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知道白書儀和霍崢的事情之後,雲梨一直沒主動找霍崢說話,起先只是等着霍崢哄自己,誰知道霍崢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樣子,仿佛甚至都沒有感受到雲梨的生氣。
“阿梨?”白書儀端着餐盤走到雲梨的面前,“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雲梨正氣呼呼地戳着碗裏的米飯,聽到那熟悉的溫柔聲線,一頓,心裏又開始泛着酸。
這幾日實習什麼正事都沒幹,但關於白書儀的事跡,雲梨可謂是打探的清清楚楚。
越了解,內心的自卑就越發肆意生長,家境優渥,自身優秀上進,尤其是和霍崢站在一起時,郎才女貌的樣子,刺痛着雲梨的雙眼。
白書儀仿佛沒有注意到雲梨古怪的表情一樣,輕勾着唇坐下。
“這幾日感覺你跟阿崢之間的氣氛很古怪,你們兩是在鬧別扭嗎?”白書儀依舊是那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柔聲詢問着。
雲梨食之無味地盯着面前的餐盤,沒有回答。
“阿崢這幾日忙着一個收購案,所以沒時間照顧你。”白書儀無奈地拍了拍雲梨的腦袋,像是長輩一樣安慰道:“我替阿崢對你說聲抱歉?不要生氣了哦。”
“刺啦”雲梨手上的餐具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書儀姐幹嘛替他道歉,要道歉也是他親自來道歉。”
對上白書儀那雙秋水一般的眸子,更加刺耳的話被硬生生地堵住,雲梨抿了抿嘴,“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白書儀看着雲梨離開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淡下,眼裏閃過一絲了然。
-
經過剛才和白書儀簡短的三兩句話,雲梨只覺得內心突然涌起了一股火,來自於吃醋,來自於嫉妒,來自於生氣,種種情緒復雜地交織在一起。
委屈的眼淚說落下就落下,雲梨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忍着往樓道間走去。
“阿梨?”
雲梨抬起頭對上霍崢那雙擔憂的雙眼,猛地推開他,逃似地想要離開。
“怎麼哭了?”霍崢眉頭緊皺,單手輕輕鬆鬆地扣住雲梨的手腕,往身前一拉。
雲梨也沒意想到此番操作,呆愣愣地撞入霍崢的懷裏,依舊是熟悉的氣息,勾着雲梨的嫉妒之心快要崩潰了。
是不是白書儀也曾被二叔這樣擁在懷裏,在英國的那一年?亦或者更早之前,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不要你管。”雲梨強硬地想要抽回自己的雙手。
霍崢喉結滾動,不發一語地盯着雲梨,“那你要誰管?”
“反正不是你。”雲梨伸出另一只手,企圖掰開霍崢的手,“我討厭二叔。”
霍崢眼神黯了黯,被“討厭”二字刺激地後槽牙一緊,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點,就那樣強拖着雲梨來到辦公室。
“嘶”,霍崢順着疼痛看到了手腕處毛茸茸的腦袋,疼痛只是次要的,那抹溫熱,惹得霍崢氣息不穩。
沒有絲毫的制止,霍崢只是靜靜地看着那被咬處,似乎很享受。
雲梨可沒嘴下留情,發了狠地咬,想要發泄着這幾日的情緒,但遲遲沒有被制止,雲梨眼中一閃而過的遲疑。
“撲哧”
雲梨立刻凶狠地抬起頭,氣呼呼地瞪着霍崢,“你笑什麼?”
看着眼前的女孩,霍崢可謂是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所謂何意,哭紅的鼻尖,眼尾處還耷拉着幾顆銀豆子。
至於爲什麼笑,霍崢舌尖抵弄着上顎,就在剛才,霍崢清楚地感受到手腕上深入地牙齒輕輕地抬了起來,取而代之是柔軟的舌尖,只不過遲疑沒有持續很久,女孩又狠狠咬了下來。
“咬夠了?”霍崢鬆開雙手,“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這幅風輕雲淡的樣子,沒有任何指責,只是帶着長輩的無奈,越發覺得自己好像是沒有長大的小孩。
雲梨肩膀突然落下,不由自主地拿自己和白書儀做着對比,二叔肯定喜歡的是她這樣溫柔嫺靜的女人,而不是自己這樣像是沒長大的女孩吧。
思及此,雲梨更是不願意和霍崢說話,氣憤地轉過身,不願面對。
霍崢眼中晦澀不明,他清楚地知道女孩生氣的原因,只是他不想挑明,似乎只要這樣,這種復雜的情緒就可以被逃避。
他沒有資格獲得她的喜歡。
但看着女孩傷心難過的樣子,霍崢又無法做到視之不理,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靜靜地看着女孩的背影。
場面安靜了下來,霍崢斷斷續續聽見雲梨小聲抽泣的聲音,眼中掠過懊惱。
“阿梨,二叔愚鈍,阿梨如果不告訴二叔爲什麼生氣,讓二叔如何哄你呢?”
雲梨嘴角輕輕勾起,眼中閃過狡黠,卻還是裝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回過頭埋進霍崢的懷抱,手也沒閒着,悄咪咪地揩了幾把油。
“二叔騙我。”雲梨蹭了蹭霍崢的胸膛,“二叔明明就和書儀姐一起在英國,之前的傳聞都是真的。”
“我去英國之後才認識她。”霍崢無奈地嘆了口氣,終於抵不住身體的習慣,抬起手溫柔地安撫着懷裏的女孩。
雲梨抽泣的鼻子一頓,呆楞地抬起頭看着霍崢,“真的嗎?”
“嗯。”霍崢親昵地刮了刮雲梨的鼻子,“白哭了?”
雲梨臉一紅,隨即又低下,不願離開男人的懷抱,“二叔在取笑我。”
霍崢只覺得心口全被占滿了,理智早就拋之腦後,就放縱這一次,霍崢在心裏默默想到,貪戀着這緊密的相接。
“滴。”備忘錄的提醒響起。
霍崢眼神逐漸明了,其中的欲望慢慢淡去,留下的又是那抹清醒的克制。
“我要開會了。”
雲梨低低“哦”了一聲,戀戀不舍地退開。
霍崢垂着頭看着雲梨,雲梨仰起頭望着霍崢,二人之間仿佛有着看不見的銀絲在牽扯着彼此,氣氛古怪。
“我去換個衣服。”霍崢後退一步,瞟了一眼自己滿是淚漬的襯衣,惹得雲梨臉又是一紅。
白色但被浸溼,太性感了,雲梨眼睛完全舍不得離開,就那樣直直地享受着這視覺盛宴。
“午休就在休息室睡會兒。”換好衣服的霍崢看着雲梨還是呆傻傻地站在原地,無奈地笑了笑。
“好的。”雲梨可惜地努了努嘴,尤其在看見霍崢被扣好的西裝。
真小氣,才給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