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秦知言替老王爺守了一夜的靈。
如今靈堂這有了其他人看着，她便尋了個由頭，回院子更衣。
祁厲禹欣然應允。
轉頭，又在半路同秦知言相遇。
“恭喜小娘，旗開得勝。”祁厲禹笑着遞上玉色小瓷瓶：“這個，便算作本王的賀禮。”
熟悉的小瓷瓶……
秦知言沒接。
“小娘不喜歡？”祁厲禹問。
有誰拿這種東西當賀禮的？這祁厲禹擺明了就在調戲她！
秦知言一清二楚，可偏又沒法同人對着幹，否則她毫不懷疑，祁厲禹這個人會更加沒下線。
“多謝王爺。”秦知言一邊說，一邊快速伸手要去拿祁厲禹手中的小瓷瓶。
瓷瓶拿到了。
只是還不待秦知言收回手，就被祁厲禹握住。
“小娘記得物盡其用。”祁厲禹叮囑：“本王會來檢查。”
檢查？
昨日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
礙於她有傷，昨日，祁厲禹的確沒要她，可事實上又能好到哪裏去？
祁厲禹倒是衣冠楚楚，她被扒了個精光，身上全是祁厲禹留下的痕跡，青青紫紫，重重又疊疊，她不止手酸，胸口還疼！
祁厲禹倒是得了好，可她被欺負了一夜，還因有傷無法緩解，水流了不知道多少，可偏偏不得趣味，還不如直接上呢！
一想到這，秦知言就怨念得很，眉眼中也帶上了一絲羞惱。
祁厲禹瞧出來了。
他湊近，指腹捏着秦知言的耳垂，打趣：“小娘怎麼生氣了？莫不是——欲求不滿？”
事的確是這個事。
但是說出來，便就有些讓人惱了。
“王爺少污蔑人！”秦知言反駁。
祁厲禹聞言，挑眉：“原來是本王誤會了？本王原本還想幫小娘，看來，小娘用不上本王，可惜。”
秦知言不想搭理祁厲禹。
“王爺還有事？”秦知言轉移話題，“若是沒事，還請王爺鬆手，我要回去了。”
“小娘記得擦藥，好得快一些。”祁厲禹叮囑，而後，倒是真的鬆了手。
好得快一些做什麼？
好難猜哦。
秦知言真想翻祁厲禹一個白眼，只是礙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硬生生地忍住了，待祁厲禹鬆了手後，轉身便跑。
……
老王爺的屍首，會在王府停靈三日。
秦知言作爲太妃，需要跪在靈堂，接待往來吊唁的賓客。
是而，換了衣裳，和寄紅碰面後，秦知言便就重新回了靈堂。
老夫少妻，本就招了不少人的眼，新婚當日成寡婦，更是成了京城衆人私下的談資。
這往來賓客自然也不例外。
不敢說得太大聲，但私下交頭接耳幾句總是有的。
“這就是秦知言？長得的確漂亮，瞧那柔柔弱弱的樣子，不知道招了多少男人心疼。”
“你們說，這秦知言究竟是倒黴還是幸運，一嫁進來，老王爺就去了。”
“自然是倒黴，老王爺那後院可熱鬧得很，老王爺一走，嬌滴滴的一個柔弱小姑娘，哪裏鬥得過後院那些姨娘？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香消玉殞了。”
“這可不一定，還沒圓房老王爺就去了，秦知言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就憑這張臉，可未必是個好欺負的。都說人要俏，一身孝，說不準真讓她得逞，入了凜王的眼呢？”
“凜王不近女色之名在外，要真那麼好上鉤，凜王妃的位置還會懸空至今？”
“且看着吧，這凜王府的事，準有下文。”
在衆人指指點點中，秦知言不動如山，穩得一批。
升官發財死丈夫，三生三大喜，這麼值得高興的事，被人指指點點幾句，又有何妨？
秦知言有自己的覺悟。
秦明珠可不這麼覺得。
老王爺身死的消息，傳回秦家時，秦明珠高興得都多吃了一碗飯，今日一早，更是破天荒地早早起來，好好打扮了一番，跟着秦劉氏、秦逢前來吊唁。
待給老王爺上了香後，秦明珠便一把握住了秦知言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踩上一腳。
“二妹妹，節哀！喜事變白事，誰能想到竟讓二妹妹遇上了呢？二妹妹，我真是太心疼你了，這以後的日子，你可怎麼辦啊？不過，這都是你的命啊，二妹妹，你也只能認命了，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秦明珠很努力，才忍住，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只要一想到秦知言成了寡婦，孤苦無依，說不準馬上就要被趕出凜王府，流落街頭，秦明珠高興得根本忍不住。
尤其是，秦知言爲了做戲，哭得眼角紅紅的，上妝特意將自己弄得憔悴了些，落在秦明珠眼裏，可不就是秦知言過得不好？
“誒呀，二妹妹，你怎麼眼睛都哭腫了，人也憔悴了？你是要心疼死我嗎？”秦明珠硬生生地擠出了幾滴淚。
秦知言覺得這恐怕是笑出來的。
不過無妨。
她很快就能真的哭出來了。
秦知言反握住秦明珠的手，感動：“大姐姐不必掛念我，我在王府一切皆好。”
一切都好？
秦明珠一個字都不信。
“都是自家人，二妹妹何必瞞我？”秦明珠見不得秦知言好，見她還能裝模作樣，便又再添一把火：“老王爺的身子骨雖說差了些，可怎麼會新婚日就去了？都說沖喜好，這怎麼反沖出了禍事？”
秦明珠想要把秦知言往掃把星、禍害上帶。
秦知言心知肚明，面上卻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忙勸道：“大姐姐慎言，老王爺之死，可不能隨便亂說。”
秦明珠見她一慌，誤以爲自己的手段有用，再接再勵：“二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老王爺的死另有隱情？”
“大姐姐還是不要再問了！”秦知言神情慌張，帶着祈求。
秦明珠冷笑，面上越發情真意切：“老王爺昨日一去，外頭就有人傳言，說是二妹妹你沖撞了老王爺，是掃把星，這事，我定然是不信的，若是其中有什麼隱情，二妹妹，你爲何不說出來？難道你真要背上掃把星、克夫命的名頭一輩子？”
都是在靈堂上，來來往往賓客不少，秦明珠這話一出，周遭賓客便是指指點點。
顯然，說秦知言是掃把星、克夫命的人並不少。
秦知言哭得更動人了：“大姐姐，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說。”
“二妹妹，若是有隱情，你爲何不說，還是說，根本沒有隱情？”秦明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灼灼。
只要把秦知言打成克夫命，掃把星，凜王府定然會將她趕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