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周予淮盯着手機屏幕上那條消息，半天都回不過神。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掌心微微顫抖，手機幾乎要從指縫間滑落。
屏幕亮度刺得他眼睛發疼——
謝晚凝的短信，空蕩蕩的房子，所有事情都指向了那個他不願相信的結局。
周予淮看着手機裏的信息久久緩不過神。
謝晚凝的短信和空蕩蕩的房子全部都走向了那個他不願相信的發展。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卻沒帶來半分暖意。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麼，猛地撥開人群沖向臥。
“砰” 的一聲，衣櫃門被狠狠拉開，——果然那個行李箱已經消失不見。
只有那件他昨天沒有掛好的婚紗還狼狽地蜷縮在衣櫃最底部，裙擺也已經被壓得皺巴巴的，旁邊還散落一些掉下來的碎鑽。
周予淮的心髒猛地一縮，恐懼和不安像藤蔓般從腳底竄起，緊緊纏繞住他的腔，越收越緊，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顫抖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指尖反復摩挲着謝晚凝的號碼，按下去的瞬間，聽筒裏卻只傳來冰冷的電子音：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一遍又一遍，像是無情地嘲笑着他的狼狽與遲鈍。
“不可能......”
他一邊低聲喃喃，一邊不死心地點開微信。
可打開對話框後，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謝晚凝已經很久沒回復過他的微信了。
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底，讓周予淮的手腳瞬間冰涼。
隨着一條60秒的語音發送，周予淮這個人瞬間脫力，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只見屏幕上那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像一記重錘狠狠地將顯示敲在他的面前。
此刻他的腦海裏反復回蕩着一個念頭：
是哪裏讓晚凝發覺了不對？難道晚凝真的離開他了？
他用力搖頭，試圖驅散這可怕的想法，可眼眶卻不受控制地泛紅，溫熱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冰涼的手機屏幕上。
直到這時，他才回想起這些子謝晚凝冷漠的態度。
那時他雖察覺了異樣，但從沒深想過原因。
現在想來，只怕她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是他自己後知後覺，還沾沾自喜的以爲沒露任何破綻。
“予淮，我早就勸過你的......”
好友林舟推門進來，看到蜷縮在地板上的周予淮，語氣裏滿是無奈。
周予淮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聲音帶着哭腔，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不會的，她現在雙目失明，沒有我她能走到哪去？再說她明明那麼期待我們的婚禮......”
林舟皺了皺眉，忍不住替謝晚凝抱不平：
“這些子，你跟何念念如此明目張膽，晚凝只是失明，不是傻了。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接着林舟打開何念念的朋友圈放到周予淮面前：
“而且你欺負晚凝看不見，默許何念念瘋狂秀恩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人會把內容直接告訴晚凝呢？”
林舟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周予淮的心上，讓他渾身發冷。
看着那一條條無可爭辯的親密照片和文字，周予淮知道，要是謝晚凝知道了何念念的事，那他們兩個就再無可能了。
周予淮不敢再想這個可能性，只是近乎執拗般的一遍遍撥打着謝晚凝的電話。
他只能一遍遍自我欺騙，晚凝只是還在鬧脾氣......
房間裏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謝晚凝存在過的氣息，她帶走了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沒給他留下一絲念想。
隨着那一遍遍的忙音，周予淮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下去，悔恨像水般將他淹沒，淚水洶涌而出，打溼了他的襯衫領口。
就在他抱着膝蓋，不知所措地蜷縮在地板上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予淮！新娘子來了！快出來接啊！”
周予淮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
他踉蹌着爬起來，不顧身上的灰塵，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嘴裏還喃喃着：
“我就知道，晚凝怎麼舍得離開我呢...... 她肯定是想通了，回來跟我結婚了......”
隨着房門一點點打開，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興奮的笑意：
“老公，我來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