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江念瓷聞言，尾音有些軟軟的往上勾，歡喜極了。
“表哥終於忙完工作了，我都好久沒見他了。”
江月嫺刮了刮女孩的鼻子，溫聲道，“當然是真的了，阿琛知道你來了，開心得不行，還說要給你帶禮物。”
黎琛是江月嫺的長子，比她大幾歲，小時候常來京市陪她玩。
黎琛沒有妹妹，所以格外疼愛江念瓷這個表妹。
每年她生日，黎琛都會送她各種稀罕的珠寶首飾。
去年還特意從國外給她帶了知名設計師doris設計的限量版手鏈。
兩人吃完飯後，江念瓷陪着江月嫺在客廳看了會兒港區本地的電視劇。
雖然江念瓷聽不太懂粵語，但看着江月嫺看得津津有味，她也跟着湊了會兒熱鬧。
直到晚上九點，江念瓷才抱着手機上樓洗漱。
吹完頭發，江念瓷坐在梳妝台前打開手機，先看到的是林海發來的轉賬。
備注寫着“試課費用”，數額比她預想的多了不少。
她連忙發了個“收到”的表情包過去，領了之後又點開了祝雲舒的對話框。
祝雲舒的消息像連珠炮一樣。
[瓷瓷，你絕對想不到，程驍那混小子在京市機場又跑了。]
[程老爺子氣得差點住院，派了好多人找他。]
[現在京市的豪門圈子都在說你們倆的婚事，都說程家江家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兩邊的小輩都不想結，偏偏婚約還在那兒吊着。]
[對了瓷瓷，沒有你在京市，我都沒人一起吐槽葉青青了，可無聊了。]
江念瓷看着屏幕上發來的一條條信息，手指微動。
[是嗎舒舒，無聊到提了輛新車。]
江念瓷：ꉂ ᳐˶'ᜊ'˶ ྀིಣ
祝雲舒的界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最後她發了句。
[那我都工作了，沒有輛體面點的車怎麼行。]
手機那頭的江念瓷偷偷笑了聲，還沒等她發送消息過去，祝雲舒那邊又發來了條。
[哼，說到葉青青，那女人最近可囂張了，天天開party，還到處說程驍逃婚是因爲心裏有人，說你是被程驍傷了心才跑去港區的。]
江念瓷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眉頭輕輕蹙起，這些字她都認得，怎麼組合在一起她就有些懵了。
不過葉青青這個人，她是因爲程閆川才認識的。
江念瓷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高中時的那個生日宴。
那段被她刻意塵封的回憶，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那是她的18歲生日宴，在江家的私人莊園舉辦，來了很多京市的豪門子弟。
程閆川是最後一個到的，身邊還跟着一個怯生生的女孩。
程閆川笑着介紹，“瓷瓷，這是葉青青，我的朋友，帶她來給你慶生。”
那天程閆川送了她一條名家定制的香檳色禮服，裙擺上綴着細碎的水鑽。
她特別喜歡，當場就去更衣室換了。
出來時，所有人都誇她漂亮，她心裏美滋滋的。
切完蛋糕後，程閆川因爲公司有急事臨時出去打電話了。
江念瓷看到葉青青一個人站在角落，沒人跟她說話，出於好心，就拿着一塊蛋糕走了過去。
“葉小姐，嚐嚐我生日的蛋糕，很好吃的。”
可葉青青卻沒接，只是低着頭，臉色不太好看。
江念瓷也不是那種熱臉去貼冷屁股的人，她出於好心才主動拿蛋糕給她，她不接受就算了。
江念瓷正想把蛋糕拿回去，誰知道葉青青突然伸手搶過蛋糕，下一秒“手滑”。
蛋糕整個扣在了她的禮服上。
香檳色的裙擺沾上了奶油和水果，狼狽極了。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祝雲舒在旁邊目睹了全程，她第一個沖過來，指着葉青青怒罵，“瓷瓷好心給你蛋糕，你非但不領情，還把裙子弄髒了是幾個意思。”
葉青青卻突然紅了眼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就在這時，程閆川回來了，看到的就是祝雲舒指着葉青青罵，而葉青青躲在一旁哭的場面。
“怎麼回事？”
葉青青抽抽搭搭地開口，話說得模棱兩可，“是我不好，江小姐給我蛋糕，我沒拿穩，弄髒了她的禮服……對不起江小姐……”
這是江念瓷第一次接受到別人的惡意，她有些不知所措。
葉青青委委屈屈的躲在程閆川身後，指尖還攥着他的衣服。
程閆川明顯是護着葉青青的。
江念瓷看到程閆川絲毫不排斥葉青青的模樣，她心裏有些酸澀。
女孩張了張嘴，溫吞的解釋，“不是這樣的，是她……”
“好了瓷瓷，”程閆川打斷了她的話，“只是一件禮服而已，我明天再給瓷瓷送一件新的。”
“青青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就這樣吧。”
說完，程閆川還拍了拍葉青青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最後，葉青青似乎身體不舒服，他帶着葉青青提前離開了生日宴。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程閆川的溫柔，不是只給她一個人的。
雖然最後程閆川送的那件禮服被洗幹淨了，但江念瓷把它束之高閣，再也沒穿過。
“怎麼突然想起這些了……”江念瓷晃了晃腦袋，把那些翻涌的情緒壓了下去。
……
接下來的日子，江念瓷漸漸忙了起來。
梁之恒的英語基礎太差，她和林海商量後，把補課時間定在了每周一、三、五的下午，每次三個小時。
起初梁之恒還偶爾會偷懶，要麼假裝肚子疼要去廁所，要麼拿着手機刷短視頻，可江念瓷總有辦法治他。
她不會像之前的老師那樣批評他，而是對症下藥。
比如寫完兩張卷子可以玩十分鍾手機。
一來二去，梁之恒也漸漸適應了江念瓷的教學方式，對英語有了點興趣。
這周五下午，汀水榭二樓書房裏。
江念瓷批改完梁之恒的試卷，紅筆寫了一個大大的good。
女孩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唇角不自覺往上揚，語調柔軟，“恭喜你，這次終於寫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