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秦淮茹覺得委屈的地方。
她想着,既然其他男人都喜歡自己,那張遠憑什麼例外?明明自己給張遠暗示了那麼多次,他卻總是不理不睬。
現在更過分了!
上個月給李春梅送了三十斤白面和五十塊錢,這個月又給一百塊錢和一輛嶄新自行車!
這年頭,自行車可是稀罕物!
多少人結婚都買不起,就算買得起也要留着當門面。
可張遠倒好,說送就送!
秦淮茹實在想不通。
張遠憑什麼這麼大方?憑什麼這麼有錢?
最重要的是,憑什麼不送給自己?
難道自己還不如李春梅好看?
或者連個小徒弟都比不上?
"唉!"
想到這裏,秦淮茹嘆了口氣:"東旭,媽,先別說了,晚上全院大會再商量這事吧!"
......
再說張遠。
他推開門,木門的輕響驚動了小狗。
小狗先是往後縮了縮,躲在桌腿後面——剛到新環境,難免害怕。
但認出是張遠後,立刻歡快地搖着尾巴跑過來。
張遠很喜歡這小家夥。
摸摸狗頭,發現肚子癟癟的,帶回來大半天還沒喂食呢。
按李嬸的說法,泡點黃饃饃就行。
可可樂才一個多月,吃這個怕消化不了。
看看時間,下午兩三點,張遠決定再去趟市場。
從皮箱取出錢,便出了門。
先買了兩斤排骨,又買了三斤羊粉。
這年頭粉可是稀罕物。
國內只有紅星公司能生產,1953年才建廠。
不過那時很少有人買粉。
一斤兩塊六,比豬肉貴好幾倍。
大家收入低,養孩子都靠母,誰舍得買這個?
買完肉和粉,張遠又去了自行車行。
老板認出他:"小夥子,又來買車?"
"嗯。”
張遠點頭。
老板一臉驚訝:"嘖嘖,真是年輕有爲啊!對了,我隔壁老姨家有個姑娘,二十出頭,模樣俊身材好,要不要見見?"
回到院裏時,已是傍晚。
張遠騎着新車,後座綁着粉和排骨。
院裏人看見新車,都瞪大了眼睛。
我愣了一下。
自行車?
不是已經收下他的自行車了嗎?怎麼又騎了一輛新的,而且款式完全不同!
之前那輛是永久牌的。
現在這輛卻是鳳凰牌!
消息很快傳遍了大院。
劉海中滿臉困惑,自言自語:"又一輛自行車?這小子又添置了?"
易中海眉頭緊鎖:"這小子真是發達了。
不過我已經認準了傻柱,要是張遠敢動傻柱一汗毛,我絕不會輕饒。”
閻埠貴倒是心情愉悅:"幸好當初沒得罪張遠,現在還能拉近關系,我得抓緊機會。”
聾老太太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可惜啊,五年前那件事我沒替他主持公道,不然現在他或許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和傻柱和睦相處。”
她和易中海一樣,
都把希望寄托在傻柱身上。
聾老太太家是烈屬,
易中海膝下無子,
兩人都需要傻柱養老,
所以一直偏袒他。
聾老太太比易中海更明顯,
只要是關於傻柱的事,
她必定到場撐腰。
想到這裏,
她喃喃道:"今晚我得去一趟,免得傻柱犯渾惹惱了張遠。”
中院賈家,
這次卻出奇地高興。
賈張氏追問秦淮茹:"你真看清楚了?"
"千真萬確!"秦淮茹點頭,"我回來時碰見張遠,車後座放着三四斤粉呢。
院裏就咱家槐花最小,這粉肯定是給槐花的。”
賈東旭躺在床上咧嘴笑:"看來張遠知道錯了,明白我對他的恩情,特意買粉來賠罪。
正好我還沒嚐過粉啥滋味呢。”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這是給槐花的,你別惦記。”
賈張氏立刻幫腔:"東旭喝點怎麼了?再說三斤粉算什麼,張遠那麼有錢,以後每周讓他送三斤來!"
賈東旭樂得直搓手:"嘿嘿,以後有口福了!"
突然他抽了抽鼻子:"好香,誰家燉排骨呢?"
賈張氏探頭張望:"是張遠家!不過既然要送粉來,排骨肯定也有咱家的份。
咱家可好久沒開葷了!"
而此時,
張遠正揭開鍋蓋,
熱氣裹着肉香撲面而來。
他夾起一塊排骨嚐了嚐,
味道剛剛好。
說來也怪,
他這個從不下廚的人,
如今做起硬菜來竟得心應手。
不過要是炒個家常小菜,
可能反而手忙腳亂。
無他,
唯手熟爾。
盛好排骨,
給狗沖了羊粉,
一人一狗享用晚餐。
飯後,
全院大會準時開始,
張遠踩着點最後一個到場。
易中海環視衆人,開口道:"人都到齊了,現在開始開會。”
衆人紛紛點頭。
易中海看向張遠:"今天會議主要有兩件事。
第一件,還是表揚張遠同志。”
"大家白天都在場,都知道昨天張遠同志再次慷慨解囊,爲廠裏的捐了一百塊錢和一輛自行車!"
"讓我們以張遠同志爲榜樣!"
"大家鼓掌致敬!"
說完,易中海率先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拍手。
掌聲漸息後,易中海繼續道:"第二件事,大家都知道咱們院裏有戶人家特別困難。”
"就是賈家。”
"老賈走得早,賈東旭工傷癱瘓,上個月賈張氏又傷了手,現在全家就靠秦淮茹一個人撐着。”
"我想,既然張遠同志這麼熱心助人,咱們也該向他學習,一起給賈家捐款。
張遠,你說是不是?"
易中海話音剛落,院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遠身上。
這分明是在捐!
易中海表面平靜,心裏卻暗自得意。
他盤算着,張遠給李春梅和都捐了錢,沒理由不幫賈家。
這樣既能幫到秦淮茹,又能讓她對自己更感激。
誰知張遠頭也不抬,只吐出兩個字:"沒錢。”
說完繼續修剪指甲。
會場頓時陷入尷尬。
易中海站起身:"張遠,做人不能這樣,鄰裏之間要互相幫襯。”
劉海中連忙幫腔:"是啊張遠,大家住一個院,要以和爲貴。
賈家現在有困難,咱們接濟一下也是應該的。”
劉海中雖然知道這樣會得罪張遠,但爲了在衆人面前表現,還是忍不住開口。
張遠這才抬起頭,冷冷掃視二人:"以和爲貴?你們也好意思說這話?"
兩人被看得心裏發毛。
賈張氏急得跳起來:"你怎麼會沒錢?你一個人過子能花多少?"
"你給李春梅捐五十,給小學徒捐一百,說明你還有錢!再說你今天還買了排骨和粉呢!"
張遠冷笑:"你倒是盯得緊,連我買什麼都清楚。”
賈張氏得意道:"那當然。
不過粉可不能算捐款,我知道你是要送我們的,但三斤粉可遠遠不夠。”
張遠一愣:"送你們粉?"
賈東旭嘴:"院裏就數我們家槐花最小,你又沒孩子,買粉不就是給我們準備的?"
張遠差點爆粗口。
這一家子怎麼這麼不要臉!
自己買的粉就得給他家?
秦淮茹見賈東旭和賈張氏語氣強硬,連忙出來緩和氣氛:“張遠,我婆婆性子急,她是真心想感謝你的。
我替婆婆和槐花謝謝你。”
“免了!”
張遠冷哼一聲,“同住一個院這麼久,我從沒求過你們什麼。
今天我求你們一件事——能不能別總惦記別人的東西?這粉是給我家狗買的,不是給你家孩子的。”
“狗?!”
賈張氏頓時炸了,“你寧可把粉喂狗也不給我們家?我家槐花這麼招人疼!”
張遠掃視賈家三人:“實話告訴你們,這粉喂狗都比給你們強。”
場面瞬間凝固。
賈張氏暴跳如雷想動手,可想到張遠的身手,只能站在原地破口大罵。
傻柱見秦淮茹委屈,立刻跳出來:“張遠你還是人嗎?粉這麼金貴的東西給狗喝?給槐花多好!”
張遠轉頭譏諷:“你愛養你養啊!脆把秦淮茹娶了,把她三個孩子當親生的養!反正你早就惦記人家!”
這話像一記悶棍,把傻柱打懵了。
雖然全院都知道他喜歡秦淮茹,但被當面戳破還是頭一回。
愣了幾秒,傻柱才結結巴巴反駁:“胡、胡說!淮茹是東旭媳婦,我能有那心思?”
“我胡說?”
張遠冷笑,“你月工資三十多塊,每月倒貼賈家十多塊。
你和賈東旭交情一般,跟賈張氏更是水火不容,憑什麼這麼大方?”
“還有,你天天從廠裏偷帶飯菜給秦淮茹。
怎麼?廠裏規矩都不顧了,就爲了當活雷鋒?”
一連串質問砸得傻柱啞口無言。
張遠最後補上致命一擊:“昨天我可瞧見了,秦淮茹在你屋裏待了二十分鍾,出來就拎着十斤白面。
嘖嘖,不知道這二十分鍾你們聊了什麼人生理想——賈東旭知道嗎?”
空氣瞬間凍結。
衆人目光在傻柱和秦淮茹之間來回掃視,賈東旭癱在輪椅上,恍惚間覺得頭頂發涼。
賈張氏最先爆發:“喪良心的 ** !我兒子還沒死呢,你就敢偷漢子!”
賈東旭雙眼血紅:“臭 **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秦淮茹急得直擺手:“不是的!媽,東旭,你們聽我解釋!”
“昨天那二十分鍾你真在傻柱屋裏?”
賈東旭聲音發抖。
“我、我就是去借白面......”
秦淮茹額頭冒汗,“我們什麼都沒!”
“閉嘴!”
賈東旭一拳砸在輪椅上,“回家再收拾你!現在先說捐款的事!”
張遠暗暗搖頭——這家人真是掉錢眼裏了。
賈張氏眼看兒媳要紅杏出牆,這家人不急着解決家事,反倒把心思都撲在要錢上。
賈張氏猛地站起身,拍着桌子嚷道:"張遠!你能接濟李春梅,能幫襯小學徒,今兒必須也得給我們家錢!全院老少爺們都得幫襯我們孤兒寡母!"
易中海清清嗓子打頭陣:"我先表個態,捐二十斤棒子面給賈家。”
傻柱憋得臉色鐵青。
要擱平時他早跳出來充大頭了,可方才那檔子事兒讓他不得不當啞巴——這會兒要是出聲,那可真是黃泥掉褲,不是屎也是屎了。
劉海中端着搪瓷缸子發話:"東旭啊,作爲院裏的二大爺,我捐五斤雞蛋。
盼着你們子越過越紅火。”
兩位大爺這一帶頭,可把街坊們愁壞了。
誰家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憑啥白白送給賈家?可要是一毛不拔,面子上又實在過不去。
最犯難的還數閻埠貴。
他工資本就不高,家裏還有四五個半大小子等着吃飯。
要他往外掏錢,簡直比割肉還疼。
但三位大爺裏已經有兩個表態了,他這個三大爺要是不表示表示,實在說不過去。
易中海突然把矛頭轉向張遠:"過去的事咱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