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倉通敵貪腐案塵埃落定後的第三天,青雲宗外門張貼出一張鮮紅的告示——擱置許久的雜役修煉賽正式重啓。參賽對象包括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冠軍可獲得十塊中品靈石、三瓶固元丹,更有進入藏經閣挑選一本高階功法的資格。

消息傳到陳凡住處時,他正陪着陳瑤在院中修煉。月光石置於兩人中間,淡藍色的靈氣如薄霧般縈繞四周。此時,陳瑤蒼白的臉頰已增添了幾分血色,指尖也能隱隱凝聚出一絲微弱的靈力。

“哥,藏經閣!”陳瑤指着告示上的字眼,眼睛亮得如同揉進了星光,“要是能拿到名額,說不定能找到治好我靈體的功法!”她攥緊陳凡的衣袖,語氣中滿是期待——自出生起,先天靈體的隱患就如影隨形,如今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陳凡輕輕揉了揉妹妹的頭發,目光落在告示末尾的參賽名單欄上。按照宗門規矩,外門弟子需主動報名,而他早已決定參賽——不僅是爲了藏經閣的功法,更是爲了震懾那些仍對他心懷不滿的周倉餘黨。這幾日,他總能察覺到暗處有窺視的目光,周浩的身影更是在住處附近出現過兩次,顯然沒打算就此善罷甘休。

報名當日,外門執事堂裏擠滿了弟子。陳凡剛填好報名表,身後便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扳倒周管事的‘大功臣’嗎?怎麼,也想湊修煉賽的熱鬧?”回頭望去,周浩正站在不遠處,身着繡有銀紋的外門弟子服,腰間掛着一柄新鑄的長劍,身後還跟着兩個跟班。他是周倉的親侄子,周倉倒台後雖未被牽連,卻成了外門弟子的笑柄。如今見到陳凡,他的眼神中滿是怨毒。

“宗門賽事,難道只許你參加?”陳凡語氣平淡,將報名表遞給執事,轉身便要離開。

周浩卻上前一步攔住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陳凡,別以爲扳倒我叔叔就了不起。修煉賽上,我定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他刻意加重語氣,指尖靈力暗涌,企圖趁機給陳凡一個下馬威。

陳凡肩頭微微一沉,引氣中期巔峰的靈力瞬間運轉起來,震開了周浩的手。周浩踉蹌着後退兩步,臉色驟變——他明明突破引氣後期已有半月,竟沒能壓制住陳凡!

“多說無益,賽場見。”陳凡不再理會他,帶着聞訊趕來的王管事離開了。王管事一路上都在叮囑:“周浩那小子陰險得很,據說找了外門的李師兄教他‘裂風劍’,你可得小心。”

接下來的五日,陳凡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備戰中。每日清晨,他都會帶着月光石前往後山的青石坪修煉。在靈氣的加持下,《碎石拳》與《疾風步》愈發純熟。一拳打出,能在青石上留下半指深的拳印;腳步輕點,身形能在林間留下三道殘影。更讓他驚喜的是,月光石的靈氣似乎能夠滋養經脈,引氣中期巔峰的瓶頸竟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賽前一日,陳瑤在靈植園采靈草時,聽到周浩的兩個跟班在議論:“浩哥說了,明日比賽要給陳凡點顏色看看,劍上都塗了蝕骨粉,沾到就廢了他的靈力!”陳瑤嚇得立刻跑回住處,將消息告訴了陳凡。陳凡眉頭緊鎖,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礦石:“這是玄鐵石,能吸附毒素。明日我把它磨成粉塗在拳套上,蝕骨粉傷不到我。”他早有防備,這幾日特意托王管事從煉器閣弄來玄鐵石,就是怕周浩使用陰招。

修煉賽舉行當日,外門演武場人聲鼎沸。中央的青石擂台高三丈、寬十丈,四周圍滿了觀賽的弟子。柳執事與幾位外門長老坐在高台上的遮陽棚下,神情嚴肅地注視着賽場。

陳凡身着一襲素白的弟子服,腰間別着短刀。他剛走到擂台邊,就被周浩攔住。周浩提高音量說道:“陳凡,敢不敢和我打個賭?誰輸了,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自廢一條胳膊!” 周浩故意這麼大聲,引得周圍弟子紛紛圍觀,試圖逼迫陳凡答應。

“無聊。” 陳凡側身繞過周浩,徑直朝着抽籤台走去。周浩臉色難看,但也不敢真的動手——高台上的長老正盯着這邊,他若違規,會直接被取消參賽資格。

第一輪對戰,陳凡抽到的對手是一名引氣中期的雜役弟子。那弟子剛登上擂台,看到陳凡,立刻拱手認輸,說道:“陳凡師兄連周倉都能擊敗,我不是他的對手,自願認輸!” 全場哄笑,陳凡輕鬆晉級。

接下來的幾輪,陳凡一路過關斬將。碰到引氣中期的對手,三招之內必定能取勝;面對引氣後期的弟子,也只需十招便能找到對方破綻。而周浩的晉級之路則 “驚險” 得多——他的對手要麼在對戰中 “不慎” 扭傷腳,要麼靈力突然紊亂,最後都被他輕鬆擊敗。觀賽的弟子雖覺得此事奇怪,但沒人敢多嘴。

“半決賽,陳凡對戰周浩!” 當柳執事的聲音響起,全場瞬間安靜下來,緊接着爆發出熱烈的議論聲。

“終於對上了!周浩是引氣後期,陳凡只是中期巔峰,他能贏嗎?”“不好說!陳凡之前一拳震退周浩,說不定藏有實力!”“我賭陳凡贏!周浩那家夥,上次還想暗算人,太卑鄙了!”

陳凡走上擂台,目光落在周浩手中的長劍上——劍刃泛着淡綠色的光澤,還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腥氣,明顯是塗了蝕骨粉的跡象。他悄悄摸出懷中的玄鐵石粉,借着整理袖口的動作,均勻地塗抹在拳套上。

“陳凡,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周浩握着長劍,一步步逼近,語氣囂張,“待會兒我劍上的蝕骨粉沾到你,你不僅會靈力盡失,還會經脈寸斷,一輩子都別想再修煉!”

“使用毒粉這種卑劣手段,也配稱作修士?” 陳凡冷聲嘲諷道,“今日我便讓你知道,就算你耍陰招,也不是我的對手!”

周浩被戳破心思,臉色一沉,不再廢話,揮劍朝着陳凡胸口刺去。劍刃帶着凌厲的風聲,毒粉的腥氣隨着動作擴散開來,周圍觀賽的弟子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陳凡施展《疾風步》,身形如鬼魅般向側面一閃,輕鬆躲過攻擊,同時一拳朝着周浩的手腕打去。

周浩沒想到陳凡的速度竟如此之快,慌忙收劍格擋。“鐺” 的一聲脆響,陳凡的拳套與劍鞘相撞,周浩只覺一股巨力從劍鞘上傳來,手腕發麻,長劍險些脫手。他心中大驚——陳凡明明只是引氣中期巔峰,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絕不可能!你怎會有如此驚人的力氣?”周浩失聲驚呼,旋即再次揮劍刺來。這一次,他的劍招更爲刁鑽,專挑陳凡的破綻發起攻擊,劍刃上的淡綠色光澤愈發醒目,顯然是想盡快讓陳凡沾上蝕骨粉。

陳凡從容應對,施展出《疾風步》,在擂台上留下一道道殘影。周浩的劍招雖快,卻連陳凡的衣角都觸碰不到。反倒是他自己,因頻繁攻擊,靈力消耗日益增大,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只會一味躲避嗎?有本事就與我正面交鋒!”周浩氣急敗壞地叫嚷着,手中長劍揮舞得愈發迅疾,卻也顯得愈發慌亂。

陳凡見時機已然成熟,突然停下腳步,不再躲避。周浩心中一喜,以爲陳凡靈力耗盡,立刻揮劍朝陳凡的肩膀砍去,大喝道:“受死吧!”就在劍刃即將觸及陳凡肩膀的瞬間,陳凡突然運轉靈力,引氣中期巔峰的氣息瞬間爆發,同時將月光石的靈氣凝聚在拳套之上。他側身避開劍刃,一記《碎石拳》狠狠砸在周浩的劍脊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周浩的長劍竟被打得彎曲變形,劍刃上的蝕骨粉簌簌掉落,灑在青石擂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留下一個個細小的坑洞。

周浩被這一拳的力道震得連連後退,虎口裂開,鮮血順着劍柄流淌而下。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手中變形的長劍,又望向陳凡,眼中滿是恐懼:“你……你明明只是引氣中期巔峰,怎會有如此強大的攻擊力?”

“因爲你太過弱小。”陳凡一步步逼近,眼中寒意盡顯,“周倉貪贓枉法,你又卑劣用毒,你們叔侄倆,簡直是一丘之貉!”

周浩被說得惱羞成怒,扔掉手中的長劍,運轉全身靈力,朝陳凡撲來:“我跟你拼了!”他妄圖憑借引氣後期的靈力優勢,與陳凡近身肉搏,即便打不過,也要讓陳凡受些傷。陳凡冷笑一聲,側身躲過周浩的撲擊,同時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手腕微微用力,只聽“咔嚓”一聲,周浩的胳膊被擰成了怪異的角度。“啊——”周浩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跪倒在擂台上,疼得渾身顫抖。

“你輸了。”陳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語氣冰冷,毫無憐憫之意。

周浩趴在擂台上,疼得眼淚直流,卻仍不服氣地喊道:“我沒輸!你肯定用了邪術!不然你怎麼可能打贏引氣後期的我!”

“是不是邪術,大家有目共睹。”陳凡轉頭看向高台上的柳執事,“周浩在武器上塗抹蝕骨粉,違規參賽,還請執事公正裁決。”

高台上的柳執事早已留意到周浩劍上的異常,此刻聽到陳凡的話,立刻起身宣布:“經核查,周浩使用毒粉違規,取消參賽資格!本輪對戰,陳凡獲勝!”全場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弟子們紛紛爲陳凡喝彩,還有人朝着擂台上的周浩發出噓聲。周浩癱坐在擂台上,臉色慘白如紙——他不僅輸掉了比賽,還落得個違規取消資格的下場,以後在宗門裏,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了。

陳凡走下擂台,陳瑤立刻飛奔而來,遞上一條潔淨的手帕,興奮地說道:“哥,你太神勇了!剛才那拳真是暢快淋漓!” 她看着陳凡拳套上殘留的淡綠色粉末,又關切地補充道:“玄鐵石粉果真有效,蝕骨粉沒傷到你吧?”

“沒事。” 陳凡接過手帕,輕輕擦去額頭的汗水,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人群中的一個身影 —— 王蓉正站在角落,眼神陰狠地盯着他,見他看來,立刻轉身離去。陳凡心中明白,周浩不過是個小嘍囉,王蓉與周倉關系緊密,定然不會就此罷休,接下來的決賽,恐怕會更加危險。

決賽的對手是外門弟子中的傑出人物,名叫張磊,處於引氣後期巔峰修爲,擅長使用長槍,曾在去年的修煉賽上榮獲季軍。兩人剛一交手,便打得難解難分 —— 張磊的長槍好似蛟龍出海,每一招都凌厲無比,槍尖帶着淡淡的靈力光暈,逼得陳凡不斷後退;陳凡則憑借《疾風步》靈活閃避,同時尋覓反擊的時機,偶爾用《碎石拳》抵擋長槍的攻擊。

激戰半個時辰後,張磊的靈力開始紊亂,長槍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陳凡抓住機會,將月光石的靈氣凝聚在拳峰,一記《碎石拳》狠狠砸在張磊的長槍上。“鐺” 的一聲巨響,長槍被擊飛出去,落在擂台下的空地上。陳凡趁機一腳踹在張磊的胸口,將他踢下了擂台。

“決賽結束!陳凡獲勝,成爲本次雜役修煉賽冠軍!” 當柳執事的聲音響起時,全場再次爆發出歡呼聲,弟子們紛紛涌到擂台邊,向陳凡道賀。

柳執事親自走上擂台,將一個錦盒遞給陳凡:“這裏面有十塊中品靈石、三瓶固元丹,還有藏經閣的準入令牌,三日後你可憑此令牌進入藏經閣,挑選一本高階功法。”陳凡接過錦盒,打開一看,令牌上刻着繁復的紋路,在陽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澤。他低頭看着令牌,心中卻並無太多喜悅 —— 進入藏經閣只是新的開端,陳瑤的先天靈體需要高階功法調養,王蓉等潛在的敵人也在暗處伺機而動,他必須盡快提升實力,才能守護好自己和妹妹。

回到住處時,王管事早已在院中等候,手裏拿着一個布包:“這是我托人從雜役院收集的靈草,能幫你穩固修爲。聽說藏經閣裏有本《九轉靈體訣》,專門調養特殊靈體,你到時候可以找找。”陳凡心中一暖,接過布包:“多謝王管事。” 他知道,王管事是真心對他好,前世若不是王管事偷偷給過他半顆聚氣丹,他恐怕撐不到重生的那天。

夜色漸深,陳凡坐在院中,手中摩挲着藏經閣令牌。月光石放在一旁,淡藍色的靈氣緩緩流轉,滋養着他的經脈。他能感覺到,引氣中期巔峰的瓶頸愈發鬆動,或許在進入藏經閣之前,就能突破到引氣後期。

“哥,你在想什麼呢?” 陳瑤端着一碗靈米粥走過來,放在石桌上,“是不是在想藏經閣的功法?”陳凡笑着點頭,將妹妹拉到身邊:“等我拿到功法,就幫你治好靈體,到時候咱們一起修煉,再也不用怕別人欺負了。”

陳瑤用力點頭,眼中滿是信任。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將身影拉得長長的。陳凡知道,三日後的藏經閣之行,將會是他修煉之路的重要轉折點,他必須全力以赴,抓住這個機會,變得更強,才能在這危機四伏的青雲宗裏,爲自己和妹妹撐起一片安穩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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