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慶祝蘇糖成功拿下陸氏集團的“下午茶獨家供應權”,以及成功擊退惡婆婆的“金錢腐蝕”,家裏的御用大廚白小綿決定——整一桌大的。
晚上八點,陸家公寓。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硬菜:麻辣小龍蝦、香辣蟹、孜然羊排……還有幾瓶包裝精致、顏色粉嫩的“果汁”。
“太太!”白小綿舉起杯子,一臉崇拜,“您太厲害了!不僅搞定了挑剔的秘書處,還搞定了董事長的媽媽!這杯我敬您!”
蘇糖也豪氣沖天地舉起杯子:“低調!都是爲了生存!來,幹杯!”
她仰頭,一口氣幹掉了杯子裏的粉色液體。
入口酸酸甜甜,帶着一股濃鬱的水蜜桃味,好喝!
“小白,這果汁不錯啊,哪裏買的?”蘇糖咂吧咂吧嘴,又倒了一杯。
白小綿撓撓頭:“這是我那做調酒師的同學送的,說叫‘蜜桃釀’,雖然度數只有15度,但後勁有點大。太太您慢點喝……”
“害!15度算什麼?”蘇糖擺擺手,一臉不屑,“我可是號稱‘千杯不醉小鹹魚’!就算是二鍋頭我也能……嗝!”
話還沒說完,蘇糖的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眼神開始迷離,笑容開始變得……有點癡漢。
……
晚上九點。
陸景堯推門而入。
今天他在公司加了一會兒班,處理完那些因爲“下午茶福利”而過於亢奮的員工們提交的報表。
一進門,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
平時這個時候,蘇糖不是在看綜藝傻笑,就是在指揮白小綿研究夜宵。
“蘇糖?”
陸景堯換了鞋,走進客廳。
只見白小綿正手足無措地站在沙發旁,手裏拿着一條熱毛巾。
而蘇糖……
正抱着客廳那根巨大的羅馬柱(裝飾用的),臉貼在冰涼的柱子上,嘴裏念念有詞:
“嘿嘿……好大……好粗……這得值多少錢啊……”
陸景堯:“……”
白小綿看到救星來了,都要哭了:“先生!您終於回來了!太太她……她喝醉了!非說這柱子是金條做的,要把它挖走賣錢!”
陸景堯走過去,聞到了一股甜膩的酒精味。
“喝了多少?”
“就……半瓶。”白小綿比劃了一下。
陸景堯有些頭疼。
半瓶15度的果酒就能醉成這樣?這哪裏是千杯不醉,這是沾酒即倒。
他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蘇糖紅撲撲的臉蛋:
“蘇糖,鬆手。去睡覺。”
蘇糖感覺有人在拍自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視線聚焦。
眼前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膚好得連毛孔都看不見。
最重要的是——這張臉,她認識!這是她的長期飯票!
“咦?”蘇糖鬆開了柱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伸出食指,戳了戳陸景堯的胸口,“這、這不是我的老板嗎?活的!會動的!”
陸景堯抓住她亂戳的手指:“是我。別鬧了,上樓。”
誰知,蘇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猛地撲進了陸景堯懷裏。
動作之快,力道之大,差點把陸景堯撞個趔趄。
“老板!”蘇糖雙手死死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好香啊……全是……全是人民幣的味道!”
陸景堯:“……”
雖然他用的是昂貴的冷杉香水,但在她鼻子裏就成了銅臭味?
“老板,”蘇糖仰起頭,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陸景堯挑眉,竟然有點好奇這醉鬼嘴裏能吐出什麼象牙:“像什麼?”
蘇糖伸出手,捧住他的臉,一臉嚴肅地端詳了半天,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像一張……沒有限額的黑卡!”
陸景堯的臉黑了。
還是離不開錢。
“而且是一張長得特別帥、身材特別好的黑卡!”蘇糖補充道,甚至還不知死活地伸手捏了捏陸景堯的臉頰,“手感真好……這材質……一定很耐磨……”
旁邊的白小綿已經嚇得捂住了眼睛,順便光速溜回了保姆房。
非禮勿視!先生被調戲了!
客廳裏只剩下兩人。
陸景堯看着懷裏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喉結上下滾了滾。
她喝醉後的樣子,褪去了平時的精明和狡黠,變得軟糯粘人。臉頰粉紅,嘴唇水潤,一雙眼睛溼漉漉地看着他,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癡迷(雖然是對錢的癡迷)。
“蘇糖,看清楚我是誰。”陸景堯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
蘇糖眨眨眼,突然踮起腳尖。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鼻尖幾乎碰到鼻尖。
“你是陸景堯。”蘇糖軟軟地說,“是我的……冤大頭老公。”
陸景堯氣笑了:“冤大頭?”
“對呀。”蘇糖傻笑,“給我買包,給我買鑽戒,還給我發工資……全世界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冤大頭了。嘿嘿,我想……我想刷一下卡。”
刷卡?
陸景堯還沒反應過來。
蘇糖突然伸出兩只手,捧住他的臉,然後把自己的臉湊過去。
從他的額頭開始,順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蹭。
就像是在刷卡機上刷卡一樣。
動作極其曖昧,又極其……滑稽。
“滴——!”蘇糖自己配了個音,“刷卡成功!餘額……一個億!”
陸景堯渾身僵硬。
溫熱的觸感順着臉頰滑過,帶着淡淡的蜜桃酒香,點燃了他體內沉寂已久的火。
這該死的女人。
這哪裏是在刷卡,這分明是在點火。
“蘇糖。”陸景堯忍無可忍,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阻止了她繼續往下蹭(再蹭就要蹭到嘴唇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蘇糖被迫停下,不滿地嘟起嘴:
“我在提現啊……怎麼卡住了?是不是網絡不好?”
說着,她竟然張開嘴,對着陸景堯那性感的喉結——
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不是親。
是咬。
像啃鴨脖子一樣,帶着點力度,用牙齒磨了磨。
“嘶——”
陸景堯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血液瞬間沖向了大腦,又迅速向下涌去。
酥麻感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
“蘇、糖!”
陸景堯的聲音已經有些變調了。
他猛地彎腰,一把將這個惹火的醉鬼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朝樓上走去。
再不把她扔到床上讓她睡覺,他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把她辦了。
……
主臥,大床上。
陸景堯把蘇糖扔進柔軟的被子裏,剛想抽身離開去沖個冷水澡。
蘇糖卻像個八爪魚一樣,死死纏住了他的脖子,怎麼都不肯鬆手。
“別走……別走嘛……”蘇糖哼哼唧唧,“我的錢……我的金條……別跑……”
陸景堯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看着身下這個醉眼迷離的小女人。
此時的她,領口微敞,露出一片細膩的肌膚。頭發凌亂地散在枕頭上,眼神無辜又勾人。
“我不走。”陸景堯嘆了口氣,認命地幫她脫掉鞋子,“鬆手,給你蓋被子。”
“不鬆!”蘇糖倔強地搖頭,“鬆手你就飛了!我要把你……貼上標籤!你是我的!”
說着,她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支……紅色的記號筆。
那是她下午用來給打包盒寫字的,一直揣在兜裏。
“你要幹嘛?”陸景堯有了不好的預感。
“蓋章!”
蘇糖拔掉筆蓋,按住陸景堯的肩膀,一臉“我是大畫家”的表情。
然後,她在陸景堯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也就是左臉頰的位置,畫了一個……
歪歪扭扭的、巨大的愛心。
還在愛心裏面寫了個“S”(蘇糖的首字母)。
畫完之後,蘇糖滿意地端詳了一下傑作,還在那顆愛心上“吧唧”親了一口。
“好了!蓋章完畢!此物品歸蘇糖所有,如有撿到,請歸還給失主……必有重謝……”
說完這句話,蘇糖仿佛耗盡了所有的電量。
手一鬆,記號筆一扔,頭一歪。
秒睡。
只留下陸景堯一個人,頂着臉上那個紅色的愛心,和脖子上那個隱隱作痛的牙印,在風中凌亂。
陸景堯慢慢直起身,走到鏡子前。
看着鏡子裏那個臉上畫着塗鴉、脖子上有牙印、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的自己。
這哪裏還有半點陸氏總裁的高冷?
簡直像是剛從幼兒園放學回來的熊孩子家長。
他伸出手,想擦掉臉上的紅印。
這記號筆……竟然是油性的。
擦不掉。
陸景堯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看着床上那個睡得沒心沒肺、甚至開始打小呼嚕的罪魁禍首。
他竟然沒有發火。
反而看着鏡子裏那個滑稽的愛心,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極其溫柔的弧度。
“歸你所有?”
陸景堯輕聲低喃,手指撫過那個紅色的“S”。
“行,蘇糖。這可是你自己蓋的章。以後……想賴賬都不行了。”
這一夜,陸景堯又是抱着這個“人形暖寶寶”睡的。
雖然被折騰得不輕,但……居然睡得比任何時候都安穩。
……
次日清晨。
陽光刺眼。
蘇糖頭痛欲裂地醒來。
“哎喲……我的頭……”
她揉着太陽穴,努力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
記憶只停留在喝了那個好喝的蜜桃酒,然後……然後好像看到了很多金條?還看到了老板?
具體的細節就像斷片了一樣,模模糊糊。
“醒了?”
一道冷颼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蘇糖嚇得一激靈,轉頭看去。
只見陸景堯正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手裏拿着平板電腦看新聞。
他穿着整齊的西裝,但……
他的臉上,竟然戴着一個巨大的黑口罩!
而且那個領帶打得特別高,緊緊護住了脖子。
蘇糖一臉懵逼:“老、老板?您這是……感冒了?還是S市爆發流感了?”
在家裏戴口罩,這是什麼新時尚?
陸景堯抬起頭,眼神幽幽地看着她,那眼神裏包含着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和四分漫不經心的殺氣。
“蘇糖。”
“在!”
陸景堯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你說我是感冒了,還是被某只‘狗’咬了?”
蘇糖心裏咯噔一下。
零星的記憶碎片突然攻擊了她。
——刷卡成功!
——啊嗚一口!
——蓋章完畢!
蘇糖的臉瞬間爆紅,從脖子根紅到了耳朵尖。
天哪!
她昨晚竟然把金主爸爸當成卡刷了?還咬了他的喉結?還在他臉上畫了畫?!
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啊!
“那、那個……”蘇糖縮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瑟瑟發抖,“老板,如果我說……那是夢遊……或者是被外星人附體了……您信嗎?”
陸景堯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因爲你的傑作,我今天上午的重要視頻會議只能推遲。因爲這油性筆洗不掉。”
“蘇糖,這筆賬,怎麼算?”
蘇糖咽了口口水,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
“扣……扣工資?”
“不。”
陸景堯彎腰,隔着被子撐在她上方,眼神危險又迷人:
“既然你這麼喜歡‘蓋章’,那下次……換我來。”
蘇糖:“!!!”
這車速是不是有點快?老板您的人設崩了啊!
就在蘇糖以爲自己要被“就地正法”的時候,陸景堯突然直起身,恢復了一貫的高冷:
“開玩笑的。收拾一下,下樓吃飯。白小綿給你煮了醒酒湯。”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背對着蘇糖說道:
“還有,那酒以後不許喝了。要喝……只能當着我的面喝。”
因爲她醉酒的樣子,太招人。他不想讓別人看見。
門關上了。
蘇糖從被子裏鑽出來,捂着狂跳的心髒。
完了完了。
小七,我覺得這戲快演不下去了。
老板剛才那個眼神……好像真的想把我吃幹抹淨啊!
不過……嘿嘿,被這樣的帥哥反撩,好像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