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周六下午兩點，城西的一家地下麻將館。
這裏煙霧繚繞，空氣中充斥着劣質煙草味、汗臭味和噼裏啪啦的麻將碰撞聲。一群光着膀子、紋着紋身的大漢正圍着桌子吆五喝六。
麻將館最裏面的包廂門被推開了。
陳安背着書包走了進來。
他穿着那身標志性的校服，在這群社會人中間顯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誤入狼群的小綿羊。
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人敢輕視他。
因爲在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穿着唐裝、手裏盤着核桃的中年男人。那是這一帶頗有名望的“強哥”，專做中間調解生意，黑白兩道都給幾分面子。
“喲，這不是強哥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包廂正中間，一個光頭壯漢扔下手裏的牌，皮笑肉不笑地站了起來。他就是那個放的頭目，人稱“光頭強”。
強哥笑了笑，指了指身邊的陳安：“受人之托，帶個小朋友來談點事。”
陳安沒有廢話，直接走到桌前，把那個沉甸甸的書包往桌上一放。
“拉鏈拉開。”
他聲音平靜，眼神卻毫無懼色。
光頭強狐疑地看了一眼，伸手拉開書包拉鏈。
一沓沓紅色的鈔票映入眼簾。
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抹紅色吸引了。
陳安伸手，拿出一沓錢拍在桌子上，然後又拿出一沓，直到拍了五沓。
“五萬。”
陳安看着光頭強，語氣淡淡的，“這是趙剛欠你的本金。按照法律規定的民間借貸最高利率，再加這一沓，算利息。”
他又拍下一沓，總共五萬五千塊。
“把欠條拿出來，兩清。”
光頭強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裏充滿了貪婪和嘲諷。
“小朋友，你是不是還沒斷啊？”光頭強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眼神凶狠，“五萬？那是上個月的數！趙剛那孫子躲了好幾天，違約金加上利滾利，現在至少得八萬！”
“八萬？”陳安冷笑一聲，“你怎麼不去搶？”
“老子這就是搶怎麼了？”光頭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亂顫，“少特麼廢話！拿不出八萬，今天這錢留下，人我也要扣下！至於那個趙剛的女兒……哼哼，那就只能拿人抵債了！”
周圍的小弟們紛紛圍了上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氣氛劍拔弩張。
強哥皺了皺眉，剛要開口打圓場。
陳安卻擺了擺手，示意強哥不用動。
他慢條斯理地從書包側兜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錄音筆，還有幾張折疊好的A4紙。
“八萬是吧？”
陳安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後，昨天巷子裏那個黃毛混混求饒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大哥饒命！是光頭強讓我們來的！他說只要抓到那女的，就能她賣身還債……他還說他上面有人，只要不弄出人命就沒事……”
光頭強的臉色瞬間變了。
陳安又把那幾張A4紙攤開在桌面上。
“這是《刑法》關於非法拘禁、敲詐勒索以及組織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條款。”
陳安指着上面的法條，聲音冷靜得像是在做普法講座，“另外，這一份，是我已經寫好的舉報信。裏面詳細列舉了你這幾年放、暴力催收的時間、地點和受害人名單。”
“甚至連你那個還在讀小學的兒子在哪個學校，我都查得一清二楚。”
這句話一出，光頭強的瞳孔猛地收縮，眼裏的凶光瞬間變成了驚恐。
“你……你他媽敢查我？”
“我不僅敢查你，我還敢送你進去。”
陳安身體前傾，雙手撐在桌子上，那雙少年的眼睛裏，此刻全是令人膽寒的狠戾和瘋狂。
“光頭強，現在的嚴打風頭正緊。你是想要這就五萬五千塊錢，安安穩穩地過子？還是想進去蹲個十年八年，讓你兒子在學校被人指着脊梁骨罵有個坐牢的爹？”
“你自己選。”
包廂裏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個高中生的氣場給鎮住了。這哪裏是來還錢的學生，這分明是個比他們還要狠的角色！
光頭強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看着桌上的錢，又看了看那個錄音筆和舉報信，再看看旁邊一臉深不可測的強哥。
他知道，今天這塊硬骨頭，他啃不動。
如果真把事情鬧大，上面查下來，他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行！算你狠！”
光頭強咬牙切齒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欠條，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拿走！別特麼讓我再看見你！”
陳安拿起欠條，仔細核對了一下上面的籤名和手印，確讓是趙剛那個賭鬼籤的。
“謝了。”
他把那幾沓錢推過去，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掏出打火機。
“啪。”
火苗竄起。
陳安點燃了那張欠條的一角。
火焰迅速吞噬了那張薄薄的紙片，也吞噬了壓在夏晚秋身上多年的噩夢。
直到欠條燒成了灰燼，陳安才鬆開手，任由灰燼落在地上，被他一腳踩碎。
“強哥，麻煩您了。”陳安轉身對強哥點了點頭。
強哥看着這個少年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夠狠，夠穩，有腦子。這小子以後絕對不是池中之物。
……
走出麻將館。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
陳安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第一座大山，終於搬走了。
從今以後，那些混混再也不會去擾夏晚秋，那個賭鬼繼父也沒了迫她的理由。
至於這件事……
陳安把手進兜裏，摸到了那個已經關掉的錄音筆。
他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告訴夏晚秋。
她不需要知道這些肮髒的交易，不需要知道這種黑暗的博弈。
她只需要在陽光下，淨淨地做她的好學生，做她的天才少女，然後……
做他的同桌。
就在這時，陳安的視野中突然彈出了一行金色的系統提示：
【系統提示：潛在威脅已解除。】
【關鍵劇情點改寫成功！女主命運線發生重大偏轉。】
【獎勵特殊道具：[美夢香囊]】
【道具說明：放置在枕邊，可驅散噩夢，安撫受驚的靈魂。讓使用者擁有一夜好眠。】
陳安看着手中突然憑空出現的一個精致的紫色小香囊，上面繡着一只酣睡的小貓。
他笑了。
這系統，還真是貼心。
正好，那個經常做噩夢的小哭包，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