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家老宅。
秦父還在對着秦延喋喋不休:“你說說你!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花錢!那車是能當飯吃還是能下崽?你就不能學學你哥,讓我省點心嗎?”
秦延心裏惦記着初一在自己哥哥公寓的事,煩躁得要命。
他不耐煩地頂嘴:“老爺子,我是紈絝子弟啊!我的日常不就是買車玩女人嗎?不然我該幹什麼?像他一樣當個工作機器?那你不如直接再生一個好了!”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秦父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指着他罵,“你再這樣揮霍無度,我就真把你所有的卡都停了!我看你還拿什麼去買車玩女人!”
秦延被念得頭疼,只想趕緊脫身,敷衍地舉手投降:“行行行!我的錯!我以後不買了!不買了行了吧?求求您別念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秦父看着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重重嘆了口氣:“你就不能學學你哥嗎?哪怕有他一半穩重……”
秦延嗤笑一聲:“學他?學他當個冰塊臉,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最後孤獨終老?”
“胡說什麼!”秦父氣得拍了他一下,“你哥那是以事業爲重!今天要不是他告訴我你又亂買車,讓我管管你,你還不知道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秦延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僵住,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看向父親:“爸,你剛才說什麼?是……我哥特意告訴你我買車的事,讓你叫我回來的?”
秦父沒察覺到他語氣的變化,還在說:“是啊!你哥也是爲你好,怕你走歪路,你別不識好歹……”
後面的話,秦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所有的線索瞬間在他腦海裏串聯起來——哥哥突然“好心”告狀,父親恰好在這個時間點雷霆震怒叫他回來,而他離開後,初一卻留在了哥哥的公寓裏……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
哥哥是故意的!
他故意支開他!就是爲了和初一單獨相處!
秦延“唰”地一下站起身,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就往外沖。
“哎!你這臭小子!又去哪兒?!我話還沒說完呢!”秦父在他身後氣得大喊。
秦延充耳不聞,像一陣風似的沖出了老宅。
他上車,引擎發出咆哮般的轟鳴,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他一路上瘋狂地給我打電話,電話一接通,他就急切地問:“初一!你現在在哪裏?”
電話那頭傳來我輕鬆帶笑的聲音,似乎還帶着點無奈:“阿鬱,你感冒了就好好休息別亂跑呀,怎麼還打電話?我剛到家沒多久。”
感冒?
阿鬱明明在公寓,她怎麼會剛到家?還說他感冒了?
秦延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怒火和強烈的背叛感瞬間席卷了他!
哥哥不僅支開了他,還冒充他……和初一發生了些什麼?
他強壓下幾乎要破口而出的質問,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沒事就好,你早點休息。”
我乖巧地回應:“好,你也是,明天公司見。”
掛斷電話,秦延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一切都清楚了!
什麼巧合?什麼爲他好?全都是假的!
哥哥秦鬱,他從小到大最崇拜、也最敬畏的哥哥,竟然在背後搞這種小動作,覬覦他的女朋友!
怒火上身,秦延猛地踩下油門,跑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朝着秦鬱的頂層公寓疾馳而去!
他要去問個明白!
今晚,必須有一個了斷!
秦延帶着一身的怒火和背叛感,像一陣旋風般沖到了哥哥秦鬱的頂層公寓。
他用指紋猛地刷開大門,沖進客廳。
只見秦鬱正悠閒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裏端着一杯紅酒,俯瞰着城市的夜景,側臉線條冷硬,神情卻帶着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近乎饜足的放鬆。
這副樣子更是火上澆油!
秦延沖過去,一把揪住秦鬱的衣領,雙目赤紅地低吼道:“秦鬱!你今天到底什麼意思?”
秦鬱緩緩轉過身,並沒有掙脫弟弟的手,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平靜地看着他。
他甚至嘴角還勾起一抹極淡的、意味深長的弧度:“怎麼了?不是你之前說的,讓我試着跟她相處,說不定我也會喜歡上她嗎?”
他輕輕晃了晃杯中的紅酒,語氣平淡卻像刀子一樣扎進秦延心裏:“我試了。感覺……確實不錯。”
秦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沒想到哥哥竟然會如此直白、甚至堪稱無恥地承認!
“秦鬱!她是我女朋友!”秦延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手上的力道收緊,手背青筋暴起。
秦鬱的眼神冷了下來,他微微用力,掰開了弟弟的手,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衣領。
他的語氣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嘲諷:“名義上,她是我‘秦鬱’的女朋友。公司裏人人知道的,是總裁秘書初一在和總裁秦鬱談戀愛。你……”
他上下掃了秦延一眼,“只不過是一直在用我的身份和名字,扮演着‘我’而已。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質問我?”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秦延大半的氣焰,只剩下無邊的憋屈和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知道,哥哥說的是事實。
這場騙局從一開始,他就處在一個極其被動和理虧的位置上。
他鬥不過哥哥。
無論是手段、心智、還是在這場荒誕劇裏的“合法性”,他都鬥不過。
秦延死死地瞪着秦鬱,胸膛劇烈起伏,最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猛地轉身,帶着滿腔的憤怒、委屈和不甘,再次沖出了這間讓他窒息的公寓。
他需要確認!
他需要從他的初一那裏得到安慰和證明!
車子一路狂飆到我租住的公寓樓下。
秦延在樓下深呼吸了好幾次,勉強壓下臉上的怒容,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我最愛喝的口味,然後才上樓按響了門鈴。
我剛洗完澡,聽到門鈴響,以爲是外賣或者鄰居,穿着睡衣就跑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看到門口站着的是“秦鬱”(其實是弟弟秦延)。
他手裏還提着奶茶,我先是驚喜,隨即又擔心地皺起眉:“阿鬱?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感冒了嗎?我說了你要好好休息,怎麼還亂跑?”
秦延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撒謊道:“吃了你喂的藥,出了點汗,感覺好多了,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
我半信半疑地踮起腳,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溫涼,確實不燙了。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放下心來,開心地接過他手裏的奶茶,“還給我帶奶茶啦!謝謝阿鬱!”
秦延跟着我進門,體貼地幫我把吸管插好,遞到我嘴邊:“快喝吧,還是你最喜歡的口味。”
我開心地吸了一大口,滿足地眯起眼睛:“嗯!好好喝!”
秦延看着我毫無陰霾的笑容,心裏酸澀又復雜,他湊近一些,聲音低啞地說:“我也要喝。”
我自然地把奶茶遞過去,他卻避開了吸管,直接低頭吻住了我的唇,舌尖靈活地探入,嚐着我口中奶茶的甜味。
一吻結束,他抵着我的額頭,氣息微喘,啞聲道:“我要喝……初一嘴裏的,更甜。”
我沒好氣地輕輕捶了他一下,臉上發燙。
我心裏卻忍不住嘀咕:這個男人,不管是最初在廁所搶我的煙,還是後來吃我嘴角的蛋糕,就喜歡用這種借口親我……什麼怪癖!
秦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在我睡衣微敞的領口處。
當看到鎖骨上方那個新鮮的、還帶着細微齒痕的吻痕時,他的眼神瞬間暗沉了下去!
他伸出手指,輕輕撫上那個刺眼的痕跡,聲音裏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和試探:“這裏……”
我被他摸得有點癢,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隨口解釋道:“你還說呢!你剛剛發燒的時候忘了嗎?在你家裏你咬的,好疼呢~屬狗的啊你!”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捅進了秦延的心髒!
果然是哥哥!
他不僅親了初一,還在她身上留下了這麼深的印記!
強烈的嫉妒和憤怒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強忍着暴走的沖動,假裝困惑地繼續套話:“初一……我發燒有點斷片了,不太記得了……除了這個,我還……還做什麼了嗎?沒嚇到你吧?”
我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啊?你就是……嗯……有點黏人,後來我親了親你的額頭安撫你,看你睡安穩了我就回家了啊。我怕留在那兒打擾你休息。”
我說得輕描淡寫,自動過濾掉了那個近乎強吻的失控片段,只覺得那是他生病時的異常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