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那夜於星空下立下【花重錦.無間花域】的宏願後,陸清秋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更明確的動力。

他依舊每日勤修不輟,劍招的打磨、空間之術的深化、萬物呼吸的拓展,皆未鬆懈。

但更多的時間,則投入到了對丹器之道的鑽研,以及對百花谷的進一步經營上。

九天星辰爐與萬象造化鼎旁,常常是他一坐便是數個時辰的身影。

丹方推演,火候調控,材料提純,符文銘刻……這些看似繁瑣的過程,在他萬物呼吸的敏銳感知與空間之術的精細輔助下,進展雖非一日千裏,卻也穩步提升。

他已能穩定煉制出中品回元丹,甚至嚐試了一種能小幅滋養元神的“養神丹”。

煉器方面,也不再局限於簡單的聚靈玉佩,開始涉足更具防護性的“輕身符”、“護心鏡”等小法器。

這一日,他正於藥田中,以長生術配合萬物呼吸,催生一批新移栽的“清心”與“琉璃袋”,細心觀察着其藥性在百花谷獨特環境下的細微變化,並記錄在系統輔助生成的玉簡中,儼然一副專業靈植夫的做派。

忽有所感,抬頭望去,只見谷口光門漣漪蕩漾。

留雲借風真君領着一個小小的、藍色身影走了進來,正是小甘雨。

留雲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但眼神中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某種期待?

小甘雨則顯得有些緊張,小手緊緊抓着留雲的衣角,圓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百花谷內與她所在的奧藏山截然不同的景致,尤其是在看到那些色彩斑斕、香氣各異的繁花,以及遠處掛滿不知名果實的樹木時,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喜愛。

“陸真君。”

留雲開口,聲音依舊如風拂玉磬。

“本仙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商。”

“留雲真君但說無妨。”陸清秋放下手中玉簡,迎上前去,目光溫和地看向躲在她身後的小甘雨,遞過去一個安撫的微笑。

留雲看了看身旁的小徒弟,嘆了口氣:

“甘雨這孩子,心性純善,資質亦是上佳。然其身爲麒麟血脈,半仙之體,修行之路與尋常仙家乃至人類皆不相同,力量掌控、心境錘煉,皆需引導。”

“本仙雖傾囊相授,然於某些方面,或許……方法並非全然適合她。”

她頓了頓,看向陸清秋,語氣認真了幾分:

“你之力量,蘊含無限生機,於草木自然一道感悟極深,更兼空間之妙。觀你行事,心性平和卻不失鋒芒,耐心細致。本仙思忖,若你能在修行之路上,從旁指點甘雨一二,或能彌補本仙教導之不足,對她未來大有裨益。”

陸清秋聞言,心中微動。

他看着小甘雨那帶着些許不安又隱含渴望的眼神,想起了她前世故事中的一些坎坷,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憐愛之情。若能引導這孩子更平穩地成長,避免一些未來的迷茫與痛苦,他自是願意的。

他蹲下身,與甘雨平視,聲音放得更加輕柔:

“甘雨,你可願意……偶爾來我這百花谷,跟我學學如何與花草說話,如何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或許,還能嚐嚐我新做的糖果?”

“糖……糖果?”

甘雨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小聲重復着,又怯怯地看向自己的師父。

留雲微微頷首:

“陸真君並非要取代爲師,而是作爲你的二師傅,你可願?”

甘雨看了看留雲,又看了看面帶溫和笑意的陸清秋,尤其是聽到“糖果”和“與花草說話”時,心中的緊張消散了大半,她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細聲細氣卻清晰地說道:

“甘雨……願意。見過二師傅。”

說着,便有模有樣地要向陸清秋行禮。

陸清秋笑着虛扶一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

“既入我門,雖爲二師,亦當有禮。”

他沉吟片刻,手中光華一閃,出現了一枚溫潤的青玉令牌,正面以神念刻畫出百花谷的微縮景致,背面則是一個“雨”字,周圍環繞着簡單的雲紋與冰菱花紋。

“此乃百花令,算是二師傅給你的見面禮。持此令,你可自由出入百花谷。日後,它或許還有別的用處。”

甘雨雙手接過那枚觸手生溫、散發着淡淡清香的玉牌,愛不釋手,小臉上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謝謝二師傅!”

留雲見此事已定,眼中也閃過一絲滿意。

她又交代了甘雨幾句,便化作清風離去,將空間留給了這對新結緣的師徒。

既已收徒,自然不能僅有一枚令牌。

陸清秋牽着甘雨的小手,在百花谷中漫步,爲她介紹各種花卉、靈植,甚至帶她去看那片被他規劃出來、種滿了璃月乃至提瓦特各地特色蔬果的園圃,以及旁邊新開辟的、掛着沉甸甸果實的果園。

裏面有蒙德的落落莓、須彌的墩墩桃,以及他嚐試用靈泉澆灌後異變的璃月本土水果,個個飽滿水靈,靈氣盎然。

“修行之道,張弛有度。強求力量易入歧途,感受萬物生機,明心見性,亦是根本。”

陸清秋摘下一顆紅彤彤、散發着誘人甜香的異變“琉璃番茄”,遞給甘雨。

“嚐嚐看,這是二師傅種的。”

甘雨小心翼翼地接過,咬了一口,頓時眼睛彎成了月牙:

“好甜!比奧藏山上的野果好吃多了!”

看着小徒弟滿足的樣子,陸清秋心中莞爾。

他想到甘雨麒麟血脈,性情溫和又帶點憨直,日後或許容易吃虧,便起了爲她煉制一件獨特護身法寶的念頭。

接下來幾日,甘雨時常往來於奧藏山與百花谷之間。

陸清秋並未急於傳授高深的法門,而是先從最基礎的引導開始。

他教甘雨如何通過觸摸花草,感受其細微的生命波動,以此鍛煉她感知的靈敏度與控制力的微操;

他利用百花谷寧靜祥和、生機勃勃的環境,引導甘雨平復偶爾因血脈或修行不暢而產生的焦躁情緒。

當然,也少不了他承諾的糖果。

他選用清心花蜜、摻入少許提純後的落落莓汁液,佐以一絲長生術凝聚的生機露珠,以丹火小心煉制,不加任何雜質,最終做出了一種晶瑩剔透、散發着淡淡花香與果甜、能小幅舒緩精神、補充體力的“清心花語糖”。

甘雨對此簡直愛不釋手,每次來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可愛的模樣讓陸清秋忍俊不禁,總會多給她幾顆。

與此同時,他也開始着手爲甘雨構思那件獨一無二的法寶。

材料他早已通過系統兌換和自行收集備好了一些,主料是一塊得自碧水源的冰心暖玉,此玉性溫潤,能寧心安神,又可隨心意調節溫度,與甘雨的冰屬性相合又不沖突。

輔料則包括數縷他自己以空間之力淬煉的虛空絲;

以及一小塊【花重錦】劍格上同源的粉色晶石碎屑。

他準備以此爲基礎,煉制一枚兼具防護、凝神、以及……嗯,儲物功能的特殊玉佩。

防護之力不需極強,但求觸發及時,能抵擋致命偷襲;

凝神之效需潛移默化,助她穩定心緒;

而那儲物空間,則算是他給徒弟的一個小小便利,讓她能存放些私人物品,比如……他送的那些糖果。

煉制過程需精心準備,非一日之功。

但看着甘雨在百花谷中,從最初的怯生生,到漸漸放開,會主動去聞花香,會好奇地觀察靈蝶,會在吃了糖果後眯着眼露出毫無防備的甜美笑容,陸清秋覺得,這份師徒之緣,結得甚好。

這一日,他又收獲了一批品質極佳的霓裳花和清心,便分門別類,用靈匣裝好。

想了想,又從那異變果園中摘了些飽滿多汁的果實,一同帶上。

“甘雨,隨二師傅去給你大師傅,還有歸終阿姨、阿萍阿姨她們送些新鮮的果蔬去。”

“好!”

甘雨乖巧地應道,主動伸出小手牽住了陸清秋的衣角。

師徒二人,便帶着這滿是生機與心意的土特產,踏出了百花谷,身影沒入了沉玉谷的雲霧之中。

谷內,百花靜放,蔬果飄香,爐鼎安然,等待着主人的歸來,繼續那修行與守護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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