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模樣,倒是新奇。
“你回來啦?”溫黎理了理頭發,尷尬道。
“嗯。”秦苒眨了眨眼睛,遲疑道,“你這是……?”
溫黎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我聽別人說,適當地大聲喊叫可以釋放情緒,防止抑鬱。”
“……確實有這個說法。”
“……”
溫黎對自己找的拙劣借口有些無語,在秦苒轉過身整理東西的時候仰頭望了望天花板。
“對了,埃布拉過兩天就能出院了。”秦苒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說。
可真是個好消息,溫黎嘴角牽起笑容,“秦醫生妙手回春,多謝啊。”
“少貧,”秦苒也笑起來 ,“明明是溫老師力挽狂瀾,得虧那一批青蒿素來得及時。”
她又說:“原本我都沒抱什麼希望,畢竟那位傅先生……誒,你也太厲害了,居然真的說服了他。”
溫黎心虛,哪是她說服的?
“而且不止是青蒿素,MS這次捐贈的藥品清單很全,很多我們醫院常缺的抗生素、急救藥都有。”
溫黎聽得越發心虛加愧疚,“是傅先生比較通情達理,跟我沒什麼關系。”
秦苒只當她在謙虛,“我又不是沒見過他,他長得就不像通情達理的樣子。”
溫黎好奇:“他經常出席咱們協會的活動嗎?”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秦苒說,“我是在北京的時候見過他,在一場宴會上,算是沾了我爸的光。你不知道,他當時一眼掃過來,我覺得溫度驟降了十度。”
“也沒這麼誇張吧……”
“怎麼沒有?光是他的眼神,就能讓人凍成冰雕。”
溫黎想起那雙漆黑的眼眸,似乎也沒像秦苒說的這樣。
眼神雖銳利,但並沒有攻擊性,更像是一種漠不關心,疏離地看這世界。
“我聽我爸說,傅先生的母親是北京人,父親是香港人。當年京港兩大世家聯姻,還挺轟動的。”
這個溫黎也知道,在提前做功課的時候,搜到過港媒的報道。
京城林家和港城傅家,關於那場世紀聯姻,媒體的用詞是——
“石破天驚的南北合璧。”
不過這場聲勢浩大的婚姻,收尾卻並不圓滿。在傅斯嶼還未成年的時候,便宣告破裂。
傅斯嶼的母親帶着他回了北京,直到其父親去世,他才回到香港,接手公司。
“我也見過林阿姨幾面,很溫柔很和藹啊,怎麼生的兒子一點也不像她,反而這麼……”秦苒抖了抖,“估計是像他爸吧。”
溫黎卻覺得,要是傅斯嶼真像他母親一樣溫柔,MS不可能是這種規模,也不可能在非洲坐穩如今的位置。
“算了,不說他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假期,我得好好補一覺。”
第二天,秦苒休息,拉着溫黎去吃火鍋。
是一家新開的火鍋店,也不知她從哪打聽來的,說老板是四川人,鍋底絕對正宗。
哈科特華人雖多,中餐廳也多,但口味大多爲了適應當地而做了修改,稱得上好吃又正宗的並不多。
不過天公不作美,兩人剛出門就下起了雨。雨勢急,交通很快陷入癱瘓。
溫黎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
雨幕中的街道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低矮的店鋪,穿梭在車流中兜售商品的小販,還有款式老舊得像是上個世紀的小汽車……
這景象,像極了改革開放初期的城市,帶着一種混亂卻又蓬勃的生命力。
雨勢漸漸轉小,但交通狀況卻並未緩解。
秦苒等的心焦,“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偏偏就這麼倒黴?”
她無比討厭下雨天,尤其討厭尼利亞的雨天。原本就塵土飛揚的馬路,一下雨就變得泥濘不堪。她的鞋子因此毀了好幾雙,倒不是心疼,就是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