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翹忙不迭道:“大人想要什麼報答?”
最後一子歸位,容知晦合上罐蓋。
“這是你需要思量的。”
又要猜,可這老男人的心思,真的很難猜。
慕翹小腦袋瓜飛速運轉。
“那可以先賒着嗎?”
容知晦拒絕:“不可。”
慕翹又道:“有忌諱嗎?”
她可不想報恩成報仇。
“無。”
慕翹:“時限呢?”
“隨時。”
“要求呢?”
“隨意。”
慕翹托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轉。
說隨意的人,是最不隨意的。
看似省心,實則需要讀心。
“大人能否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容知晦眼底似有微光漾了一下。
“你想如何了解?”
慕翹獅子大開口:“把你的侍衛借我幾。”
容知晦聞言,視線在她興奮的臉上停駐片刻,才道。
“可。”
當凌絕得知要跟着慕翹去慕府時,臉上是大大的疑惑。
這親還沒定,怎麼就把他送出去了?
他家主子是不是也太迫不及待了些。
看着他臉上的幽怨,青蟬逗他。
“怎麼,覺得跟着我們家小姐委屈?”
凌絕對她翻了半個白眼,不說話。
你要是被你主子拋棄,看你委屈不委屈。
青蟬用手肘拐他。
“喂,你說話啊。”
凌絕往旁邊挪了挪,繼續朝前走,不搭理。
青蟬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即拎起裙擺堵住他,小臉湊近。
“你不會是個啞巴吧?”
凌絕蹙眉,小姑娘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
看着怪討喜的,可說出來的話也怪討厭的。
見他不說話,青蟬開始深深自我譴責。
這些子,她家小姐每都來味閒堂同容大人下棋。
這人也跟着,可每次都跟個木頭樁子一樣,守在門口。
她暗地裏無數次嘲笑他,懶都不知道偷,真蠢。
原來腦子不好使,還是個啞巴。
她怎麼能罵這麼可憐的人,真該死。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個啞巴,我如果知道你是個啞巴,我就不說你了。”
凌絕疑惑地看着她,那現在說話的是誰?
呸,他才不是啞巴。
爲表歉意,青蟬從懷裏掏出油紙,捏起一塊荷花酥遞到他手裏。
“喏,給你賠禮。”
看着手上這塊最小荷花酥,凌絕眉間褶皺又深了幾分。
舍不得還給他,好像也沒這麼討厭。
以爲他還想要,青蟬忍痛又割了一塊給他。
“兩塊,不能再多了。”
一會兒回府,她還要跟小少爺三七分呢。
見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還一副心如刀割的模樣,凌絕準備還她。
手剛動,便見青蟬瞬間抱着油紙彈出兩尺外。
“什麼,我警告你,別以爲你是啞巴就可以仗勢欺人。”
凌絕無奈,該說不說,這丫頭才適合當啞巴。
慕翹與容知晦聽到動靜,同時轉過身來。
“青蟬,發生了何事?”
不等凌絕開口,青蟬就開始急哄哄告狀。
“小姐,他想搶奴婢的荷花酥。”
空氣頓時尬住。
看着凌絕手上那兩塊“鐵證”,慕翹掩唇咳了咳。
“青蟬這丫頭有些護食,讓大人見笑了。”
這侍衛周身散發着“莫挨老子”的氣場,口味倒是有些可愛。
容知晦眼神一掃,“原因。”
見身旁的小圓臉斜瞅斜瞅的,凌絕躬身請罪。
“屬下知錯。”
算了,他總不能告一個小姑娘的狀。
“後自行領罰。”
“是。”
青蟬伸手抬了抬被驚掉的下巴。
“原來你不是小啞巴啊。”
凌絕本不想理睬她,鑑於容知晦壓迫的眼神,勉強回了句。
“言多,禍多。”
青蟬委屈巴巴看着慕翹,不用懷疑,這人就是在陰陽她。
慕翹失笑,轉頭看向容知晦。
“大人若不急着回府,不如一同用膳?”
擔心他誤會,又補了一句。
“算是賠罪。”
不用問,定是這小丫頭欺負人家,結果還倒打一耙。
望湖樓。
不知容知晦的口味,問就是隨意,慕翹便把招牌的素菜都點了個遍。
“委屈大人了。”
容知晦目光清平。
“無妨,我不重口腹之欲。”
慕翹機械點着頭,相處久了,她發現容知晦這人,既深不可測,又清心寡欲,偏偏還很和諧。
“大人平裏都……”
話未說完,屋外忽然響起一道驚詫的聲音。
“咦,青蟬,你怎麼也在這?”
“我……我怎麼就不能在這。”
青蟬慌亂了一刹那,拔高聲音。
“怎麼,這酒樓是你開的,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早已習慣了她的火暴脾氣,遠山並未在意。
“能來,能來,快告訴我,你家小姐在哪?”
青蟬一臉戒備。
“我家小姐在哪,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遠山笑呵呵上前幾步。
“我家王爺找她快找瘋了,再找不到,我也要瘋了。”
說話間,伸着脖子往屋裏看來看去。
“慕小姐在裏面對不對?”
青蟬堅決否認:“不在。”
小姐和容大人的婚事還未正式定下,可不能讓他們攪了。
多年相處,遠山一眼就看出她在說謊。
“那好,我這就去叫我家王爺。”
青蟬拽着他:“不許去。”
遠山無奈:“別鬧。”
“你才鬧,你全家都鬧。”青蟬氣急。
“你叫你家王爺來做什麼?再羞辱我家小姐一次?”
遠山自知理虧,巴巴辯解。
“王爺他不是有心的。”
青蟬冷哼一聲。
“我看他是沒有心。”
大少爺的死和養女的身份本就是她家小姐死,楚瑄那狗東西卻死命往她家小姐傷口上戳,白瞎了這麼多年的感情。
“噓。”遠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你小聲點,被王爺聽到了,我也保不住你。”
青蟬接着罵:“敢做不敢當,懦夫。”
遠山嚇得連忙捂住她的嘴。
“小姑,他們鬧得已經夠僵了,你就別再添火了。”
青蟬眼睛瞪得溜圓,嗚嗚嗚了幾聲。
“放……開……我……”
該死,早知道,她就不指揮那小啞巴去買東西了。
如果在,直接一拳將這狗東西砸暈。
“遠山,你在這做什麼?”
看到楚瑄,遠山急哄哄道。
“王爺,慕小姐在屋裏。”
楚瑄眼前一亮,“你說什麼,她在這?”
“沒錯。”遠山一手捂着青蟬,一手將人拽到旁邊。
“王爺,慕小姐還在等您,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