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霸心裏的算盤打得噼啪響。
前陣子他們剛把走廊那塊地方收拾出來,堆了些收來的廢品廢物,想着總算能占塊地方放點東西,沒成想這死丫頭竟然回來了。
這意思是,他還得把那塊地方騰出來給她住?更讓他肉疼的是,這孩子一回來,就得張嘴吃飯,又得花家裏的錢,怎麼想怎麼覺得晦氣。
他臉色一沉,什麼也顧不上了,只想趕緊把這麻煩關在門外,手一揚就想把門甩上。
可戰北庭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就在門板即將合上的瞬間,戰北庭身後忽然涌出來一大群人。
個個穿着黑色西裝,身形挺拔,面無表情,眼神冷得像冰,齊刷刷地站在身後,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關天霸嚇得腿肚子一軟,“噔噔噔”連往後退了三步,差點沒站穩摔在地上。
他這一輩子沒見過這陣仗,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以前得罪的那幫人找上門來了?
以前他收廢品時耍過些無賴,被人堵過門揍過,這會兒看見這群黑衣人,嚇得魂都快飛了,下意識就想抱頭蹲地上。
可當他瞥見戰北庭懷裏的糖糖時,又琢磨着不對勁 。
那幫人找他麻煩時,哪會帶個小丫頭片子?他定了定神,強裝鎮定地梗着脖子,聲音卻忍不住發顫:“你……你們是什麼人?大清早的闖到我家門口,想幹什麼?!”
戰北庭沒理他那虛張聲勢的樣子,只是把懷裏的糖糖往上抱了抱,讓她更穩當些,眼神冷颼颼地掃過關天霸:“這孩子的戶口,是不是在你家?”
關天霸一聽是爲糖糖來的,心裏瞬間鬆了半截。
只要不是來尋仇的就好。他眼珠一轉,臉上立刻堆起假惺惺的笑,搓着手道:“是啊是啊,這丫頭戶口確實在我這兒。
哎,這孩子前陣子走丟了,我們全家找得快瘋了,沒想到被你們找到了!真是太感謝了,你們在哪兒找着她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戰北庭跟前湊,語氣熱絡得過分:“既然孩子找着了,那沒別的事,就把她給我吧,我抱進去就行。你們忙,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慢走啊!”
說着,他就伸出那雙布滿老繭和污漬的手,直愣愣地往糖糖懷裏抓。
糖糖被他那架勢嚇得“哇”一聲就想哭,小手緊緊揪着戰北庭的衣領,把臉埋在他胸口不敢抬頭。
戰北庭眼神一厲,跟拎小雞似的,一把打開關天霸的手,力道之大讓關天霸踉蹌了一下。“放肆。”
他聲音裏不帶一絲溫度,“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
關天霸被他那眼神看得心裏發毛,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發作。
他看出來了,這男人不好惹,身後那群黑衣人更是個個不好惹。他只能訕訕地收回手,心裏暗罵這死丫頭怎麼惹上這麼個硬茬,嘴上卻還得賠着笑:“誤會,都是誤會……那您看,這孩子……”
“她的戶口,我今天要遷走。”
戰北庭抱着糖糖,語氣是不容置疑的霸道,“把戶口本拿出來,配合辦理手續。”
關天霸一聽這話,臉“唰”地就黑了。遷戶口?這死丫頭雖然是個累贅,可畢竟掛在他家戶口上,真要遷走了,萬一以後有什麼政策補貼,不就沒他的份了?
他梗着脖子道:“憑什麼啊?她是我家的人,戶口憑啥給你遷走?我看你是來搗亂的吧!”
他說着,就想往屋裏躲,嘴裏還嚷嚷着:“我老婆孩子還在屋裏呢,你們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戰北庭冷笑一聲,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黑衣人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堵住了門口,那架勢分明是:今天不把事辦了,誰也別想動。
關天霸看着那兩個跟鐵塔似的黑衣人,腿肚子又開始打顫,剛才那點凶狠勁兒全沒了,只剩下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