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後院,李長風緊握着那把冰涼的黑色鑰匙,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
三把鑰匙之一,終於到手了。
王武將鑰匙交給李長風後,並未多留,只是淡淡說道:“記住你的承諾,一個月後還我鑰匙,開啓遺跡時通知我。”說罷便轉身繼續練劍,仿佛剛剛送出的不是開啓上古遺跡的鑰匙,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物件。
蘇文遠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直到走出王府大門,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李少鏢頭,你……你真的要開啓那個什麼遺跡?”
李長風將鑰匙小心收好,點頭道:“此事關系重大,還請蘇老板代爲保密。”
“這個自然。”蘇文遠苦笑道,“只是那遺跡中若真有危險,你……”
“武道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李長風目光堅定,“若怕危險,不如回家種田。”
蘇文遠嘆了口氣,不再勸說。
回到鏢局,李長風立刻召集周大山、陳四海、趙鐵山三人,將今之事告知。
“三把鑰匙已得其一,接下來就是另外兩把。”李長風攤開一張北涼城周邊地圖,“黑蓮令在黑蓮教手中,最後一把鑰匙在長風鏢局。我們要在比武招親前,拿到這兩把鑰匙。”
周大山眉頭緊鎖:“黑蓮教那一把難度太大。長風鏢局那一把,或許有機會。”
“柳雲飛將鑰匙藏得很隱秘。”陳四海道,“我的人探查多次,都沒找到具置。”
“我知道在哪裏。”李長風突然道。
三人齊齊看向他。
“柳雲飛此人貪生怕死,但又好大喜功。”李長風分析道,“如此重要的東西,他既不會放在鏢局,也不會放在家裏。最大的可能,是放在一個既安全又能彰顯他身份的地方。”
“哪裏?”
“春風樓。”李長風吐出三個字。
春風樓是沈萬金的產業,也是北涼城最豪華的青樓。柳雲飛是那裏的常客,而且有專用的包廂。
“你是說,他把鑰匙藏在青樓裏?”趙鐵山難以置信。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長風道,“誰會想到,開啓上古遺跡的鑰匙,會藏在煙花之地?”
周大山若有所思:“有道理。但春風樓守衛森嚴,而且有沈萬金的人盯着,想進去搜查,難如登天。”
“不必搜查。”李長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讓柳雲飛自己拿出來。”
“如何讓他自己拿出來?”
李長風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陳四海:“陳鏢師,黑市那邊,有消息了嗎?”
陳四海點頭:“狐狸傳來消息,說黑蓮教最近有大動作,好像在調集人手。具體目的不清楚,但時間就在這幾天。”
“果然。”李長風冷笑,“他們也在等鑰匙湊齊。看來,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方:“周老,麻煩您準備一下,三天後,我們要去一趟黑風山。”
“黑風山?”周大山一驚,“少鏢頭,那裏是黑蓮教的地盤,太危險了!”
“正因爲是他們的地盤,才要去。”李長風轉身,目光如炬,“黑蓮令我們必須拿到,但硬搶不可能,只能智取。我需要知道黑蓮教總壇的布局和守衛情況。”
“你想潛入黑蓮教總壇?”周大山臉色大變,“不行!這太危險了!黑蓮教高手如雲,一旦被發現,必死無疑!”
“所以需要周老您在外接應。”李長風道,“我只是去探查,不是去硬闖。而且,我有這個。”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易容丹,這是用300貢獻值從系統兌換的,可以在十二個時辰內改變容貌和氣息。
“易容丹?”周大山接過丹藥,仔細端詳,“倒是好東西。但你一個人去,我還是不放心。”
“兩個人。”李長風道,“周猛跟我去。他輕功好,擅長潛伏,是個好幫手。”
周大山還想勸說,但看到李長風堅定的眼神,知道勸說無用,只得嘆道:“好吧。但你要答應我,一旦有危險,立刻撤退,不要逞強。”
“我明白。”
接下來的三天,李長風做了充分準備。
他消耗200貢獻值兌換了兩張隱身符——雖然只能維持一炷香時間,但關鍵時刻能保命。又兌換了一些療傷丹藥和解毒丹,畢竟黑風山以毒蟲瘴氣聞名。
周猛也被叫來特訓。李長風將《基礎身法要訣》傳授給他,雖然只是黃階功法,但足夠讓他的輕功再上一個台階。
第三天清晨,天還未亮,兩人便悄悄離開鏢局。
黑風山位於北涼城西北二百裏,山勢險峻,常年被黑色霧氣籠罩,故而得名。傳說山中多毒蟲猛獸,還有吃人的妖怪,尋常人本不敢靠近。
李長風和周猛一路急行,午時便到了黑風山腳下。
抬頭望去,整座山果然被一層淡淡的黑霧籠罩,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臭的氣味。山腳下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八個血紅大字:黑風禁地,擅入者死!
“少鏢頭,這地方陰氣真重。”周猛打了個寒顫。
“小心點,跟緊我。”李長風服下易容丹,容貌瞬間變成一個三十多歲、面容普通的漢子,氣息也收斂到明勁初期。
周猛也服下丹藥,變成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兩人施展輕功,悄無聲息地向山上摸去。
黑風山比想象中還要險惡。山路崎嶇,布滿苔蘚,稍有不慎就會滑倒。更可怕的是那些毒蟲——五彩斑斕的蜘蛛、拳頭大的蠍子、手臂粗的蜈蚣,隨處可見。
李長風早有準備,取出驅蟲粉撒在兩人身上,毒蟲果然不敢靠近。
越往山上走,霧氣越濃。到了半山腰,能見度已經不足十丈。四周靜得可怕,連蟲鳴聲都沒有。
“少鏢頭,你看!”周猛突然低聲道。
前方霧氣中,隱約出現一座建築——那是一座黑色的廟宇,風格詭異,不似中原建築。廟宇周圍有黑衣人巡邏,個個氣息沉穩,都是明勁好手。
黑蓮教總壇!
兩人躲在一塊巨石後,仔細觀察。
廟宇占地不大,但守衛森嚴。正門有四個守衛,左右各有兩個巡邏隊,每隊五人,交叉巡邏,幾乎沒有死角。
更麻煩的是,廟宇周圍布有陣法——李長風能感覺到微弱的真氣波動,顯然是警戒陣法。
“硬闖肯定不行。”周猛小聲道,“守衛太多,而且不知道裏面還有多少高手。”
李長風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只紙鶴——這是系統兌換的偵查紙鶴,可以飛入敵營探查,但只能維持半個時辰。
他咬破指尖,在紙鶴上滴了一滴血,紙鶴立刻活了過來,悄無聲息地飛向廟宇。
通過紙鶴的視野,李長風“看”到了廟宇內部的情況。
廟宇分爲前後兩進。前院是演武場,有幾十個黑衣人在練武,個個身手不凡。後院是主殿,殿中供奉着一尊黑色蓮花雕像,雕像下坐着三個人。
正中是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老者,面容枯槁,但雙目如電,氣息如淵如海——大宗師!
左邊是個中年婦人,風韻猶存,但眼神陰冷,手中把玩着一朵黑色蓮花——宗師!
右邊是個青年男子,面容俊美,但臉色蒼白,眼中帶着邪氣——也是宗師!
三大高手!李長風心中震撼。黑蓮教的實力,果然可怕。
紙鶴繼續飛行,來到偏殿。這裏擺滿了書架,上面都是各種卷宗和秘籍。一個黑衣人正在整理文件,桌上放着一塊黑色的令牌——正是黑蓮令!
找到了!
李長風心中一喜,但隨即冷靜下來。黑蓮令放在偏殿,守衛相對鬆懈,但想拿走也不容易。
紙鶴又探查了一圈,將廟宇的布局和守衛情況摸清後,能量耗盡,化作灰燼。
“怎麼樣?”周猛問。
李長風將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周猛臉色發白:“一個大宗師,兩個宗師……少鏢頭,我們……”
“別慌。”李長風鎮定道,“硬搶肯定不行,但我們可以智取。你看那裏。”
他指向廟宇後山。那裏有一條小路,直通後牆,守衛相對鬆懈。
“你的意思是……”
“聲東擊西。”李長風道,“你去前山放火,吸引守衛注意。我趁機從後山潛入,盜取黑蓮令。得手後,在山腳下匯合。”
“可是少鏢頭,這太危險了!萬一被抓住……”
“沒有萬一。”李長風拍拍他的肩,“相信我。記住,放火後立刻撤離,不要戀戰。”
周猛咬牙:“好!少鏢頭,您千萬小心!”
兩人分頭行動。
周猛悄悄摸向前山,李長風則繞向後山。
後山的守衛果然鬆懈,只有兩個明勁初期的黑衣人靠在牆上打盹。李長風悄無聲息地摸過去,手指連點,封住兩人道,將他們拖到草叢中藏好。
他施展輕功,翻過院牆,落入後院。
按照紙鶴探查的路線,他避開巡邏隊,來到偏殿窗外。
偏殿內,那個整理文件的黑衣人正在打哈欠。李長風從懷中取出一竹管,吹入迷煙——這是系統兌換的“倒”,無色無味,中者立即昏迷。
片刻後,黑衣人腦袋一歪,趴在桌上不動了。
李長風推開窗戶,翻身而入。他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黑蓮令。令牌入手沉重,非金非木,上面刻着復雜的蓮花紋路,與王武那把鑰匙的紋路相似。
得手了!
他正要離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張執事,教主讓你把昨天的卷宗送過去。”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李長風心中一凜,連忙將黑衣人拖到書架後藏好,自己則坐在桌前,低頭整理文件,模仿黑衣人的姿勢。
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走進來:“張執事,教……嗯?”
他察覺不對,因爲“張執事”從未如此安靜過。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李長風動了!
青蓮劍訣第一式——青蓮初現!
劍光如電,直刺黑衣人咽喉。黑衣人反應極快,側身躲過,同時大喊:“有刺客!”
糟了!
李長風知道不能再留,一劍刺穿黑衣人心口,同時縱身躍出窗外。
但已經晚了。警鈴聲大作,整個廟宇都動起來。
“刺客在後院!”
“抓住他!”
數十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將李長風團團圍住。
李長風面色不變,長劍在手,青蓮劍訣全力施展。
劍光如蓮,在人群中綻放。一個個黑衣人倒下,但更多的人涌上來。這些黑衣人訓練有素,配合默契,而且不怕死,前仆後繼。
李長風雖然劍法精妙,但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入下風。更糟的是,他能感覺到,三股強大的氣息正在快速接近——那三個宗師級高手!
不能戀戰!
他從懷中取出隱身符,一把捏碎。
身形瞬間消失!
黑衣人們一愣,隨即大亂:“人呢?怎麼不見了?”
“搜!他跑不遠!”
趁着混亂,李長風施展輕功,向後山逃去。隱身符只有一炷香時間,必須盡快脫身。
但就在他即將翻過後牆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賊,哪裏走!”
是那個中年婦人!她竟然這麼快就追來了!
李長風不敢回頭,全力逃竄。但中年婦人的速度更快,幾個起落就追了上來,一掌拍出。
掌風陰柔,卻蘊含着恐怖的威力。李長風感覺到背後寒意刺骨,知道這一掌接不得,只得轉身揮劍格擋。
“鐺!”
劍掌相撞,李長風倒飛出去,撞在牆上,一口鮮血噴出。
宗師高手,果然恐怖!
“咦?”中年婦人有些驚訝,“明勁修爲,竟能接我一掌不死?小子,你練的什麼功法?”
李長風不答,從懷中取出爆氣丹,一口吞下。
藥力瞬間爆發,真氣暴漲。他再次施展青蓮劍訣第九式——青蓮化劍!
這一次,劍尖凝聚的蓮花虛影比之前清晰了數倍,劍氣縱橫,竟然隱隱有與宗師抗衡之勢。
中年婦人臉色微變,不敢大意,雙手結印,一朵黑色蓮花在掌心綻放,迎向劍光。
“轟!”
氣勁四濺,周圍的牆壁都被震塌了。
李長風再次倒飛,但這次中年婦人也後退了三步,掌心被劍氣劃破,滲出血珠。
“好劍法!”中年婦人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小子,交出劍譜,我饒你不死!”
李長風冷笑:“做夢!”
他轉身就逃,但前方又出現兩人——那個俊美青年和枯槁老者!
三大宗師,齊聚!
完了。
李長風心中一沉。面對一個大宗師和兩個宗師,他沒有任何勝算。
“小子,敢闖我黑蓮教總壇,盜我聖令,膽子不小。”枯槁老者開口,聲音沙啞如破鑼,“說出你的來歷,給你個痛快。”
李長風握緊劍柄,眼中閃過決絕之色。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正要拼命,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火光沖天——前山起火了!
周猛得手了!
三大宗師臉色一變。枯槁老者怒道:“有人放火!你們去查看,這小子交給我。”
中年婦人和俊美青年應聲而去。
只剩一個大宗師,壓力小了許多,但依然不是李長風能對抗的。
枯槁老者緩緩走向李長風:“小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的來歷,還有,你那套劍法從哪學的?”
李長風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老東西,想要劍譜?下輩子吧!”
他轉身沖向圍牆,全力一劍劈出。
“想跑?”枯槁老者冷笑,一掌拍出。
掌風如泰山壓頂,李長風感覺自己要被碾碎了。但他沒有退縮,反而迎了上去。
以命搏命!
“轟!”
李長風再次倒飛,骨碎裂,鮮血狂噴。但他借這一掌之力,竟然翻過了圍牆,落入後山密林。
“追!”枯槁老者怒喝。
但他剛要追擊,突然臉色一變,看向天空。
只見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直劈廟宇!
“什麼人敢犯我黑蓮教!”枯槁老者暴怒,一掌迎向劍光。
“轟隆隆!”
整座山都在震動。
趁此機會,李長風強忍劇痛,連滾爬爬地向山下逃去。他不知道那道劍光是誰發出的,但肯定是友非敵。
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終於來到山腳下。周猛已經等在那裏,見他渾身是血,大驚失色:“少鏢頭!”
“快走……回鏢局……”李長風說完這句話,就昏了過去。
周猛背起他,施展輕功,向城內狂奔。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黑風山上空,一個白衣劍客凌空而立,與枯槁老者對峙。
“劍聖令東來?”枯槁老者臉色凝重,“你爲何犯我黑蓮教?”
白衣劍客淡淡道:“黑蓮教主,你越界了。上古遺跡之事,不是你該摻和的。”
“哼!天下寶物,有能者得之。令東來,你管得太寬了!”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兩人同時出手,劍氣掌風激蕩,整座黑風山都在顫抖……
李長風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鏢局的床上。
周大山正在爲他療傷,見他醒來,鬆了口氣:“少鏢頭,你可算醒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兩天?”李長風掙扎着想坐起來,但全身劇痛,尤其是口,如同被巨石碾壓過。
“別動。”周大山按住他,“你骨碎裂,經脈受損,沒有一個月下不了床。黑風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長風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但隱去了系統相關的內容。
周大山聽完,臉色凝重:“劍聖令東來?他竟然出手了?看來遺跡之事,已經引起了各方關注。”
“令東來是誰?”
“當世三大劍聖之一,大宗師巔峰,據說離武神只有一步之遙。”周大山道,“他向來不問世事,這次竟然爲黑蓮教出手,看來遺跡中的寶物,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重要。”
李長風心中沉重。連劍聖都驚動了,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
“黑蓮令呢?”他問。
周大山從懷中取出黑蓮令:“在這裏。你昏迷時,周猛交給我的。少鏢頭,這次太冒險了,差點把命搭上。”
“值得。”李長風接過黑蓮令,仔細端詳。令牌與王武的鑰匙材質相同,紋路互補,果然是配套的。
三把鑰匙,已得其二。
只剩長風鏢局那一把了。
“鏢局這幾天怎麼樣?”他問。
“一切正常。”周大山道,“沈萬金和柳雲飛沒有異動。不過,我聽說柳雲飛最近在春風樓包了個姑娘,夜夜笙歌。”
李長風眼睛一亮:“機會來了。”
“少鏢頭,你現在的傷勢……”
“不礙事。”李長風咬牙,“周老,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去春風樓,把柳雲飛灌醉,套出鑰匙的下落。”
周大山皺眉:“這……老夫多年未涉足煙花之地……”
“不是讓您親自去。”李長風道,“我讓周猛去。他機靈,擅長應付這種場合。您在外接應就行。”
周大山想了想:“也好。但你答應我,傷好之前,不許再冒險。”
“我答應。”
三天後,周猛帶回了好消息。
柳雲飛果然將鑰匙藏在春風樓——就藏在他專用包廂的一幅畫後面。那幅畫是春風樓頭牌姑娘的畫像,柳雲飛自詡風流,將鑰匙藏在美人畫後,自以爲風雅。
“鑰匙藏得隱秘,但守衛鬆懈。”周猛道,“柳雲飛每晚都去,但只帶兩個護衛。如果我們趁他不在時潛入,有機會得手。”
李長風沉吟:“柳雲飛每晚都去?”
“是,風雨無阻。”
“好。”李長風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明天晚上,我們去取鑰匙。”
“少鏢頭,您的傷……”
“差不多了。”李長風下床活動了一下。在《青蓮療傷篇》和系統丹藥的雙重作用下,他的傷勢已經好了七成,雖然還不能全力戰鬥,但行動無礙。
周大山還想勸說,但看到李長風堅定的眼神,知道勸說無用,只得嘆道:“好吧。但這次,老夫陪你一起去。”
“好。”
第二天晚上,月黑風高。
春風樓依舊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這裏是北涼城的銷金窟,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在此一擲千金,尋歡作樂。
李長風、周大山、周猛三人扮作富商,大搖大擺地走進春風樓。
老鴇見三人氣度不凡,連忙迎上來:“三位爺,裏面請!是要雅間還是大廳?”
“雅間,要最好的。”李長風扔出一錠銀子。
“好嘞!樓上請!”
來到二樓雅間,李長風點了酒菜,又叫了兩個姑娘作陪。等酒菜上齊,他將姑娘打發走,開始觀察周圍。
柳雲飛的專用包廂在三樓最裏面,門口站着兩個護衛,都是明勁好手。
“周猛,你去制造點混亂。”李長風低聲道,“周老,您去引開護衛。我趁機潛入。”
“好。”
周猛起身離開。片刻後,一樓突然傳來打鬥聲和女子的尖叫聲。
“有人鬧事!”護衛們紛紛下樓查看。
柳雲飛包廂外的兩個護衛也探出頭去。就在此時,周大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手指連點,封住兩人道。
李長風趁機溜進包廂。
包廂內布置奢華,牆上掛着幾幅美人圖。按照周猛的情報,鑰匙藏在中間那幅畫的後面。
他走到畫前,輕輕掀開畫軸。果然,後面有個暗格,裏面放着一個錦盒。
打開錦盒,一把黑色的鑰匙靜靜躺在其中。
第三把鑰匙,到手了!
李長風心中一喜,正要收起鑰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柳少鏢頭,您慢點……”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柳雲飛回來了!
李長風臉色一變,連忙將鑰匙收入懷中,同時躲到屏風後。
門被推開,柳雲飛摟着一個妖豔女子走進來,滿身酒氣。
“美人兒,今晚好好伺候本少爺……”柳雲飛說着,就要去親那女子。
女子嬌笑着躲開:“柳少鏢頭,先別急嘛。奴家給您倒杯茶醒醒酒。”
“好好好……”
女子去倒茶,柳雲飛則搖搖晃晃地走到畫前,掀起畫軸,想要炫耀自己的“風雅之作”。
但當他看到空蕩蕩的暗格時,酒瞬間醒了大半。
“鑰匙呢?!”他臉色大變。
屏風後的李長風知道藏不住了,猛地沖出去,一掌拍向柳雲飛後心。
柳雲飛雖然醉酒,但畢竟是明勁後期,反應極快,側身躲過這一掌,同時大喊:“有刺客!”
門外的護衛雖然被周大山點住道,但柳雲飛的喊聲驚動了樓內的其他人。
“抓住他!”柳雲飛看清是李長風,又驚又怒,“李長風,你敢偷我的鑰匙!”
李長風不答,又是一劍刺出。但柳雲飛已經清醒,拔刀迎戰。
兩人在包廂內交手,刀光劍影,桌椅翻飛。柳雲飛的刀法狠辣,李長風因爲傷勢未愈,一時竟拿不下他。
更糟的是,樓內的護衛和打手已經圍了上來。
“少鏢頭,快走!”周大山從門外沖進來,一掌拍飛兩個護衛。
李長風虛晃一劍,退柳雲飛,與周大山會合,向窗外沖去。
“哪裏走!”柳雲飛緊追不舍。
三人破窗而出,落在後街。周猛已經等在那裏,牽來了馬匹。
“上馬!”
四人翻身上馬,向鏢局方向狂奔。柳雲飛帶人在後面緊追,街道上一片混亂。
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前方出現一隊官兵。
“什麼人敢在街上縱馬狂奔!”爲首的正是劉正風劉捕頭。
李長風心中一喜,連忙勒馬:“劉捕頭,柳雲飛帶人追我們!”
劉正風看向追來的柳雲飛等人,臉色一沉:“柳少鏢頭,這是怎麼回事?”
柳雲飛臉色鐵青:“劉捕頭,李長風偷我東西,還打傷我的人!”
“偷東西?偷了什麼?”
“這……”柳雲飛語塞。他總不能說偷的是開啓上古遺跡的鑰匙吧?
李長風趁機道:“劉捕頭,柳雲飛無端誣陷,還請劉捕頭主持公道。”
劉正風看了看雙方,冷冷道:“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當街鬥毆就是不對。都跟我回衙門,把事情說清楚!”
柳雲飛急了:“劉捕頭,我爹和知府大人是朋友,您看……”
“就是知府大人親自下令,要整治北涼城的治安。”劉正風不爲所動,“柳少鏢頭,請吧。”
柳雲飛無奈,只得狠狠瞪了李長風一眼,跟着劉捕頭走了。
李長風鬆了口氣,對周大山道:“周老,我們回鏢局。”
回到鏢局,李長風取出三把鑰匙——黑蓮令、王武的鑰匙、柳雲飛的鑰匙,將它們放在桌上。
三把鑰匙材質相同,紋路互補,放在一起,竟然發出淡淡的熒光。
“終於湊齊了。”周大山感慨道。
“但麻煩也來了。”李長風沉聲道,“柳雲飛丟了鑰匙,一定會告訴沈萬金。沈萬金背後是黑蓮教,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鑰匙在我們手裏。”
“那我們……”
“立刻出發,前往遺跡!”李長風當機立斷,“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先一步進入遺跡,拿到傳承。”
“現在?”周大山一驚,“少鏢頭,你的傷……”
“不礙事。”李長風搖頭,“夜長夢多,必須盡快行動。陳鏢師,趙鏢師!”
陳四海和趙鐵山走進來。
“陳鏢師,你挑選二十名好手,準備糧和水,我們連夜出發。趙鏢師,你留守鏢局,加強戒備,如果沈萬金或黑蓮教來犯,能守則守,不能守就撤。”
“是!”
一個時辰後,一切準備就緒。
李長風、周大山、陳四海,以及二十名精挑細選的鏢師,悄無聲息地離開鏢局,向礦山方向進發。
夜色深沉,星月無光。
但李長風眼中,卻燃燒着熊熊火焰。
青蓮劍尊的遺跡,我來了。
屬於我的時代,即將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