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有一陣漫長的停頓，要不是水流聲還在，溫梨都要以爲已經掛斷。
看樣子周少爺又不高興了，周少爺今天被她給“忤逆”了，八成心裏憋着氣呢。
溫梨想再說幾句緩和緩和氛圍，就聽周秉臣說：“家裏住得開嗎？”
“能住，”溫梨說：“外婆跟阿姨睡一個房間。”
“嗯。”又是一聲簡短地回應，“有什麼需要的東西，讓人送過去，有事電話。”
“好，知道了。”
溫梨應着，掛了電話。
兩人的電話向來這麼簡短，掛了電話又看了看微信，把該回復消息回了，這才想起來前天加了孟清禾好友，到現在都還沒通過申請。
這人也真是逗，主動要求加好友，結果又不通過，弄得好像是她上趕着攀交情。
……
第二天周秉臣下班剛到車庫就被人堵住。
孟清禾的車就停在旁邊，放下車窗探出半個頭來，“有時間跟我吃個晚餐嗎？給你賠禮道歉。”
一分鍾後，孟清禾坐進了周秉臣的車裏。
後排座位寬敞，兩人中間隔着扶手，孟清禾側頭看了一眼，男人在閉目養神。
“這次吃飯務必讓我來。”孟清禾說
周秉臣微微抬了抬手，“你隨意。”
孟清禾笑着點了點頭，低頭打開手機，忽然“咦”了一聲，“這攝影師居然加我了。”
“攝影師”三個字讓周秉臣睜開眼。
他側頭掃了眼孟清禾的手機，目光觸及到熟悉的頭像和昵稱時，眉頭微微一蹙。
“攝影師？”
“嗯。”孟清禾笑着轉頭，“業內很不錯的攝影師，之後可能會有。”
周秉臣沒說話，目光上移，落在孟清禾臉上，帶着點審視，又帶着點玩味。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孟清禾有些心虛。
周秉臣沒說話，淡淡收回了視線。
吃飯的地點孟清禾已經定了，是一家老巷深處的私房菜館。
兩人被引至深處一間，中間立着雕花屏風，把空間隔得越發幽靜，私密性很強。
孟清禾坐在周秉臣對面，落座前還特意繞着包廂轉了半圈。
“今天這裏沒有狗仔，你可以放心，上次讓你被拍實在不好意思。”
周秉臣拿起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手，“我好像之前就說過，我沒放在心上。”
孟清禾手肘抵在桌沿，身體微微前傾，距離瞬間拉近了幾分，盯着周秉臣的眼睛說：“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這不過是我想約你吃飯的借口？”
她太清楚自己的優勢，漂亮、風情，影後的光環更讓很多人趨之若鶩。
可她偏偏把這份明豔的直白砸在對方面前，對方還不爲所動，這讓她感受到了一點挫敗。
想不出這樣一個家世顯赫、能力卓絕男人，怎麼能和溫梨那樣的姑娘在一起四年，他身邊應該是美人環伺才對。
“看出來了。”周秉臣抬了抬眼，目光落在她臉上沒什麼起伏，甚至還輕輕頷了頷首，“你們家庭內部矛盾還沒解決？”
孟清禾眉心一跳，險些沒繃住表情，“你都知道。”
孟家不止她一個女兒，有個正房生的大小姐孟瀾，而她只是個私生女，既然都是聯姻，孟瀾可以，她自然也可以。
周孟兩家必須，聯姻只是爲了讓關系更穩固，如果套住周秉臣，她在家裏的地位就不再只是個私生女。
周秉臣扔了帕子在桌上，“我是個商人，講求效率。”
“婚姻也能按效率來算？”
周秉臣靠向椅背，“婚姻本質就是一場，講究時機、講究共識，更講究沒有內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