩地收回了手,卻沒有後退。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聲音低沉而沙啞,一字一句,像是在許下一個承諾:

“我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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