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芳年紀大了,這次不是單獨來的,把保姆阿姨也帶上了。
溫梨進門就看見門口堆着大包小包,都沒地方下腳,“這都是些什麼啊?”
阿姨擦着手從廚房出來,“帶的土貨,臘肉、臘魚,還有曬好的筍什麼的,給你留一些,其餘的江姨送人。”
“哪有那麼多人要送?”
“我就要送,你管得着我?”江映芳從臥室裏走出來,去看阿姨放東西,“你這冰箱裏什麼都沒有,就幾瓶牛還放過期了,是人住的地方嗎?”
溫梨很少在這裏住,絕大部分時間都住在九章台,冰箱裏自然沒東西,只能理由搪塞。
“我經常出差,買了東西放着也是浪費。”
江映芳哼了一聲,又說:“這地方也太小了,客廳窄得轉個身都費勁,你媽怎麼給你買了這麼小的房子。”
溫梨把行李箱立在牆角,換了鞋往裏走,“不小了,您知道北城的房價嗎?映芳女士,你別看這房子不大,都快頂上老家的別墅貴了。”
這房子其實不小,九十來平的兩室,溫梨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這房子是說起來還是蘇芩和溫國棟鬥氣才給她買的。
那年溫梨大學剛畢業,溫國棟說要給她買房子,結果剛好蘇芩生意上出了事。
溫國棟怕給溫梨買了房子之後,被前妻忽悠去給她填生意上的窟窿,於是就反悔了沒買。
後面周秉臣出手,蘇芩周轉過來之後爲了跟溫國棟賭一口氣,才給溫梨買了這個房子。
據說爲這事,蘇芩當時那任丈夫還跟她鬧了好長時間。
江映芳撇了撇嘴,轉來轉去還是不滿意,“回頭等我死了,你就把我那房子和你這個一起賣了,湊錢換個大點的。”
溫梨剛端起水杯,無奈地看向江映芳,“您說什麼呢,好好的提什麼死不死的。”
江映芳往沙發上一坐,拿起遙控器胡亂按了兩下。
“女孩子家,住自己的大房子,以後談戀愛嫁人都不用看人臉色,你這房子這麼小,要是以後有孩子,連個活動的地方都沒有。”
阿姨端着洗好的水果過來:“江姨也是心疼梨梨,老家的房子敞亮慣了,看不得別人孩子住得局促。”
溫梨把果盤往江映芳的面前推了推:“我知道,真不用換,這裏離我工作室近,小區也安全,我住得挺舒服的。”
江映芳不依不饒,“舒心能當飯吃?”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心裏其實是心疼她受了委屈。
當爹的顧着自己的新家,當媽的這幾年身邊換了幾個男人,沒人把她放心上,這個外孫女她不心疼誰心疼?
溫梨沒跟她犟嘴,把江映芳和阿姨的行李收拾好,又收拾門口的土特產。
忙完這些,她才總算抽出身,想起一直沒顧得上看的手機。
手機裏有條周秉臣的消息,問她人上哪兒去了。
家裏就這麼大點兒,溫梨怕說話被聽見,悄悄溜到陽台關上門給周秉臣回電話。
電話接通後周秉臣那邊有點吵,像是水流聲,“上哪兒去了?”
“少爺您要翻我牌子啊?”
“嘴還挺貧。”周秉臣說。
溫梨難得貧嘴,主要是周秉臣這會兒收拾不了她,“不好意思啊,我外婆來了,您翻別人的牌子去吧。”
“我翻誰去?”
“那我不知道。”溫梨回頭看了一眼,還好江映芳和阿姨在看電視沒工夫管她。
“那你先陪她,大概多久?”
溫梨猶豫了一下,老實巴交地交代,“我看下了映芳女士的行李,估計要住一陣,連保姆阿姨都帶上了,這段時間我可能都不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