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魔刀帶着某種不祥的詛咒。
"當年老夫以爲創出魔刀便可無憂,"
"誰知此刀戾氣太重,極易引人入魔。”
"正因如此,爲師才不願傳你此刀法。”
獨孤夢安慰道:
"師父多慮了。”
"我們隱居世外,蘇先生未必知曉。”
第一邪皇長嘆:
"但願如此。”
"只盼這魔刀隨老夫長埋黃土,"
"永不再現人間,方是蒼生之福!"
......
大明皇朝,
護龍山莊內。
朱無視沉聲問道:
"聽說北涼出了個無所不知的蘇先生?"
上官海棠上前稟報:
"蘇先生正在評點天下十大刀客,"
"前兩名是蕭十一郎和吐蕃鳩摩智......"
朱無視皺眉:
"就是揭露鳩摩智當面首的那位?"
斷天涯尷尬道:
"師父,蘇先生說鳩摩智大師是舍身衛道......"
上官海棠補充:
"蘇先生點評犀利,所述往事皆有憑據。”
朱無視冷哼一聲:
"面首就是面首,何必狡辯?"
“本侯倒是見過書生當男寵,武將當男寵,可這和尚當男寵,真是聞所未聞!”
“這回那禿驢把吐蕃的臉都丟盡了,若不討個說法,只怕吐蕃再無他立足之地!”
朱無視與鳩摩智素無交情,說話毫不客氣,字字帶刺,甚至透着幾分譏諷。
什麼“以身飼魔”
,分明是遮羞的幌子。
但轉念間,朱無視心頭一緊——
蘇杭連這等秘辛都了如指掌……
那自己當年的舊事……
他眼神驟冷,厲聲下令:
“盯緊他!”
“若蘇杭敢吐露半句對護龍山莊不利的話,立即格殺!”
————
大明境內。
風雪肆虐。
一道黑影如雕塑般佇立,積雪漫過膝頭,狂風卷着碎雪撲打在他身上。
發梢、刀鞘皆覆滿冰霜,人與天地渾然一體。
綠披風女子踏雪而來,望着男人凍僵的輪廓,心疼道:
“何苦這般折磨自己?”
男人嘴角微揚:“你不懂。”
“我的刀,要染盡霜血,劈開宿命;風沙再狂,仇恨不熄。”
女子聽不明白,卻被他認真的模樣逗得想笑。
忽而想起什麼,輕聲道:
“醉仙樓的蘇先生正在點評天下刀客,已揭曉第十與第九名了。”
男人猛然轉頭:“是誰?”
女子抿嘴一笑:“急什麼?第十是個叫蕭十一郎的少年,蘇先生誇他'江湖刀法尊,蕭郎第一人'。”
“至於第九嘛……”
她臉頰微紅,“是個吐蕃和尚,據說能以氣御刀,有佛門殊勝之力……不過蘇先生也說了,他那功夫來得不幹淨,是靠討好黑教魔女換的……”
雪地裏,女子耳根發燙。
這些話已耗盡她全部勇氣。
她隨即仰起臉,眼中閃着光:
“你這般厲害,定能上榜!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我認識你,看誰還敢欺負我?”
話音未落,笑意裏已摻了苦澀。
她叫翠濃,是青樓頭牌;他叫傅紅雪,身負血仇。
一個陷於風塵,一個困在宿命。
她怕他嫌棄,從不敢奢求;他怕連累她,總冷臉相對。
此刻,男人望着茫茫雪幕,忽然攥緊她冰涼的手:
“刀至絕境,便成魔。”
“待我歸來,娶你。”
說罷策馬而去,雪地上蹄印如刻誓言。
風雪中,傅紅雪的身影轉眼消失無蹤。
翠紅望着他遠去的方向,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在這冰封天地間,她的心卻如沐春風。
.....
圓月山莊內,丁鵬靜立窗前,雙目微闔。
江湖中,刀客素來不受待見。
在頂尖高手看來,使刀者與草寇無異;尋常武人眼中,刀法更是粗鄙不堪。
相較之下,劍客的瀟灑飄逸更得人心。
正因如此,武林中劍客輩出,而刀客日漸稀少,願習刀法者更是寥寥。
聽聞醉仙樓蘇先生要評點天下刀客時,丁鵬難掩激動。
作爲闖蕩多年的刀客,誰不渴望名揚四海?正如寒窗苦讀的學子,誰不盼有朝一日名動天下?
如今的丁鵬雖已名震江湖,卻仍時刻關注着醉仙樓的消息。
爲獲最新情報,他不惜重金遣人遠赴吐蕃打探。
這時,青青款步而來。
"鵬哥何必憂慮?那鳩摩智與蕭十一郎的刀法,豈能與你相比?"她柔聲道,"若蘇先生繼續評點,天下第一非你莫屬。”
作爲教主的孫女,青青最了解丁鵬的爲人和刀法。
這位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年少時便以一招連敗三位成名劍客,此等戰績放眼整個武林也絕無僅有。
後來與劍神謝曉峰一戰,更是逼得對方難分高下。
雖得青青寬慰,丁鵬心中仍隱隱不安。
對名望的渴求,讓他這些年來不斷挑戰各派高手。
如今得此良機,豈能錯過?
"收拾行裝,我們即刻啓程前往北涼。”丁鵬目光灼灼,"我預感,刀客的時代即將來臨。
江湖上很快就會出現一位絕世刀客!"
青青嫣然一笑:"我這就去準備。”
......
武當山巔,張三豐眉宇間憂思重重。
"江湖本是名利場,這刀客榜一出,只怕又要掀起血雨腥風。”他轉身對 們嘆道,"老道實在猜不透,蘇先生此舉究竟意欲何爲?"
然而年輕 們哪會在意這些,他們心中燃燒的,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熱血。
比起修身養性,江湖中的快意恩仇更令人心馳神往。
宋青書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直截了當地追問:
"師公,那位蘇先生的評斷可算公允?"
"鳩摩智當真算得上刀客?傳說中的割鹿刀確有其物?"
張三豐輕嘆一聲,語重心長道:
"青書,你性子浮躁,易受情緒左右,心性未定,故而難以參透上乘武學真諦。”
"往後須得靜心修習,勤讀典籍才是。”
對於這些後輩,張三豐並未抱太大期望。
不過對於蘇杭的點評,他倒是頗爲認同。
沉吟片刻後,張三豐緩緩開口:
"蘇先生所言句句在理。”
"佛門金剛指刃確有獨到之處,將鳩摩智歸入刀客之列,實乃真知灼見。”
話音未落,宋遠橋便忍不住插話:
"世人皆知師父太極功獨步天下。”
"可 記得,您的刀法造詣似乎更爲精深......"
張三豐淡然一笑: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轉眼兩日已過。
第三日清晨,醉仙樓早已座無虛席。
衆人翹首以盼,等待蘇杭最新一期的刀客評說。
各間雅座內,貴客們也已就位。
隨着腳步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深處。
只見一道白色身影拾級而下。
雖是一襲尋常素衣,但在百年功力的加持下,蘇杭周身散發着不容侵犯的凜然氣勢。
轉瞬間,他已立於高台之上。
自上次機緣後,蘇杭的武學修爲突飛猛進,一夜之間便臻至大宗師境界。
雖然他自己尚不確定,但當晚的見證者們卻看得真切。
蕭峰凝視高台,難掩震驚:
"三日不見,蘇先生竟判若兩人,如今這身內力,堪比數十年苦修!"
段譽附和道:
"大哥所言極是。”
"或許蘇先生先前是深藏不露?"
阿紫卻不以爲然:
"姐夫,大哥,你們未免太過天真。”
"江湖中人但凡學得三招兩式,哪個不是急不可耐地炫耀?"
"你們看我那不成器的師父,化功 尚未精通,就敢自稱天下無敵了。”
這番話說得蕭峰與段譽面面相覷。
蘇先生的進境確實匪夷所思,但阿紫所言也不無道理。
二人決定靜觀其變。
東側雅間內,邀月終於確認——
那夜功力突飛猛進者,正是蘇杭無疑。
她眼波流轉,深邃的目光投向高台之上。
邀月的眼神裏盈滿羨慕與追憶。
良久,她輕嘆一聲:
"昨夜神功大成者,必是蘇先生無疑。”
"若本宮也能有此機緣,該有多好。”
說罷,又是一聲幽幽嘆息。
在這綜武世界中,
武者踏入先天境後,再想精進難如登天。
有人窮盡一生,也不過提升一兩品境界。
想要突破先天境,幾乎不可能。
如今邀月已至大宗師境,
放眼天下武林,也算頂尖高手。
但她並不滿足。
她渴望登臨武者至高境界——天人境!
傳聞天人境武者,
可得天地造化,萬物機緣。
從此不食人間煙火,
御劍凌空亦非難事。
達此境界者,便成半仙之體,
青春永駐,壽與天齊。
對此境界,邀月向往已久。
可這些年勤修不輟,武功不進反退。
這兩年她愈發煩悶,
無處排解,只得拿天下負心漢取樂。
憐星心疼姐姐,借機將她哄來醉仙樓。
品一盞茶,聽一回書,聊一段江湖事。
或許放鬆身心,反有助修行。
許是思慮過重,
邀月沉浸思緒,未覺外界動靜。
直到憐星焦急的呼喚傳來......
"姐姐......姐姐......"
"爲何一直盯着蘇先生看......"
邀月驀然回神,
頓覺雙頰發燙,
一抹紅暈浮上玉顏。
她慌忙轉身,
畢竟身爲移花宮大宮主,
怎能忘記前幾日還訓斥憐星犯花癡!
憐星見狀抿嘴輕笑,
一個眼神,
便已心領神會。
原來花癡之情,
不分尊卑長幼。
有時大宮主犯起花癡,
比二宮主還要厲害幾分。
......
西側包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