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住手。”

兩個字,冰冷,低沉,如同淬了劇毒的冰凌,瞬間刺穿了“藍調”酒廊裏所有的喧囂、怒罵和混亂的空氣。

時間仿佛被凍結。

林正宏的怒罵戛然而止,肥厚的嘴唇滑稽地張着,渾濁的瞳孔因爲震驚和驟然涌起的恐懼而劇烈收縮。

保鏢蒲扇般抓向蘇晚星的大手,僵在半空,距離她纖細的手臂僅有寸許!勁風甚至拂動了她的發絲。

傅振雄臉上那溫潤如玉、帶着恰到好處關切的和煦笑容,如同精美的瓷器面具,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裂痕,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陰沉。

周圍看熱鬧的客人,瞬間屏住了呼吸,眼神齊刷刷地投向入口處那個如同神祇降臨、又似惡魔現世的身影。

幽藍迷離的光影中,傅凜淵高大的身軀如同沉默的山嶽,散發着令人靈魂顫栗的冰冷威壓。純黑色的手工西裝將他寬肩窄腰的優越身材勾勒得如同最完美的雕塑,一絲不苟的白襯衫領口緊束着他冷白的脖頸。他逆光而立,深邃的五官陷在陰影裏,只有那雙眼睛——深不見底的黑眸,如同吞噬一切光線的極地寒淵,冰冷地掃視全場。

當那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激光,穿透混亂的空氣,最終死死鎖定在蘇晚星身上時——

傅凜淵的瞳孔,幾不可察地猛然一縮!

她站在狼藉的碎冰和酒液邊緣,嬌小的身軀包裹在純黑的緞面長裙裏,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在幽藍的光線下如同易碎的瓷器。臉頰上,未幹的淚痕在燈光下折射出微弱的、令人心悸的溼痕。而最刺眼的,是她無力垂落在身側的那只右手——纖細的手腕上,一圈深紫色的、指痕清晰的淤青,如同醜陋的烙印,猙獰地盤踞在瑩白的肌膚上!

那刺目的傷痕,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傅凜淵冰封的視網膜上!昨夜書房失控的暴怒、陽台上掠奪的灼熱記憶、以及那份剛剛籤署的、刻着“荊棘”代號的補充條款……所有被強行鎮壓的冰冷熔岩,在這一刻,被眼前這幅淒慘的景象徹底引爆!

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暴戾火焰,轟然在他冰封的胸腔內炸開!那火焰帶着冰冷的毀滅氣息,瞬間席卷四肢百骸,燒灼着他的理智!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冰層在瞬間崩裂!底下翻涌的,不再是冰冷的審視或危險的興味,而是足以吞噬一切的、赤裸裸的、狂暴的怒意和一種近乎實質的、令人窒息的毀滅欲!

他的人!

他傅凜淵名義上的妻子!

他親自鎖定的、代號“荊棘”的獵物!

竟敢被如此對待?!

“嘶啦——!”

一聲極其細微、卻如同裂帛般刺耳的聲響!傅凜淵撐在西裝褲口袋裏的那只手,因爲瞬間爆發的、無法抑制的巨力,硬生生將內襯的頂級絲綢口袋撕開了一道口子!

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如同冰封的湖面,沒有任何波瀾。只有周身驟然降至冰點、如同實質般擴散開來的恐怖低氣壓,讓距離他最近的幾個客人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利刃抵住了喉嚨。

死寂。

比之前更加沉重的死寂,如同粘稠的瀝青,覆蓋了整個酒廊。只有巨大的水族箱裏,魚兒無知無覺地擺動着尾鰭,攪動着幽藍的水光。

林正宏終於從巨大的恐懼中找回了一絲神智。他臉上的肥肉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額頭上瞬間滲出了豆大的冷汗。他猛地推開身邊礙事的女郎,臉上堆起比哭還難看的諂媚笑容,聲音因爲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尖利扭曲:

“傅……傅總!您……您怎麼來了?!誤會!都是誤會!是傅太太她不小心……”

他的話,被傅凜淵冰冷掃過的目光徹底扼殺在喉嚨裏!那眼神,沒有任何情緒,卻比最鋒利的刀子更讓人膽寒!

傅凜淵甚至沒有看林正宏一眼。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鎖在蘇晚星身上。

他動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邁開長腿,步伐沉穩而帶着一種無聲的雷霆萬鈞之勢,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冰冷的皮鞋踏過大理石地面上的碎冰和酒漬,發出清晰而冰冷的“噠、噠”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髒上。

他徑直走向蘇晚星。

隨着他的靠近,那股混合着頂級雪鬆冷香和絕對威壓的氣息,如同洶涌的寒潮,瞬間將蘇晚星徹底淹沒!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高大身軀帶來的陰影和壓迫感,像一座即將傾覆的冰山,帶着毀滅的氣息向她壓來!

蘇晚星的心髒在胸腔裏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手腕的劇痛被巨大的恐懼和後怕暫時麻痹。她下意識地想後退,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她看着他越來越近的臉,那冰封的、毫無表情的面具下,那雙翻涌着滔天怒火的深淵之眼!她毫不懷疑,下一秒,他那雙曾捏碎水晶煙灰缸的手,就會毫不猶豫地掐斷林正宏的脖子!甚至……連帶她也一起毀滅!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被這恐怖的怒火撕碎時——

傅凜淵在她面前一步之遙處站定。

他沒有碰她。

甚至沒有再看她手腕的傷痕。

他只是微微側過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冰錐,瞬間刺向那個還僵在原地、保持着抓人姿勢的保鏢!

保鏢接觸到那眼神的刹那,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那是一種面對頂級掠食者時源自本能的、無法抗拒的顫栗!他猛地收回手,巨大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後退一步,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傅凜淵的目光,這才緩緩移向面如死灰、渾身篩糠般抖動的林正宏。他的聲音低沉平緩,沒有任何起伏,卻帶着一種比咆哮更可怕的、碾碎靈魂的冰冷:

“林正宏。”

三個字,如同死刑宣判。

“你弄髒了我的東西。”

東西?

蘇晚星的心髒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屈辱感瞬間沖散了恐懼!在他眼裏,她果然只是一件“東西”?!一件被冒犯了所有權的物品?!

林正宏更是如遭雷擊,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語無倫次地辯解:“傅總!傅總饒命!我……我不知道是傅太太……是她先……”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的脆響,驟然打斷了林正宏的哭嚎!

沒人看清傅凜淵是如何出手的!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前一秒還靜靜地站着,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經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林正宏面前!那只曾捏碎水晶杯、撕裂西裝口袋的右手,如同鐵鉗般精準而冷酷地抓住了林正宏剛才指向蘇晚星的那只肥厚手腕!

幹脆利落!

毫不留情!

林正宏的瞳孔瞬間放大到極致,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沖破喉嚨!“啊——!!!”

他的手腕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茬刺破了皮膚,鮮血瞬間涌出!劇烈的疼痛讓他肥胖的身體如同爛泥般癱軟下去,涕淚橫流,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整個酒廊死寂得如同墳墓!只有林正宏淒厲的慘叫在回蕩。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冷酷的場面震懾得魂飛魄散!

傅凜淵鬆開了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粒灰塵。他看都沒看地上翻滾哀嚎的林正宏,冰冷的目光轉向那兩名如同石化的保鏢。

兩名保鏢接觸到那眼神,如同被死神凝視,巨大的恐懼讓他們連呼吸都停滯了!他們毫不懷疑,下一個被折斷骨頭的就是自己!

傅凜淵薄唇微啓,吐出兩個字,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滾。”

如同赦免的聖旨!兩名保鏢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架起地上哀嚎不止的林正宏,像拖死狗一樣,倉惶無比地逃離了酒廊,留下地上一道刺目的血痕。

處理完“垃圾”,傅凜淵的目光,終於重新落回蘇晚星身上。

蘇晚星還僵在原地,小臉煞白,貓眼中充滿了驚魂未定和……冰冷的憤怒。她看着他,看着他剛剛折斷林正宏手腕的那只手,那只手依舊幹淨、修長、骨節分明,仿佛剛才那血腥的一幕與他無關。但蘇晚星知道,那手上沾染了林正宏的血,更沾染了她被當作“東西”的屈辱!

傅凜淵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她。帶着薄繭的、微涼的大手,如同冰冷的鐐銬,猝不及防地、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攥住了蘇晚星那只沒有受傷的左手手腕!

“唔!”蘇晚星痛哼一聲!他的力道極大,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與剛才保鏢的鉗制不同,他的手掌帶着一種絕對的掌控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跟我走。”傅凜淵的聲音低沉冰冷,沒有任何解釋,只有命令。

他不再看她,攥着她的手腕,如同拖拽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轉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酒廊出口走去!步伐又急又重,帶着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和一種急於離開這是非之地的迫切!

蘇晚星被他巨大的力量拖拽着,踉蹌地跟上!手腕被攥得劇痛鑽心,腳下細帶高跟鞋幾次差點崴到!她試圖掙扎,卻如同蚍蜉撼樹!他的手臂如同鋼鐵澆築,紋絲不動!

“傅凜淵!你放開我!”蘇晚星又驚又怒,壓低聲音嘶喊,貓眼中燃燒着屈辱的火焰!她掙扎着,身體因爲抗拒而向後傾斜。

傅凜淵的腳步猛地一頓!他霍然回頭!

那眼神,冰冷狂暴得如同極地風暴!翻涌的怒火幾乎要將她徹底焚毀!他攥着她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緊!劇痛讓蘇晚星瞬間失聲,臉色慘白如紙!

“閉嘴。”他的聲音從齒縫裏擠出,帶着濃重的血腥氣和不容置疑的毀滅氣息,“再動一下,我不介意讓你像林正宏一樣‘安靜’。”

冰冷的威脅如同實質的冰錐,狠狠刺入蘇晚星的心髒!她毫不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在暴怒的冰山面前,她所有的反抗都顯得如此可笑和無力!

她被那恐怖的眼神徹底震懾,身體僵住,停止了掙扎。只能任由他如同拖拽一件戰利品,在無數道驚懼、探究的目光注視下,狼狽地、屈辱地被他強行拖離了“藍調”酒廊,穿過奢靡而寂靜的走廊,消失在通往地面的電梯口。

整個過程,傅振雄一直站在原地,拄着紫檀木手杖,臉上那絲裂痕早已消失,重新掛上了溫和儒雅的、帶着一絲恰到好處擔憂和無奈的表情。他看着傅凜淵暴怒離去的身影和被強行拖走的蘇晚星,微微搖了搖頭,仿佛在感嘆年輕人的沖動。然而,在他溫和的眼底最深處,一絲極其隱晦的、冰冷的算計和了然,如同毒蛇般一閃而過。

電梯門無聲關閉,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

狹窄、壓抑的電梯轎廂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

頂燈慘白的光線傾瀉而下,照亮了傅凜淵緊繃如石雕的冰冷側臉,和他手中那只被他攥得死緊的、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的手腕。

蘇晚星被他死死地抵在冰冷的金屬轎廂壁上,後背撞得生疼。他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帶着滾燙的怒意和冰冷的威壓,將她完全籠罩、禁錮!手腕被他攥在滾燙的掌心,劇痛讓她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卻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示弱的呻吟。

屈辱!憤怒!後怕!還有那該死的、被當作“東西”的冰冷認知,在她胸腔裏瘋狂沖撞!她被迫仰着頭,貓眼中燃燒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傅凜淵!

傅凜淵也垂眸盯着她。那目光如同最鋒利的冰刀,一寸寸刮過她蒼白的小臉,掃過她臉頰上未幹的淚痕,最終,如同燒紅的烙鐵,死死烙印在她手腕上那圈刺目的青紫淤痕上!

那傷痕,像是對他絕對權威最赤裸裸的挑釁!是他冰封世界被玷污的鐵證!

“誰給你的膽子?”傅凜淵的聲音低沉沙啞到了極致,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碾磨出來,帶着濃重的血腥氣和壓抑不住的狂暴怒意,“‘深藍’?林正宏?還是……”他的身體猛地前傾,灼熱的呼吸帶着威士忌的辛辣氣息,狠狠噴在她的臉上,眼神危險如即將撲殺獵物的猛獸,“……你背後那個教你用‘荊棘’當代號的人?!”

蘇晚星的心髒猛地一縮!他知道了?他猜到了什麼?!

巨大的危機感讓她瞳孔驟縮!但她不能露怯!她強壓下翻涌的恐懼,貓眼中燃燒着更盛的怒火和屈辱,毫不退縮地迎上他暴怒的目光,聲音因爲憤怒和手腕的劇痛而微微顫抖,卻帶着破釜沉舟的尖銳:

“我的膽子?傅先生問得真可笑!我被人像垃圾一樣拖拽、像物品一樣侮辱的時候,我的‘丈夫’在哪裏?!現在來質問我爲什麼出現在這裏?難道不是您親口說的,某些場合需要‘傅太太’維持人設嗎?!我來這裏,就是爲了扮演好您需要的‘人設’!爲了不浪費您雇傭‘演員’的每一分錢!”

她猛地抬起那只自由的手,用盡全身力氣指向自己手腕上那圈猙獰的淤青,聲音帶着泣血的控訴和冰冷的嘲諷:“看看這個!這就是扮演您‘傅太太’人設的代價!這就是您‘契約’裏所謂的保護?!傅凜淵!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麼?!一件可以隨意擺弄、弄髒了還要你親自來‘清理’的‘東西’嗎?!”

“東西”兩個字,如同兩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了傅凜淵暴怒的心髒!

他眼底翻騰的熔岩瞬間達到了頂點!一股被徹底冒犯、被戳穿掌控者僞裝的狂怒轟然爆發!理智的堤壩徹底崩塌!

“閉嘴!”傅凜淵發出一聲低沉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攥着她手腕的手猛地用力,將她整個人狠狠地摜在冰冷的金屬壁上!

“砰!”蘇晚星的後背重重撞上轎廂壁,痛得她眼前發黑,悶哼一聲!

下一秒!

傅凜淵另一只滾燙的大手猛地抬起,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和毀滅一切的怒火,狠狠掐住了蘇晚星纖細脆弱的脖頸!

“呃!”窒息感瞬間襲來!蘇晚星猛地睜大了眼睛!貓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瀕死的恐懼!她徒勞地用手去掰他鐵鉗般的手指,雙腳離地,身體被死死按在冰冷的金屬壁上!

傅凜淵的臉近在咫尺,冰封的面具徹底碎裂!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裏,是足以焚毀一切的狂暴怒意和一種被徹底激怒的、原始的占有欲!他死死盯着她因爲窒息而迅速漲紅的小臉,盯着她眼中那不屈的、如同荊棘般的火焰,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嘶吼:

“你算什麼?蘇晚星,或者說……顧星燃?!”

顧星燃!

三個字,如同九天驚雷,在狹窄的電梯轎廂裏轟然炸響!

蘇晚星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掙扎、憤怒、屈辱、恐懼……都在這一刻被巨大的、滅頂的震驚徹底淹沒!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顧星燃!這個被埋葬了十年、沾滿血與火的名字!

她眼中的火焰瞬間熄滅,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恐懼和絕望!身體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徹底癱軟下來。掰着他手指的手也無力的垂下。

傅凜淵感受着她身體的癱軟和眼中瞬間熄滅的光,那股狂暴的怒火奇異地被一種更冰冷的、掌控一切的饜足感所取代。他掐着她脖頸的手微微鬆了一絲力道,讓她得以喘息,卻並未完全放開。冰冷的指尖,如同毒蛇的信子,緩緩撫過她頸側劇烈跳動的動脈,帶來一陣陣死亡的戰栗。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在她因震驚和恐懼而失神的臉上逡巡,聲音低沉冰冷,帶着一種洞悉一切的、殘忍的審判:

“十年前顧家那場大火,燒死的真的是顧家獨女顧星燃嗎?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孤女,處心積慮接近傅家,利用我傅凜淵妻子的身份……”他的指尖猛地用力,再次扼緊了她的呼吸,迫使她痛苦地仰起頭,迎上他那雙燃燒着冰冷火焰的深淵之眼,“……你想做什麼?復仇?向誰?林正宏?還是……傅家?!”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彈,狠狠射入蘇晚星千瘡百孔的心髒!她精心構築了十年的堡壘,她小心翼翼維持的僞裝,在他冰冷而殘酷的話語下,如同紙糊的城堡,轟然倒塌!秘密被徹底撕開,血淋淋地暴露在燈光下!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放棄了掙扎,閉上眼,滾燙的淚水混合着屈辱和恐懼,無聲地從眼角滑落。身體因爲窒息和巨大的精神沖擊而劇烈顫抖着。

就在這時!

“叮——”

一聲清脆的電子音,打破了轎廂內令人窒息的死亡氛圍。

電梯到達地下車庫。厚重的金屬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車庫內冰冷的空氣和慘白的燈光瞬間涌入。

傅凜淵眼中的狂暴怒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覆蓋上那層深不見底的冰冷寒冰。他掐着她脖頸的手猛地鬆開。

“呃……咳咳咳……”蘇晚星如同被抽去提線的木偶,瞬間癱軟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捂着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帶着汽油味的冰冷空氣,眼淚和鼻涕狼狽地糊了一臉。

傅凜淵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如同俯視着一只被徹底碾碎驕傲和秘密的螻蟻。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爲剛才暴怒而微微凌亂的西裝袖口,動作優雅矜貴,仿佛剛才那個狂暴如惡魔的男人從未存在過。

周謹早已帶着幾名氣息冷硬的保鏢等候在電梯外。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如同蟄伏的巨獸,靜靜地停在不遠處。

“帶走。”傅凜淵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冰冷,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兩名保鏢立刻上前,如同拎小雞一般,將癱軟在地、劇烈咳嗽、渾身狼狽不堪的蘇晚星架了起來。

“放開我……我自己走……”蘇晚星虛弱地掙扎着,聲音嘶啞。

保鏢不爲所動,動作強硬。

傅凜淵不再看她,邁開長腿,率先走向那輛黑色的幻影。背影孤絕,如同剛剛結束了一場微不足道的狩獵。

蘇晚星被半拖半拽地架着跟在後面。她低垂着頭,凌亂的發絲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只有那緊緊攥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單薄脆弱的肩膀,泄露着她內心翻江倒海的絕望、屈辱和……那被徹底點燃的、不死不休的恨意。

車門打開,她被粗魯地塞進了後座。

傅凜淵隨後坐了進來,高大的身軀占據了另一側,帶來無形的巨大壓迫感。車門關閉,隔絕了外界。

車內一片死寂。只有蘇晚星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和粗重的喘息聲。空氣中彌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水味、汗味、血腥味(來自她咬破的嘴唇),以及傅凜淵身上那冰冷而極具侵略性的雪鬆冷泉氣息。

幻影無聲啓動,滑入車庫的黑暗。

傅凜淵靠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裏,閉目養神,仿佛身邊那個狼狽不堪、心如死灰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蘇晚星蜷縮在另一側的車門邊,身體因爲寒冷和巨大的精神沖擊而微微發抖。她將臉深深埋進膝蓋,凌亂的長發如同黑色的瀑布垂落,掩蓋了她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只被傅凜淵攥過、留下深紫色指痕的左手手腕,無力地垂落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青紫的傷痕在昏暗的車內光線下,顯得更加刺目驚心。

死寂在車廂內蔓延。每一次顛簸,都像在碾壓她破碎的尊嚴和搖搖欲墜的理智。

不知過了多久。

傅凜淵冰冷平緩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毫無預兆地在死寂的車廂內響起:

“手腕上的傷,回去讓醫生處理。”語氣平淡,仿佛在吩咐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蘇晚星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埋在膝蓋裏的臉沒有任何回應。

傅凜淵緩緩睜開眼,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準地刺向她蜷縮的身影。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凌亂的發絲和單薄的脊背,直刺她靈魂深處那被撕開的、血淋淋的傷口。

“至於你的‘復仇’……”他微微停頓,聲音裏帶着一種掌控者絕對的冷酷和一絲冰冷的玩味,“顧星燃小姐。遊戲才剛剛開始。你的‘荊棘’,最好夠硬。”

話音落下,他不再看她,重新閉上了眼睛。

蘇晚星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埋在膝蓋裏的牙齒,死死咬住了下唇,嚐到了更加濃鬱的血腥味!冰冷的淚水無聲地洶涌而出,浸溼了膝蓋上昂貴的黑色緞面。

遊戲……開始?

不。

是地獄,開啓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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