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柳渡的手機號碼看了老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撥通。
李翹竹覺得顧家男人都是冷血動物。哪怕是養一個小動物,都會產生感情,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小渡走後,大家在最初的震驚後,好像迅速恢復了正常,她卻怎麼都不得勁兒。
之後她還是不放心,撥打了柳渡的電話,在知道她的地址後,帶了很多吃食去到了雲景苑。
柳渡沒想到自己今天才搬家,李翹竹就追了過來。
尤其是看到她的小公寓後,顧媽媽淚眼漣漣,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呢?這麼小,你這孩子住得慣嗎?”李翹竹急得直抹眼淚。
柳渡聽得這話哭笑不得:“單身公寓都是這樣的,我住得習慣。顧媽媽放心吧,我住在這裏很好。”
“晚上安全嗎?你這孩子真要搬出家也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換一家寬敞的房子?顧家別的不多,房子卻不少,要不你隨便挑一套房子住進去,我再派兩個傭人……”
柳渡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連忙打斷她的話:“我住在這裏很好,不需要人伺候,我也能照顧好自己。”
“那我今晚在這裏陪你可以嗎?”李翹竹小心翼翼地問道。
柳渡看到她這個模樣心情別提有多復雜。明明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她離開顧家是早晚的事,可是顧媽媽卻在看她的臉色。
“不可以。顧媽媽真要住在我這兒,顧爸爸得跑過來怪我拐走了顧媽媽。”柳渡莞爾,“不過呢,顧媽媽可以吃了晚飯再走,今晚我下廚。”
李翹竹最後還是沒能說服柳渡。
她在小公寓用了晚餐後,才依依不舍地走到門口,她聲音沙啞地說道:“孩子,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亂點鴛鴦譜了,我那幾個兒子都配不上你。”
柳渡失笑:“明明是我配不上三位哥哥。兒孫自有兒孫福,將來三位哥哥一定都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女,顧媽媽等着抱孫子就好。”
李翹竹只是嘆口氣,沒再說什麼。
柳渡送她上了車,直到目送李翹竹乘坐的車走遠,她才上樓。
這天晚上,她完全沒有認床的跡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踏實。
但是顧家別墅的顧家三兄弟卻沒這麼好眠。
平時一到周末時間,顧循就不着家,選擇和胡朋狗友玩到三更半夜,或者是和女朋友約會,今天卻一反常態待在家中。
他知道自己是惦記得柳渡,怕她一個人在外不安全。
以前他在心底裏也希望柳渡能離開顧家,這樣李女士就沒機會再把柳渡推向他們的懷抱。
可柳渡一直都乖,也很懂事,從來不需要他們操心。有時候就是太懂事了,反而讓他們心疼。
現在好了,人如他所願走了,他卻一點也不開心。
因爲睡不着,他索性下了樓,想到院子裏走走。沒想到院子裏有人,是顧復,他指尖有明明滅滅的火光。
“睡不着?”顧循打破沉默。
顧復看他一眼,臉掩映在夜色裏,看起來有些陰沉。
顧復又抽了一口煙,沒接話。今天他一整天待在別墅,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哪怕是打遊戲,也沒辦法集中精神。
等到了睡覺時間,他一閉上雙眼,就想起那天他問柳渡什麼時候搬出去的畫面。那天柳渡的表情平靜而寡淡,卻沉默不語。
她跟顧循有話聊,跟顧回也有話聊,唯獨面對他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