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晨霧還沒散盡,孔雀河上遊的水聲就順着風飄進了樓蘭城工地。阿吉木剛把糧倉的地基標記畫好,就見於闐氏的首領舉着沾滿泥漿的木杴跑過來,臉上帶着急色:“阿吉木!不好了!上遊的水渠塌了一段,水都滲進沙地裏了!”

阿吉木心裏一緊,立刻跟着於闐氏往上遊趕。剛走出工地,就看見原本該奔涌着清水的水渠,在離孔雀河不足三裏的地方斷了個大口子,渾濁的河水正順着沙層往下滲,在渠邊積成一片小小的水窪,幾只沙雀正圍着水窪啄食。

“怎麼會塌?”阿吉木蹲下身,手指戳了戳渠壁的泥土——剛挖好的渠壁還帶着潮氣,卻在缺口處留下幾道明顯的劃痕,不像是自然坍塌,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刨過。他順着劃痕往渠外走了幾步,在沙地裏發現了幾個新鮮的蹄印,比駱駝蹄小,比馬 hoof 窄,邊緣還帶着尖銳的痕跡。

“是沙狐?”於闐氏也湊過來看,皺着眉搖頭,“不對,沙狐不會刨這麼大的口子,這痕跡……像是人用工具挖的。”

這話讓阿吉木的眼神沉了下來。他抬頭望向水渠上遊的沙丘,那裏光禿禿的,只有幾叢幹枯的紅柳,卻總覺得有雙眼睛藏在暗處盯着這邊。“你帶族人先把缺口堵上,多找些蘆葦和石塊,把渠壁夯實。”他對於闐氏吩咐道,“我去沙丘那邊看看。”

阿吉木順着蹄印往沙丘走,剛爬上坡頂,就看見沙地裏躺着一根斷成兩截的木鏟,鏟頭上還沾着和渠壁一樣的泥土。他撿起木鏟,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猛地回頭——沙丘另一側的紅柳叢裏,一道黑影正往沙漠深處竄,看背影像是個少年,腰間還掛着一個小小的銅鈴,和之前那個月氏漢子的鈴鐺很像。

“站住!”阿吉木喊了一聲,拔腿就追。那少年跑得很快,腳程卻不穩,沒跑多遠就被沙礫絆倒,懷裏掉出一個布包,裏面的東西撒了一地——是幾塊曬幹的沙棘果,還有一個刻着匈奴圖騰的骨哨。

阿吉木沖上去按住他,少年掙扎着回頭,露出一張黝黑的小臉,眼裏滿是驚恐,嘴唇還在不停發抖。“你是誰?爲什麼要挖斷水渠?”阿吉木的聲音放輕了些,怕嚇着他。

少年咬着唇不說話,只是死死攥着手裏的骨哨。阿吉木注意到他的袖口磨破了,露出一道新鮮的傷疤,像是被鞭子抽的。“是不是匈奴人讓你來的?”他又問,手指了指地上的骨哨,“這骨哨,是匈奴人的東西吧?”

少年的身子抖了一下,眼淚突然掉了下來:“我……我是月氏人,我叫阿羅。匈奴人抓了我阿爸,說我不把水渠挖斷,就殺了阿爸……”他抽噎着,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上面畫着一個簡單的地圖,標注着水渠的位置,“他們還讓我畫你們的工地布局,說畫完就放了阿爸……”

阿吉木接過羊皮紙,心裏五味雜陳。他想起之前那個月氏漢子說的話,月氏人在沙漠裏流浪,處處受匈奴欺負,連孩子都要被脅迫做事。他鬆開阿羅的胳膊,從懷裏掏出一塊烤饢遞給他:“先吃點東西,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阿羅愣了一下,接過饢,小口小口地啃着,眼淚卻掉得更凶了:“首領,我不是故意要破壞水渠的,我只是想救阿爸……”

“我知道。”阿吉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帶我們去找匈奴人關押你阿爸的地方,我們幫你把阿爸救出來。但你要告訴我們,匈奴人還讓你做了什麼?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來攻打樓蘭?”

阿羅用力點頭,擦了擦眼淚:“他們說,等把你們的水源斷了,就帶騎兵過來。還說……還說要把樓蘭的人都抓去當奴隸,把城燒掉。”

阿吉木的眼神冷了下來。他讓阿羅在沙丘上等着,自己先返回工地,把事情告訴了且末氏和鄯善氏。“匈奴人是想斷我們的水源,逼我們放棄建城。”阿吉木沉聲道,“現在有兩個辦法,一是派人去救阿羅的父親,順便摸清匈奴人的位置;二是加固水渠,再挖幾條備用的引水溝,防止他們再破壞。”

“我去救阿羅的父親!”鄯善氏立刻站出來,拍着胸脯說,“我帶幾個身手好的族人,悄悄摸過去,保證把人救回來!”

且末氏也點頭:“我帶族人加固水渠,再讓月氏的老人們幫忙看看,他們常年在沙漠裏找水,肯定知道怎麼防着別人破壞。”

安排好後,阿吉木帶着阿羅去見鄯善氏。鄯善氏已經選好了五個族人,都背着弓箭,腰間別着短刀。“阿羅,你還記得匈奴人的營地在哪裏嗎?”鄯善氏蹲下來,語氣溫和地問。

阿羅點點頭,指着沙漠深處的一個黑點兒:“就在那座黑色的石山後面,有十幾個匈奴人,還有兩匹駱駝。”

鄯善氏不再多問,對阿吉木抱了抱拳:“我們走了,天黑前一定回來。”說完,就帶着族人跟着阿羅往沙漠深處去了。

阿吉木站在沙丘上,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沙霧裏,心裏有些不安。他轉身往工地走,剛走到水渠邊,就看見且末氏正帶着族人往渠壁上鋪蘆葦,幾個月氏老人蹲在旁邊,手裏拿着木棍在渠邊敲打,像是在檢查什麼。

“阿吉木,你來了。”且末氏抬起頭,笑着說,“月氏的老阿爺說,在渠邊埋上帶刺的紅柳枝,再用石塊壓着,別人就不容易挖破渠壁了。我們還打算在水渠兩邊挖幾個淺坑,要是水再滲出來,也能流進坑裏,不至於浪費。”

阿吉木走過去,看着老人們熟練地把紅柳枝插進沙地裏,心裏的不安少了些。他剛要幫忙,就聽見帳篷區傳來一陣喧鬧聲,阿依古麗提着草筐跑了過來,臉上帶着慌張:“阿吉木哥哥!不好了!有個月氏的阿姨說,她的孩子不見了!”

阿吉木心裏一沉,立刻跟着阿依古麗往帳篷區跑。只見幾個月氏女人正圍着一個中年婦人,那婦人坐在地上哭,手裏還攥着一件小小的布衫:“我就轉身給孩子拿水的功夫,回頭就不見了!他才五歲,怎麼會自己跑出去啊!”

阿吉木蹲下來,拿起布衫看了看,上面沾着一些黃色的沙土,和工地附近的沙色不一樣——更像是沙丘那邊的流沙。“你們最後一次見孩子,是在哪裏?”他問。

“就在帳篷旁邊的胡楊樹下。”婦人哽咽着說,“他說要去撿胡楊果,我讓他別走遠,可……可我喊了他好幾聲,都沒人應。”

阿吉木立刻讓人分頭去找,自己則帶着幾個族人往胡楊林深處走。剛走了沒多遠,就看見沙地裏有一串小小的腳印,順着腳印往沙丘方向走,竟然和之前阿羅留下的蹄印方向一致。

“不好!”阿吉木心裏咯噔一下,“孩子可能是跟着阿羅他們去匈奴人的營地了!”

他立刻加快腳步,往沙漠深處跑。跑了大約半個時辰,就看見遠處的黑色石山,山腳下果然有幾個帳篷,旁邊拴着兩匹駱駝,還有幾個匈奴人正坐在帳篷外喝酒。而在帳篷旁邊的沙地裏,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躲在紅柳叢裏,正是那個失蹤的月氏孩子。

阿吉木剛要沖過去,就看見鄯善氏帶着族人從石山後面繞了出來,手裏還押着一個匈奴人,另一個族人抱着一個中年漢子——應該是阿羅的父親。阿羅站在旁邊,正和孩子說着什麼,孩子看見阿羅,立刻從紅柳叢裏跑了出來,撲進阿羅懷裏。

匈奴人發現了他們,立刻站起來拔刀,卻被鄯善氏一箭射穿了手腕。剩下的匈奴人見狀,不敢再反抗,轉身就往沙漠裏跑。鄯善氏也不追,只是把押着的匈奴人綁好,對阿吉木喊道:“阿吉木!我們得趕緊回去,這匈奴人說,今晚還有一批騎兵要來!”

阿吉木心裏一緊,立刻讓族人帶着孩子和阿羅的父親先回去,自己則和鄯善氏押着匈奴人跟在後面。路上,那匈奴人還在掙扎:“你們別得意!我們的大部隊很快就到了,到時候把你們的城燒了,把你們都殺了!”

鄯善氏踹了他一腳,冷笑道:“就憑你們?也不看看現在的樓蘭是什麼樣子!”

回到工地時,天已經黑了。且末氏已經帶着族人把水渠加固好,還挖了兩條備用的引水溝,工地上的火把又連成了一片光海。阿吉木把匈奴人交給族人看管,然後召集首領們和月氏的長者開會。

“匈奴人今晚要派騎兵來,我們得做好準備。”阿吉木沉聲道,“鄯善氏,你帶族人守在東邊的沙丘上,那裏是匈奴人來的必經之路,看到他們就放信號箭。且末氏,你帶族人把工地的工具收好,把老弱婦孺送到胡楊林後面的山洞裏躲着。月氏的老阿爺,麻煩你們幫我們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埋伏的地方。”

衆人紛紛領命,立刻開始行動。阿吉木站在工地中央,看着族人們忙碌的身影,心裏很踏實。他知道,今晚的戰鬥會很艱難,但只要大家團結一心,就一定能守住樓蘭城。

夜深了,沙漠裏的風越來越大,吹得火把“噼啪”作響。阿吉木站在城牆邊,手裏握着一把彎刀,目光緊緊盯着東邊的沙丘。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哨聲——是鄯善氏的信號箭!

阿吉木立刻大喊:“大家準備好!匈奴人來了!”

族人們紛紛拿起武器,躲在城牆後面,月氏的男人們也拿着木棍和石斧,站在族人旁邊。不一會兒,東邊的沙丘上就出現了十幾個黑影,騎着馬,手裏拿着火把,正往工地沖來。

“放箭!”鄯善氏的聲音從沙丘上傳來,十幾支箭同時射向匈奴人,有幾個匈奴人從馬上掉了下來,剩下的人卻沒有停,繼續往前沖。

阿吉木握緊彎刀,等匈奴人沖到城牆下,突然大喊:“推!”族人們立刻把準備好的石塊和木頭推下去,砸得匈奴人慘叫連連。月氏的男人們也沖了上去,用木棍和石斧打向匈奴人,場面一片混亂。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匈奴人終於抵擋不住,轉身往沙漠裏跑。阿吉木沒有追,只是讓族人收拾戰場。看着地上的屍體和武器,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匈奴人不會輕易放棄,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戰鬥。

但他不害怕。他看着身邊的族人,看着月氏人,看着漸漸亮起來的東方,心裏充滿了信心。只要他們團結在一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守不住的樓蘭城。

晨光穿透薄霧,灑在工地上,渠水又開始奔涌,滋潤着土地。阿吉木站在城牆邊,看着遠方的沙漠,心裏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把樓蘭城建好,讓這裏成爲西域最強大的邦國,讓所有生活在這裏的人,都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晨光裏的血腥味還沒散盡,阿吉木正彎腰幫族人清理城牆上的箭羽,就見且末氏拄着羚羊骨杖走過來,身後跟着兩個月氏老人,手裏捧着一塊沾着沙礫的羊皮。

“阿吉木,你看這個。”且末氏把羊皮遞過來,指了指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痕,“月氏老阿爺在匈奴人逃跑的路上撿的,說這是匈奴人的‘調兵符’,上面刻的符號,是要召集周邊部落的騎兵。”

阿吉木接過羊皮,指尖撫過粗糙的刻痕——三道豎線夾着一個圓圈,是匈奴人常用的召集標記,他在王庭時見過不止一次。“看這刻痕的新鮮度,應該是昨天剛刻的。”他抬頭看向沙漠深處,眉頭緊鎖,“匈奴人這次沒討到好,肯定會搬更多救兵來,我們得盡快把城牆壘高,再挖一圈護城溝。”

“護城溝?”旁邊的月氏老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有力,“沙地裏挖溝容易塌,不如用紅柳枝和蘆葦編成長排,埋進沙裏當‘牆’,再往裏面灌泥漿,幹了比石頭還結實。我們月氏人以前在沙漠裏防沙暴,都是這麼做的。”

阿吉木眼睛一亮。他立刻讓鄯善氏帶着族人去砍紅柳枝,又讓於闐氏多引些渠水來和泥漿,月氏老人們則蹲在城牆外,手把手教族人怎麼編柳枝排。阿依古麗也帶着孩子們過來幫忙,把曬幹的蘆葦抱到工地,小臉上滿是認真,生怕拖了後腿。

正忙得熱火朝天時,看管匈奴俘虜的族人突然跑過來,臉色慌張:“阿吉木!那個俘虜不見了!我們綁得好好的,不知道他怎麼弄開的繩子!”

阿吉木心裏一沉,立刻往關押俘虜的帳篷跑。帳篷裏空蕩蕩的,地上留着一截斷繩,繩頭還帶着磨損的痕跡——不是被刀割開的,是被慢慢磨斷的。他蹲下身,注意到帳篷角落的沙地裏有個小小的洞口,剛夠一個人鑽出去。

“他沒跑遠!”阿吉木站起身,對趕來的鄯善氏說,“你帶兩個人往西邊追,他肯定是想回匈奴營地報信,西邊是去王庭的近路。”

鄯善氏剛要走,月氏老阿爺突然拉住他,指着地上的腳印:“別追西邊,你看這腳印的方向,是故意往西邊歪的,他實際是想往北邊跑——北邊有個幹涸的鹽湖,裏面全是軟沙,跑進去就出不來,他想騙我們走岔路。”

阿吉木順着老阿爺指的方向看,果然發現腳印在沙堆後拐了個彎,往北邊延伸過去。“好險,多虧了阿爺。”他鬆了口氣,讓鄯善氏改道往北追,自己則留在工地,讓人把所有帳篷都檢查一遍,防止還有俘虜藏起來。

沒過多久,鄯善氏就押着那個匈奴俘虜回來了,俘虜的腿上沾滿了軟沙,走路一瘸一拐,臉上滿是不甘。“這小子真狡猾,藏在鹽湖邊上的蘆葦叢裏,要不是阿爺提醒,我們真就追錯方向了。”鄯善氏氣得踹了俘虜一腳。

阿吉木攔住他,蹲下來看着俘虜:“說吧,你們召集騎兵,到底想什麼時候來攻打樓蘭?來了多少人?”

俘虜梗着脖子不說話,眼神裏滿是倔強。阿吉木也不逼他,只是讓人把他綁在城牆邊的胡楊樹上,讓他看着族人建城——看着紅柳枝排一點點壘起來,看着泥漿慢慢幹涸,看着城牆一天比一天高。

到了傍晚,俘虜的嘴唇開始發幹,眼神也軟了下來。阿吉木遞給他一碗水,看着他一飲而盡,才又開口:“你就算不說,我們也能做好準備。但你要是說了,我可以放你走——你只是個小兵,沒必要爲匈奴王庭送命。”

俘虜沉默了許久,終於低下頭:“三天後,會有五十個騎兵來,帶頭的是左賢王的部下,叫巴圖。他們會從北邊的鹽湖過來,想趁我們睡覺的時候偷襲。”

阿吉木心裏有了數,讓人把俘虜鬆綁,給了他一袋饢和一壺水:“你走吧,告訴巴圖,樓蘭城不是那麼好打的。要是他敢來,我們就等着他。”

俘虜愣了一下,接過東西,轉身慢慢走進了沙漠,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一眼——夕陽下的樓蘭城,城牆已經壘到了一人高,渠水在城邊流淌,胡楊林裏飄着炊煙,像一座真正的城邦。

送走俘虜,阿吉木立刻召集首領們開會。“三天後匈奴人要來偷襲,我們得做好準備。”他指着地圖說,“鄯善氏,你帶二十個族人,在北邊鹽湖邊上埋上陷阱,用紅柳枝編成長網,再在網下挖深坑,上面蓋些幹草和沙礫,讓他們看不出來。”

“於闐氏,你帶族人把渠水引到城牆北邊,在護城溝裏灌滿水,匈奴人的馬怕水,只要他們一靠近,馬就會受驚。”

“且末氏,你負責組織老弱婦孺,把他們轉移到胡楊林後面的山洞裏,再準備好火把和石塊,要是匈奴人攻到城下,我們就從城上往下扔。”

首領們紛紛領命,月氏的漢子們也主動請戰,要跟着鄯善氏去埋陷阱。阿吉木看着大家士氣高漲,心裏踏實了不少。

接下來的兩天,樓蘭城的工地上一片忙碌。陷阱埋好了,護城溝裏灌滿了水,城牆也壘到了兩人高,城牆上還搭起了瞭望台,族人輪流在上面值守,盯着北邊的鹽湖方向。

第三天傍晚,瞭望台的族人突然大喊:“阿吉木!北邊有動靜!好像是匈奴人的騎兵!”

阿吉木立刻爬上瞭望台,拿起木筒往北邊看——遠處的沙丘上,果然出現了一隊黑影,正往這邊沖來,塵土飛揚,能聽到隱約的馬蹄聲。“大家準備好!按計劃行事!”他大喊一聲,族人立刻各就各位,鄯善氏帶着人躲在陷阱後面,於闐氏則守在護城溝邊,手裏拿着火把。

匈奴騎兵越來越近,帶頭的正是巴圖,他騎着一匹黑馬,手裏拿着彎刀,臉上滿是囂張。“樓蘭人聽着!趕緊投降!不然等我們攻進去,把你們的城燒了,把你們都抓去當奴隸!”巴圖大喊着,揮刀示意騎兵加速。

騎兵們沖得更快,眼看就要到護城溝邊,突然“轟隆”一聲,最前面的幾個騎兵連人帶馬掉進了陷阱裏,被紅柳枝網纏住,怎麼也掙扎不出來。

“有陷阱!”巴圖大喊,想讓騎兵停下,可後面的騎兵收不住腳,又有幾個掉進了陷阱。就在這時,於闐氏突然點燃火把,扔進護城溝裏——溝裏的水面上飄着提前倒進去的沙棘油,一碰到火把就燒了起來,火焰瞬間連成一片,把護城溝變成了一道火牆。

匈奴人的馬受驚了,嘶鳴着往後退,現場一片混亂。阿吉木站在城牆上,大喊:“放箭!”城牆上的族人立刻舉起弓箭,對着混亂的騎兵射去,匈奴人紛紛中箭,慘叫連連。

巴圖看着眼前的景象,又驚又怒,他沒想到樓蘭人竟然準備得這麼充分。“撤!快撤!”他大喊着,帶着剩下的騎兵往回跑,連掉進陷阱裏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鄯善氏見狀,立刻帶着人從陷阱後面沖出來,把掉進陷阱裏的匈奴人都抓了起來。阿依古麗也帶着孩子們跑過來,拿着石塊往逃跑的匈奴人身上扔,小臉上滿是興奮。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樓蘭人沒損失多少,卻抓了十幾個匈奴俘虜,還繳獲了不少馬匹和武器。族人們歡呼起來,圍着阿吉木,把他舉起來拋向空中,嘴裏喊着:“阿吉木!阿吉木!”

月氏老阿爺走過來,拍了拍阿吉木的肩膀,笑着說:“阿吉木首領,你真是好樣的!我們月氏人沒選錯,跟着你,以後再也不用怕匈奴人了!”

阿吉木笑着點頭,心裏滿是感慨。他看着眼前的樓蘭城——城牆高聳,護城溝裏的火焰還在燃燒,渠水在城邊流淌,胡楊林裏炊煙嫋嫋,族人和月氏人圍坐在一起,分享着勝利的喜悅。

他知道,這一戰只是樓蘭城遇到的衆多挑戰中的一個,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困難等着他們。但他不害怕,因爲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十二氏族的族人,有新來的月氏人,還有聰明勇敢的阿依古麗,有慈祥的且末氏和老阿爺們。

夜色漸濃,帳篷區的火把又連成了一片光海。阿吉木坐在胡楊樹下,喝着沙棘酒,看着身邊歡聲笑語的人們,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樓蘭城,不僅僅是一座城,更是一個家,一個能讓所有流離失所的人安心停靠的家。

他抬起頭,望着天上的星星,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把樓蘭城建得更好,讓這裏成爲西域大地上最繁華的邦國,讓樓蘭的名字,永遠流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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