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資本家光是保鏢就有一個足球隊吧,溫黎想。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擺上車,禮服雖好看,卻十分不方便。費勁整理好裙擺,一抬頭,發現傅斯嶼靠着椅背在看她。
見她抬頭,男人說:“想問什麼可以直接問。”
溫黎一噎。
他是什麼人形蛔蟲麼?什麼都猜得到?
但他既然將機會擺到她面前,自然也沒有放過的道理。
“只要我今晚配合您,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同意向阿爾赫裏醫院再捐贈一批青蒿素?”
她想她問得這樣直接,對方應該同樣會正面回答她。
但她着實想錯了。
傅斯嶼撐着腦袋,懶洋洋道:“看你表現。”
溫黎覺得他的語氣有點欠揍。
副駕駛座上的宋聿同樣覺得。
他透過車內後視鏡,觀察着男人的臉色。眉梢微挑,唇角微勾,心情很是不錯。
就是不像他鐵面無私的老板。
車子一路疾馳,經過萊基-伊科伊大橋,到達伊科伊島。
從車窗往外看,高樓林立,別墅成群,馬路寬闊淨。這兒是哈科特的富人區,來往的俱是政要名流。
一橋之隔,景象天差地別。
晚宴設在洲際酒店,毗鄰幾內亞灣。
繁華夜景,雖比不上拉斯維加斯,也比不上香港上海,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溫黎挽着傅斯嶼走進會場大門,場內已是觥籌交錯。一瞬間,所有的目光朝着兩人看過來。
她想,如果目光有實體,她覺得自己大概早就被射穿成了篩子。
反觀傅斯嶼,閒適淡然。
想也是,他這樣的身份,早已習慣成爲焦點。
察覺到了身側女人的目光,傅斯嶼低頭與她對視,“緊張?”
溫黎搖頭:“沒有。”
傅斯嶼挑眉:“緊張也沒有關系。”
溫黎面不改色:“工作而已,談不上緊張。”
傅斯嶼沒說話,勾了下唇角。
宋聿在一旁,短短一個下午,他已有些見怪不怪。
晚宴由MS做東,開場自然得由傅斯嶼來。他依舊延續惜字如金的風格,簡單幾句,便舉了杯。音樂隨之響起,陸陸續續有幾對男女進入舞池。
他無視一堆想要攀談的眼神,徑直回到溫黎身邊。
遞給她一塊藍莓小蛋糕。
回來的時候在餐桌上順的。
溫黎以眼神詢問,傅斯嶼說:“吃飽才有力氣活。”
“……多謝。”
她不客氣地接過,挖了一勺送進嘴裏。該說不說,味道特別好,而且藍莓,也是她喜歡的味道。
溫黎就這麼認真吃,而傅斯嶼也就這麼認真看她吃。
一整個晚上,斷斷續續有人上前搭話,有些識趣的,寒暄幾句便禮貌離開。也有些試圖抓住機會侃侃而談的,不過見傅斯嶼興致寥寥,也沒敢多說。
只一位,尤其不長眼。
溫黎站直了身體,開始觀察這位體型微胖、身穿當地傳統服飾的黑人官員。
他的身旁跟着一位年輕美麗的女伴,看起來就二十歲出頭。而這位官員,大腹便便,年紀已過半百。
據他本人介紹,這位是他的三太太。
溫黎卻覺得,兩人明明看起來更像是父女。
“傅先生,感謝您和MS集團爲尼利亞做的貢獻,我敬您一杯。”黑人官員笑着舉杯,而後一飲而盡。
溫黎注意到,傅斯嶼沒喝,只晃了晃酒杯。不過今天晚上,似乎,誰的酒他都沒喝。
生意場上,怕是沒有幾個人,需要他來親自喝酒作陪。
黑人官員恭維了幾句後,終於將話題引向正事:“關於北部那個水庫建設,我們地方上可是翹首以盼。不知道MS集團何時能夠正式動工?這關系到下遊幾個村莊的灌溉和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