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似乎是位實事的官員,溫黎想。
傅斯嶼卻神色淡淡,繼續晃着手中的酒杯,“環評報告未出,MS不會考慮動工。”
這位不愧是冷血資本家,溫黎又想。
“環評一直在推進,但民生的需求也很緊迫啊。我們是否可以特事特辦,先啓動前期工程?”黑人官員試探道。
傅斯嶼:“一切按流程走。”
說着,語氣已有些許的不耐。
她不動聲色地聽着兩人交鋒,俗稱“看戲”。哪知看得太入迷,引來了身側男人意味深長的眼神掃視。
溫黎神色一凜,差點忘了她是來展示自己誠意的。
“嘶……”她突然極輕地痛呼了聲,身子往男人那邊靠了靠。
傅斯嶼十分自然地攬上她的腰,掌心溫熱,直觸她的肌膚。
溫黎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仰頭看他。
“怎麼了?”他眸中有了然有玩味,低聲問。
溫黎面不改色扯謊:“沒什麼,只是不太習慣穿這麼高的鞋子。站久了,腳有些疼。”
頓了下,她又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您知道的,我腿腳……一向不算太好。”
回應他上午年展的那一句揶揄。
傅斯嶼眸中漫起笑意,突然換成了中文:“溫小姐的腿腳雖然不好,但演技卻很好。”
溫黎只當他這是誇獎。
她也笑,“求人辦事,應該的。”
對面的官員一頭霧水,正想說話。
傅斯嶼先開了口:“抱歉,要失陪了,我的女伴身體不太舒服。”說完,便帶着人徑直離開。
留下略有遺憾的黑人官員,還沒法說什麼,畢竟女伴身體不舒服,多麼正當的理由。
溫黎原以爲傅斯嶼只是帶她遠離那位不長眼的官員,卻不想對方直接攬着她出了宴會廳。
宋聿就等在電梯口,見二人出來,遞過來一張房卡。
電梯門開,傅斯嶼跨步進去。
沒聽到溫黎跟上來的聲音,他轉身,按住開門鍵,沉聲說:“進來。”
溫黎沒動,直視他漆黑的眼眸,“如果晚宴結束的話,我應該回去了。”
她不動,傅斯嶼也不動。
半晌,他笑了下,“我說結束了嗎?”
——
溫黎還是進了電梯,跟着傅斯嶼來到頂層的總統套房。
一進門,就有酒店工作人員拿了雙平底鞋給她。
傅斯嶼扯着領帶往裏走,示意她換鞋,“不是說腳疼?”
溫黎默了默,還是沒動。
她現在真的一點兒也看不透這個男人的行爲,卻本能地感覺危險。
傅斯嶼隨手將領帶扔在沙發上,又解了兩顆扣子,露出精致鎖骨。
這個男人皮囊一點不輸明星,按照以往,溫黎高低要欣賞一番。
但眼下,她心裏憋着股被戲耍的氣。
“傅先生,你到底想什麼?”
傅斯嶼轉身面向溫黎,他的身後是一整片的落地窗,窗外幾內亞灣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溫小姐又在多想。”
“您如果鐵了心不想捐贈青蒿素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何必用這種方式耍我。”
他捉摸不定的態度讓溫黎尤其懊惱。
傅斯嶼搖了搖頭,“我在溫小姐心裏原來是這樣的形象,既不肯捐贈藥物,又故意卡着水庫建設,冷血又無情,是不是?”
溫黎不置一詞,她確實這麼認爲。
他的行爲,無疑也在傳達這樣的信息。
溫黎說:“傅先生坐在豪華的辦公室裏,看着報表上的數字,恐怕早就忘了這些數字背後,都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
“所以你們這些資本家,本不知民間疾苦。”溫黎語氣有些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