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充滿意外。一天深夜,江嶼正伏案寫論文,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
"請問是江嶼先生嗎?這裏是市立醫院,您是沈野先生的緊急聯系人。"電話那頭傳來護士急促的聲音,"沈野先生在回家路上出了車禍,請您盡快趕來。"
江嶼的心髒猛地一沉,幾乎是沖出了家門。深夜的街道空曠寂靜,只有路燈投下的光影在地面上流淌。他一路狂奔到路邊,慌亂地招手攔車。
"師傅,市立醫院,麻煩快一點!"江嶼的聲音因緊張而顫抖。
出租車在夜色中疾馳。江嶼緊緊攥着手機,指節發白。他不斷撥打沈野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各種可怕的猜測在他腦海中閃過,他努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江嶼趕到醫院時,急診室的燈亮着。他看到沈野正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額頭有擦傷,但臉色還算紅潤。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江嶼沖到病床前,聲音因擔心而顯得有些尖銳,眼眶卻早已泛紅。
沈野轉過頭,看到江嶼焦急的神情,虛弱地笑了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醫生告訴江嶼,沈野的左腿骨折,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但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要害。聽到這個消息,江嶼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接下來的子裏,江嶼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醫院。他每天爲沈野送飯、換藥、讀新聞解悶。起初,沈野堅持讓江嶼回去繼續寫論文,但江嶼態度堅決。
"研究可以等,你不行。"江嶼一邊爲沈野削蘋果,一邊堅定地說。
住院的子單調而乏味。沈野不習慣整天躺在床上,起初還能看看書、處理一些工作郵件,但時間久了,難免感到煩躁。江嶼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開始想辦法讓他開心。
他從家裏帶來了桌遊和拼圖,每天晚上和沈野一起玩;他下載了沈野喜歡的電影,兩個人擠在小小的病床上一起看;他還會講一些實驗室的趣事,或者回憶他們高中時的糗事,逗沈野開心。
"你知道嗎,你第一次遞給我牛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想收買我。"江嶼笑着說。
"那時候你總是上課睡覺,我怕你餓。"沈野也笑了,"沒想到後來成了同桌。"
他們的笑聲在安靜的病房裏回蕩,驅走了病痛帶來的陰霾。
公司的同事們也來看望沈野,帶來了鮮花和水果。領導還特地批準了他帶薪休假,讓他安心養傷。沈野雖然嘴上不說,但江嶼知道,他很感激公司的理解和支持。
住院期間,江嶼也沒有完全放下研究。每天清晨,他會提前起床,在醫院的走廊裏用筆記本電腦處理數據、寫論文。雖然條件簡陋,但他的效率反而比平時更高。
"你這樣太辛苦了。"沈野看着江嶼布滿血絲的眼睛,心疼地說。
"沒事,我年輕,扛得住。"江嶼笑了笑,"再說了,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周末,江嶼的父母也來醫院看望沈野。他們帶來了親手做的雞湯和一些營養品,細心地叮囑沈野注意休息。看到父母對沈野的關心,江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謝謝你照顧小野。"臨走時,江嶼的母親對江嶼說,"他也是我們的孩子。"
這句話讓江嶼眼眶溼潤。他知道,父母已經真正接受了他們的關系。
三周後,醫生終於同意沈野出院,但需要拄着拐杖,暫時不能正常行走。出院那天,江嶼早早來到醫院,幫沈野收拾東西。就在他準備推輪椅時,沈野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
"等一下。"沈野示意江嶼扶他。他單膝跪地,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枚新的戒指——比之前那枚更精致,戒圈上刻着他們的名字縮寫。
"江嶼,嫁給我吧。"沈野認真地說,"我想和你一起面對未來的所有風雨。"
江嶼愣了一下,然後笑着伸出手:"好。"
沈野將戒指戴在江嶼的手上,然後起身緊緊抱住了他。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病房,溫暖而明亮,仿佛爲這個特殊的時刻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出院後,沈野開始了漫長的康復訓練。起初,他只能在江嶼的攙扶下緩慢行走,每一步都伴隨着疼痛。但他沒有抱怨,咬牙堅持着。江嶼則耐心地陪在他身邊,爲他記錄每一次進步。
"今天比昨天多走了十步。"江嶼在筆記本上記錄着,"進步很大。"
"都是你的功勞。"沈野笑着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三個月後,沈野終於可以不用拐杖獨立行走了。那天,他們一起去了海邊慶祝。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謝謝你一直陪着我。"沈野站在海邊,看着江嶼,眼中滿是感激。
"我們不是說好,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一起面對嗎?"江嶼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這只是我們人生路上的一個小曲,未來還有更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們。"
海風輕拂着他們的臉龐,帶着鹹味和溫暖。兩個年輕人並肩站在海邊,看着夕陽一點點沉入地平線。他們知道,無論未來會遇到什麼挑戰,只要他們攜手同行,就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
這場意外雖然給他們帶來了痛苦和不便,但也讓他們的感情更加深厚。經歷了生死考驗,他們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也更加堅定了共度一生的決心。
"走吧,我們回家。"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地平線上,江嶼對沈野說。
"好,回家。"沈野微笑着回應,握緊了江嶼的手。
他們的身影在暮色中漸行漸遠,卻更加堅定地走向了共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