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道比想象中更加古老。腳下的石板被水流和歲月侵蝕得凹凸不平,邊緣布滿了溼滑的青苔。林軒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左手緊貼溼冷的岩壁尋找支撐,右手則緊握着光芒流轉的“星鑰碎片”。碎片的灼熱感並未因踏上棧道而減弱,反而隨着前行愈發強烈,仿佛在催促他加快腳步。
震耳欲聾的瀑布轟鳴在耳邊持續不斷,冰冷的水霧彌漫在空氣中,打溼了他的衣衫和頭發。棧道沿着近乎垂直的岩壁蜿蜒向上,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手腳並用才能攀爬。每隔約十丈,岩壁上就會鑲嵌一塊拳頭大小、散發着暗淡藍光的星輝石,這些石頭排列成某種規律,似乎不僅是照明,更是某種指引或標記。
林軒留意到,每當他經過一塊星輝石時,手中的碎片便會輕輕一顫,與石頭產生微弱共鳴。而當他嚐試將一絲星力注入碎片,這種共鳴會更加明顯——前方的星輝石會依次亮起,爲他照亮更遠的路。
“這些石頭……與碎片同源?”林軒心中暗忖。或許,這條棧道本就是爲持有“星鑰”的人準備的。
攀爬了約莫半個時辰,棧道開始向內轉折,延伸向瀑布後方。當林軒轉過最後一個彎道時,眼前景象讓他呼吸一滯。
棧道並未直接通向瀑布後方某個燥的洞,而是橫穿瀑布水幕!
就在前方不到三丈處,洶涌的水流如同銀白色的匹練從百丈高處傾瀉而下,撞擊在下方的深潭中,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而棧道,竟然就沿着岩壁,硬生生鑿進了這道水幕之中!透過翻騰的水花,隱約能看到棧道在水幕後方繼續延伸,但視線完全被流動的水牆阻隔。
更詭異的是,在瀑布水幕與棧道交界處,林軒看到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膜。光膜呈現出半透明狀,微微蕩漾,將狂暴的水流隔絕在外,只在表面激起無數細密的漣漪。光膜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溫和而堅韌,與“星鑰碎片”的氣息隱隱呼應。
“是結界。”林軒立刻判斷出來。這道結界顯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人刻意布置,既能阻擋瀑布水流沖擊棧道,又能……篩選進入者?
他站在結界前,能感覺到手中碎片的灼熱達到了頂點,幾乎要燙傷手掌。碎片內部的星雲旋轉速度前所未有地快,仿佛在與結界進行着無聲的交流。
林軒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向前邁出一步,踏入淡金色的結界。
“嗡——”
如同穿過一層溫暖的、帶着輕微彈性的水膜。預想中的阻力並未出現,結界只是輕輕波動了一下,便接納了他。但當林軒完全進入結界內部的瞬間,瀑布的轟鳴聲驟然減弱,仿佛被隔在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之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仿佛來自星空深處的低沉嗡鳴。
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結界內部並非想象中溼黑暗的通道,而是一片令人震撼的星空奇景!
棧道依然存在,沿着岩壁向前延伸。但棧道兩側、頭頂、甚至腳下的深淵,都變成了一片深邃的、流動的星海幻象!無數光點在黑暗中緩緩旋轉、明滅,構成一幅浩瀚無垠的星空圖景。雖然知道這只是某種高明的幻陣或投影,但那真程度,讓林軒幾乎以爲自己正漫步於宇宙虛空之中。
更奇異的是,在這片星海幻象中,有七顆星辰格外明亮,排列成勺狀——正是北鬥七星!而林軒手中的碎片,此刻竟自行懸浮起來,脫離他的手掌,緩緩飛向那七顆星辰幻象的中心!
“這是……”林軒剛想伸手抓住碎片,卻感到一股溫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阻止了他。緊接着,一個蒼老、悠遠、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的聲音,在這片星海空間中響起:
“持鑰者……終於來了……”
聲音並非通過耳朵聽到,而是直接在他腦海中回蕩。
“你是誰?”林軒警惕地環顧四周,但除了流動的星海和懸浮的碎片,看不到任何人影。
“吾乃……守門之靈……亦是試煉之引……”那聲音緩慢而清晰,“星鑰碎片既已認主……當可一試‘七星問心’之煉……”
“七星問心?”林軒心頭一凜。聽起來像是一種考驗。
“不錯……”聲音繼續道,“此棧道共有七處節點……對應北鬥七星……持鑰者需依次通過節點考驗……點亮七星……方可得見‘星瀑之後’真容……獲得傳承資格……”
“若失敗呢?”林軒沉聲問。
“星鑰收回……記憶抹除……送回原處……”聲音毫無波瀾,“或……魂飛魄散……永困星海幻境……”
林軒眼神一凝。果然,機緣往往伴隨着風險。但他沒有退路,身後是張豪和餓鬼道,前方雖有未知危險,卻也可能藏着變強的契機和真相。
“我接受。”他沒有猶豫太久。既然碎片選擇了自己,而自己也需要力量去應對接踵而至的危機,那麼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善……”聲音似乎帶着一絲贊許,“第一關……天樞……問道……”
話音剛落,懸浮在空中的星鑰碎片光芒大盛,一道光柱從中射出,指向星海幻象中那顆最亮的“天樞星”。同時,林軒腳下的棧道前方,約十丈處,憑空浮現出一個直徑約三丈的銀色光輪,光輪緩緩旋轉,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玄奧的符文。
林軒走向光輪。當他踏入光輪範圍的瞬間,周圍景象驟變!
星海幻象消失了,他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漠之中。烈當空,黃沙漫天,熱浪扭曲着空氣。一個身穿麻衣、面容模糊的老者盤坐在沙丘之上,面前擺着一副簡單的石制棋盤,棋盤上只有寥寥數子。
“坐。”老者指了指對面的沙地,聲音澀沙啞。
林軒依言坐下,警惕地看着對方。
“天樞……乃北鬥之首……主問道之心……”老者緩緩開口,手指輕點棋盤,“汝爲何修行?”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直指本心。林軒沉默片刻,腦海中閃過礦場的黑暗、張豪的獰笑、餓鬼道的陰森、骷髏守護者消散時的眼神,以及自己體內殘破的星盤和血海深仇。
“爲活下去。”他首先答道,這是最直接的原因。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力量,連生存都是奢望。
老者微微點頭,棋盤上一顆白子亮起微光。
“還有呢?”
“爲掌握自己的命運。”林軒繼續道,他想起了自己“廢脈”時遭受的屈辱,想起了身不由己被送入礦場當礦奴的經歷,“不願再任人擺布,如同螻蟻。”
第二顆白子亮起。
“還有呢?”
林軒深吸一口氣,看向老者的眼睛(盡管那只是兩團模糊的光影):“爲探尋真相,守護該守護之物。”他想知道父母失蹤的真相,想知道星鑰、記憶之宮、餓鬼道背後隱藏着什麼,也隱隱感到,自己繼承了那位骷髏前輩的碎片,或許也承擔了某種責任。
第三顆白子亮起。三顆白子連成一線,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道心初具……然,修行之路,荊棘遍地,誘惑無窮……”老者緩緩道,“若爲長生,可願屠戮蒼生?”
“不願。”林軒斬釘截鐵。
“若爲力量,可願背離本心?”
“不願。”
“若爲守護,需犧牲無辜,當如何?”
林軒皺眉思索片刻:“盡力尋兩全之法。若無他選……當以守護更多人爲先,但必銘記犧牲,竭力償還。”
老者沉默了許久,棋盤上的三顆白子光芒漸盛,最終化爲一道流光,沒入林軒眉心。
“天樞……認可。”
荒漠景象如水般退去,林軒重新站在星海棧道上。前方的銀色光輪已經消失,而在星海幻象中,那顆“天樞星”驟然亮起,灑下清輝照亮了一小段棧道。
林軒感覺眉心微熱,似乎多了一點什麼,但具體又說不上來。他繼續前行。
接下來的考驗各有不同。
第二關,天璇星,問戰。 林軒被拉入一片古戰場幻境,需要獨自面對十名同階(星徒三重)的星光戰士圍攻。這一關考驗實戰技巧與意志。林軒憑借新生的雷霆星力與《雷音碎星》的凌厲,以及多次生死邊緣磨煉出的戰鬥本能,苦戰險勝,身上添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在幻境中受傷,精神會感到劇痛,但離開後傷口會消失,只留下疲憊感)。
第三關,天璣星,問智。 他置身於一座復雜的星辰迷宮,需要破解星辰運行規律才能找到出路。這一關考驗悟性與對星辰之力的理解。林軒依靠“星鑰碎片”的微弱指引和《星河帝經》的基礎推演,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勉強通過,精神力消耗巨大。
第四關,天權星,問韌。 他踏上一條仿佛沒有盡頭的星光階梯,每踏上一級,重力便增加一分,同時有幻音襲擾心神。這一關考驗耐力與心志堅韌。林軒咬着牙,腦海中不斷回想礦場的苦難、對力量的渴望、以及骷髏守護者消散時的眼神,一步步向上攀登,直到渾身骨骼咯咯作響,七竅滲血(幻象),才終於踏過最後一級。
第五關,玉衡星,問衡。 他需要在一個不斷變化的能量場中,找到精確的平衡點,維持自身星力穩定。這一關考驗對力量的精細控制。林軒在多次失敗,險些被混亂能量撕碎(幻象)後,終於領悟到“動中求靜,亂中取衡”的微妙,勉強通過。
第六關,開陽星,問變。 他遭遇了各種突如其來的危機幻象——地火噴發、毒瘴彌漫、妖獸突襲、幻陣迷惑……需要隨機應變,快速做出最合理的應對。這一關考驗應變能力與決斷。林軒幾次判斷失誤,身受“重創”,但最終憑借越來越清晰的戰鬥直覺和碎片提供的微弱預警,一一化解。
當第六顆星“開陽星”亮起時,林軒已經疲憊欲死。連續六關的考驗,每一關都消耗巨大,不僅是星力,更是精神與意志的煎熬。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些模糊,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是機械地沿着被點亮的棧道向前挪動。
“還有……最後一關……”他喘息着,看着前方最後一顆尚未亮起的星辰——搖光星。
此時,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搖光……主破妄見真……亦是抉擇之時……”
隨着聲音,最後一道銀色光輪在棧道盡頭浮現。但這道光輪比之前六道加起來都要龐大,直徑超過十丈,內部不再是單一景象,而是無數光影流轉、支離破碎的畫面碎片在瘋狂旋轉,仿佛包含了世間萬象,又仿佛什麼都不是。
林軒拖着幾乎虛脫的身體,踏入光輪。
沒有特定的場景,他仿佛墜入了一個記憶與幻象的漩渦。
他看到年幼時父母溫和的笑容,那是他心中最珍貴的溫暖;轉眼間,畫面破碎,父母在火光與喊聲中消失,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塊染血的玉佩(這是他身世的線索之一)。
他看到礦場中礦奴們麻木的臉,看到張豪揮下的鞭子,看到餓鬼噬吞噬生命時的恐怖景象。
他看到骷髏守護者消散時那穿越時空的注視。
他甚至看到了……張豪背後那個“主上”的模糊身影,在血色水晶球後露出殘忍而貪婪的笑容;看到了“餓鬼道”封印被血祭力量侵蝕,隱隱裂開一道縫隙,縫隙後有無數扭曲的陰影在蠕動咆哮;看到了更遙遠的地方,似乎有幾道強大的氣息正在向黑曜礦場方向趕來……
這些畫面真實與虛幻交織,過去與未來混雜,情緒如同狂暴的海浪沖擊着林軒的心神。喜悅、悲傷、憤怒、恐懼、仇恨、責任……種種情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而在這些混亂的畫面中心,漸漸浮現出兩個清晰的選擇幻影:
左側幻影,是一條平坦、光明的大道。幻影顯示,如果他選擇這條路,可以立刻離開這裏,帶着已經獲得的提升和星鑰碎片,遠走高飛。碎片中蘊含的部分傳承會自然解鎖,足夠他安穩修煉到星宮境甚至更高,從此逍遙自在,遠離一切紛爭。
右側幻影,則是一條崎嶇、黑暗、布滿荊棘與未知危險的小徑。幻影顯示,如果選擇此路,他將徹底卷入星鑰、記憶之宮、餓鬼道以及其背後勢力的巨大漩渦。前路艱險,生死難料,但或許能揭開所有謎團,獲得真正的完整傳承,走到修行的更高處,也能……阻止某些災難的發生。
蒼老的聲音如同洪鍾,在漩渦中回蕩:
“此爲汝心映照之抉擇……”
“向左,可得安穩,享逍遙……”
“向右,需承重責,歷萬險……”
“然,唯有明心見性,破妄存真,方可得搖光認可……”
“選!”
林軒站在記憶與情感的漩渦中心,看着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幻影。
他想起了自己“爲活下去”的初衷,想起了“掌握命運”的渴望,想起了“探尋真相,守護該守護之物”的誓言。
他想起了骷髏前輩坐化封印的決絕,想起了餓鬼道後那些扭曲的陰影,想起了張豪及其背後主上的殘忍陰謀。
安穩逍遙固然誘人,但若就此離去,那些因血祭而死去的礦奴的冤魂何安?那骷髏前輩的犧牲與期望何存?餓鬼道若被徹底打開,又會帶來怎樣的災禍?而自己父母的真相,星盤的秘密,又將永遠埋藏。
更重要的是——他的道心,在經歷了前六關的拷問後,早已不是只求苟活。
“我選右邊。”林軒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堅定,在這混亂的漩渦中如同定海神針。
話音落下的瞬間,所有混亂的畫面轟然破碎!情感的浪退去,只留下一片清澈的寧靜。
那蒼老的守門之靈聲音中首次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波動:“善……大善……搖光……認可!”
最後一顆“搖光星”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北鬥七星在這一刻全部點亮,七道星輝從天而降(幻象),匯入林軒體內!
林軒感到一股精純浩瀚、遠超星源玉髓果的星辰之力涌入四肢百骸,瘋狂修復着他的傷勢,滋養着他的肉身與靈魂。丹田內的星盤發出歡快的嗡鳴,表面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了大半,甚至整體都隱隱膨脹了一圈,旋轉更加穩定有力!
他的修爲,竟然在此刻水到渠成般突破到了星徒四重!而且基扎實無比,星力中蘊含的雷霆屬性也變得更加凝練可控!
與此同時,懸浮在星海中央的星鑰碎片化作一道流光,重新飛回他手中。碎片入手,林軒立刻感到其中似乎解鎖了更多的信息,關於“記憶之宮”的零星線索,關於星辰修煉的更深奧義……需要他後慢慢消化。
七星點亮,星海幻象開始緩緩消退,重新露出棧道原本的模樣。前方,棧道的盡頭,出現了一扇古樸的、由不知名銀色金屬鑄成的大門。門上雕刻着北鬥七星的圖案,此刻正隨着林軒手中碎片的靠近而微微發光。
守門之靈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帶着一絲如釋重負的欣慰:
“七星問心……盡數通過……”
“持鑰者……心性、戰力、智慧、堅韌、掌控、應變、抉擇……皆得認可……”
“此門之後……乃‘星瀑秘庫’……存有先代守護者所留傳承與資糧……”
“望汝善用之……承其志……守此間安寧……”
聲音漸次低微,最終消散。
林軒站在銀色大門前,感受着體內新生的力量,握着溫熱的星鑰碎片,眼神堅定。
他推開大門。
門後,並非堆滿金銀珠寶的藏寶室,而是一間簡潔的石室。石室不大,中央有一張石台,台上擺放着三樣物品:
一枚非金非玉的黑色戒指,樣式古樸。
一卷以銀色絲線裝訂的古老玉簡。
一個巴掌大小、通體晶瑩的玉瓶,瓶身有星辰紋路。
而在石室角落,還有一堆碼放整齊的各色星辰礦石,數量不多,但品質極高,遠超林軒之前見過的任何礦石,其中幾塊甚至散發着令他心悸的能量波動。
林軒首先走向石台。當他靠近時,那枚黑色戒指自動飛起,套在了他的左手食指上。一瞬間,他感應到一個約莫三丈見方的獨立空間!這是一枚儲物戒指!空間內空蕩蕩,但穩定性極佳。
接着,他拿起那卷玉簡。玉簡入手溫潤,當他將靈覺探入時,大量的信息涌入腦海——《北鬥星辰劍訣》(殘篇)!這是一門契合北鬥星力、攻防一體的強大劍訣!雖然只有前三式(對應天樞、天璇、天璣),且修煉要求極高,需以精純星辰之力爲基礎,但對此刻的林軒而言,無異於雪中送炭!他終於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攻擊星術!
最後是那個玉瓶。打開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彌漫開來,裏面是三顆龍眼大小、通體、呈淡金色的丹藥,每顆丹藥表面都有七點細微的星芒閃爍。
“七星蘊脈丹!”林軒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比星源玉髓果更加珍貴的丹藥,能從本上強化經脈,夯實基,對突破境界有極大助益,且藥性溫和,正好適合他現在服用鞏固!
石台上的物品旁,還以指力刻着一行小字:“留贈有緣,望斬妖除魔,護此星火不滅。”
林軒對着石台,鄭重地行了一禮。他知道,這些是那位坐化的骷髏前輩(或許還有其他先代守護者)留給後來者的饋贈與期望。
他迅速將礦石收入儲物戒指,只留下一塊最精純的星輝藍銅握在手中吸收以補充消耗。然後,他服下一顆七星蘊脈丹,盤膝坐在石室中,開始運轉功法,消化這次試煉所得,鞏固星徒四重的修爲,並初步參悟《北鬥星辰劍訣》的第一式——“天樞·破軍”!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當林軒再次睜開眼時,他眸中精光內斂,氣息沉穩如山,傷勢盡復,修爲穩固,更隱隱多了一股銳利的劍意。
他站起身,看向來時的棧道,又看看這間石室。秘庫已得,該離開了。
但他知道,出去之後,等待他的將是張豪瘋狂的搜捕,以及更龐大陰謀的陰影。
不過這一次,他已不再是那個只能倉皇逃竄的礦奴。
手握星鑰,身負傳承,星徒四重。
是時候,讓某些人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