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咖啡廳衆人都不由得屏氣凝神。
然而,他們害怕的事並沒有發生。
喬知鳶猛地起身,一把攥住了白若溪手腕。
咖啡非但沒潑到她的臉上,反而因爲劇烈搖晃,迸濺在白若溪的手腕上。
頓時燙得她倒吸冷氣,面色慘白。
此刻又羞又惱,白若溪已經徹底失了智,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一定要弄死喬知鳶這個鳩占鵲巢的賤人!
於是又高高抬起左手,想要扇在她的臉上。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在咖啡館炸開,衆人倒吸冷氣,紛紛後撤,生怕這場戰鬥波及到自己。
而此刻,臉頰高高腫起,帶着火辣刺痛的人卻並非喬知鳶,反倒是驚愕抬頭的白若溪。
她大腦一片空白,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你……你敢打我?!”
喬知鳶冷笑一聲,臉色陡然嚴肅,語氣加重:“我打的就是你,不要臉的小三!”
只一句話,立刻就讓咖啡館對她暴行指指點點的衆人,瞬間進入了吃瓜狀態。
察覺到他們看好戲的眼神,白若溪有些慌了。
用力想要掙脫自己的手腕,喬知鳶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像烙鐵一般,將她死死控制住……
“你幹什麼?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你主動來挑釁我,非要我承認我丈夫愛的是你,不是我!還說我鳩占鵲巢,既然敢說,怎麼現在慫了?有本事你就再說一遍!”
冷笑一聲,喬知鳶抬高聲音。
不是嫌不夠丟人嗎?
那她就把事情鬧得更大一點,看最後丟得究竟是誰的臉!
“你瘋了是不是?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趕緊放開我!”
神情慌亂,白若溪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見有好事者拿出手機錄像,她連忙撇過頭,不敢露出自己的臉。
她知道傅承岩再寵愛她,也絕不允許她鬧出這樣的醜聞。
一旦此事被他知道,自己就完了。
“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我和他是合法領了結婚證的,就算要離婚也是他跟我提,你憑什麼替他做主!”
人群也在此刻議論紛紛。
“不得了哦,這小三也太囂張了,我剛才確實看到是她先大喊大叫的。”
“我也看到了,她還想潑咖啡呢!還好人家原配臨危不懼,要不那麼燙的咖啡潑到臉上,估計都得毀容!”
“原配打得好,就應該讓這種小三人人得而誅之!”
一句句的辱罵傳入耳中,白若溪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她不是小三,她明明不是小三!
她和傅承岩才是相愛的,明明是喬知鳶這個賤人占了她的位置,爲什麼要罵她?
“你們都給我閉嘴,我不是小三!”
憤怒開口大喊,她努力爲自己正名。
可迎來的,不過是衆人的不屑嘲笑。
恰好喬知鳶鬆開了她,於是頂着衆人譏諷鄙夷的目光,刺耳的嘲笑聲,白若溪臉色蒼白,幾乎落荒而逃,快速離開了咖啡店……
望着她高調而來,狼狽離去的背影,喬知鳶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許久,才緩緩坐了回去。
如果不是白若溪來挑釁,她真的不想和她起沖突。
她是受害者。
可某種意義上,白若溪又何嚐不是?
傅承岩一定沒少給她營造此生非她不可的印象,所以她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來挑釁自己。
可真的非她不可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會放棄傅家的一切,選擇和白若溪在一起。
可他既要又要!
既掌握了傅氏,在長輩的逼迫下娶了自己;又和白若溪藕斷絲連,讓她成爲了見不得人的小三。
明明所有惡心卑劣的事情,都是傅承岩做的,爲什麼最後爭執不休的人,卻變成了兩個本就無辜的女人?
可喬知鳶不是聖母。
白若溪今天已經扇到自己臉上了,如果不反擊,日後只會被欺負得更厲害。
今天這事不出意外,會傳到傅承岩的耳朵裏,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食指按動刪除鍵,將一排排的亂碼消除殆盡,喬知鳶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接下來,傅承岩又要怎麼對付自己?
……
一路沿着街道落荒而逃,不知逃了多久,腳下高跟鞋卡到了地縫裏。
咔嚓一聲,她狠狠摔倒在地。
頂着路人好奇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她控制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她不是小三,她不是!
“喬知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這麼對我的!”
眼神中滿是凌厲,白若溪緩緩抬眸。
半個小時後,狼狽又可憐的她出現在了傅氏樓下。
傅承岩聽到消息,放下開了一半的會議,面色陰沉地前來找她。
看到不遠處那抹纖細身影,他眼神不悅,語氣也格外冷淡。
“怎麼回事,我和你說過,沒事不要來傅氏,你爲什麼不……”
話還沒說完,傅承岩猛地停下。
因爲傅家的緣故,他絕不會把自己和白若溪的事擺在明面上,所以也從不讓她來傅氏找自己,以防此事暴露。
白若溪來找他的舉動,讓他十分不滿。
可一切憤怒都在看到白若溪紅腫的臉頰,髒兮兮的衣裙,狼狽又可憐的模樣時,徹底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
眉頭緊擰,傅承岩上下打量,冷聲詢問道。
“承岩!”
伴隨着哭腔,白若溪猛地撲進他的懷裏,泣不成聲。
“我今天來是和你道別的,以後我們別再見面了,就當我從來都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說完,依依不舍看了傅承岩最後一眼,決絕轉身離去。
傅承岩面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拽到面前。
居高臨下,眼神冰冷地睨着她。
“別在我面前說氣話,到底怎麼回事!”
她本就生得溫婉,哭起來時更是梨花帶雨,惹人心疼。
見美人落淚,哪怕心硬如傅承岩,語氣也漸漸軟了下來,一改往日冷淡,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別擔心若溪,我不會放過任何欺負你的人,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
聞言,白若溪哭得更大聲了。
俯在他的胸口,把價格昂貴的定制襯衫都哭得一片溼濡。
“承岩,我是不是個不要臉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