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桃腦中不知怎得突然浮現那天夜裏,他死死箍着她的腰,讓她無處遁逃的情形,立刻觸電般收回手。
宋京禮掃過她一眼,漆黑眼瞳中添了點笑:“怕什麼?”
沈枝桃強裝鎮定,手卻拖着椅子,微微朝於翹的方向挪了挪:“沒怕。”
明顯的言行不一。
宋京禮彎唇,沒再點破她,招來服務員點了杯冰美式。
轉頭看向兩個因爲他的到來僵住的小姑娘,挑眉,極爲平易近人:“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聊。”
沈枝桃:“......”
她到底怎麼才能當一個對象不存在?
而且他身後還追上來一個穿黑西裝的高大助理,就這麼不近不遠站着,讓人心生敬畏。
不過......
謝妄這人太陰晴不定,一次又一次鴿了她。
倒不如,換他試試。
她壓了壓亂跳的心髒,突然望向宋京禮:“那你要不要吃蛋糕?”
她眼睛亮亮,睫毛忽閃,滿臉期待。
宋京禮被她盯着,一頓,喉結稍稍滾動。
後頭陳特助已經蠢蠢欲動。
他和宋京禮是來這附近場館參加一個會議的,時間緊迫,這位爺卻突然說要喝咖啡,不喝會死的那種。
等他反應過來,宋京禮已經悠悠閒閒地坐下了。
眼下這沒眼力見的小姑娘居然還問宋京禮要不要吃蛋糕。
不知道他們宋三爺最討厭吃甜嗎?
他正準備幫忙拒絕,並且趕緊將人送去開會,就聽宋京禮開口:“要。”
陳特助:“......”
不是,這不對勁吧?
宋京禮瘋了還是他瘋了。
有情況!
他眯起眼,仔細看了看沈枝桃,覺得有點眼熟。
等她捧着蛋糕從櫃台回來,猛地一驚。
這不是謝少的女朋友嗎?
他們三爺......
該不會要撬牆腳吧?
不對不對,誤會,肯定是誤會。
應該只是給朋友的女朋友一個面子而已。
但宋三爺連朋友的面子都不給,什麼時候會給朋友的女朋友面子了?
那也不一定,可能轉性了。
他努力勸慰自己一番,俯身到宋京禮身邊提醒:“三爺,時間要來不及了。”
宋京禮剛吃了兩口蛋糕,聞言瞥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眼神微斂。
最後不悅地放下勺子,起身。
陳特助鬆口氣:“走吧。”
宋京禮腳步未動:“拿去打包,我要帶走。”
陳特助:“......行。”
沈枝桃忙跟着站起來,看起來挺開心的:“你這麼喜歡吃?那我再去買兩塊。”
“不用。”
宋京禮努力想了下,想起那個詞,懶懶道,“下次有機會,一起去探店。”
沈枝桃:“......”
於翹:“......”
探店這兩字從這位霸總嘴裏說出來,莫名荒唐。
半分鍾後,陳特助拿着打包好的蛋糕從店裏出來,着急道:“您請,快走吧。”
“嗯。”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沈枝桃和於翹不約而同鬆口氣。
於翹滿臉復雜:“宋,宋京禮以前是這樣的嗎?怎麼跟我記憶裏有點不一樣?”
她記憶裏,宋京禮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
往誇張了講,說他是海城京圈頂級豪門的太子爺也不爲過。
平裏話也說不上半句,如今居然跟她們坐在一起喝咖啡,還約着以後去......探店?
沈枝桃倒是心情很好。
剛剛請他吃了塊蛋糕,攻略值就沖到75。
以前攻略謝妄的時候,她可是費心又費神,現在也只有75。
不過考慮到宋京禮可能只是現在正常,以後萬一也變得陰晴不定,還是得兩手抓。
她托腮,長嘆一聲:“要是我再有魅力一點就好了。”
於翹一把捂住她的嘴。
沈枝桃簡直是她見過最魅而不自知的人。
長了一張難以言說的清純漂亮的臉,又不失昳麗大氣,偏偏還喜歡說話時用那雙水潤潤的眼睛盯着對方,勾人得要命。
認識這麼久,她時不時都還會被沈枝桃盯得臉紅心跳。
比如現在。
捂住嘴,一雙眼睛朝着她眨啊眨,瞳仁中有微光閃動。
受不了。
她啊啊兩聲拍桌而起,捏了沈枝桃的臉兩把:“謝妄就是個蠢貨!你要是我女朋友,我能炫耀一百萬年!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沈枝桃眼睛彎彎,認可地點點頭:“對。”
-
既然要攻略宋京禮,必然得做點什麼。
考慮到宋京禮好像挺喜歡吃蛋糕的,沈枝桃回家之前又買了兩塊不一樣的,送到十七樓宋京禮家門外。
只不過臨到傍晚,都沒有動靜。
沈枝桃翻出宋京禮微信,發過去一條消息:【在家嗎?】
過了半小時,那邊回復:【說。】
沈枝桃窩在沙發上思考片刻:【買了蛋糕,希望你愛吃。】
L:【還人情?】
還人情?
也差不多吧。
不吃桃:【嗯。】
對面沒再回復,又過了半個小時,消息才遲緩地彈出來。
L:【睡了我這麼久,就用一塊蛋糕還人情?】
L:【你當我是鴨?】
沈枝桃:“......”
不是。
這怎麼能扯到鴨上?
她思考了會兒,看攻略值似乎沒有要跌的意思,就沒再回。
那邊卻又發來消息:【給謝妄也買蛋糕了?】
謝妄?
謝妄壓不在家,給他買哪門子蛋糕?
不吃桃:【沒有。】
宋京禮雖然沒有再回消息,但腦海中,攻略值“叮”一聲,跳到76。
沈枝桃一愣。
剛剛哪句話取悅到他了?
沒給謝妄買蛋糕嗎?
搞不懂,男人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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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點,一輛低調的黑色卡宴停在西灣公寓樓下。
陳特助拉開車門,看着面帶倦色的宋京禮,擔憂道:“明天早上在南臨還有一場會,他們不是安排了酒店嗎?您趕這麼遠回來,明天還得早起,怎麼能休息好。”
宋京禮反應淡淡,抬眸掃他一眼。
助理自知越界,忙把嘴閉上,退開兩步讓出路。
宋京禮按了按眉心,襯衫領口微敞,暗色裏整個人疏冷又淡漠。
他下車,邁步朝西灣公寓裏走:“你不懂,明天回來,蛋糕就壞了。”
陳特助:“?”
怎麼又是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