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父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們本想逼程家退婚,保全自家名聲,卻沒想程元掣如此剛烈,直接把“嫌貧愛富”和“背信棄義”的帽子扣在女兒頭上。
村裏最多的是碎嘴子長舌婦,今日的事很快就會傳開,說不定會傳到女兒單位供銷社去。
姚家父母一想到女兒名聲會受損,將來工作和婚嫁會受影響,一股怒火往外噴,可觸及到程元掣殺人般的眼神,沖到喉嚨口的話都不敢說了。
其他看熱鬧的,全都沒想到一場本該喜慶的迎親,最終以這樣一場充斥着算計羞辱與決絕退婚的鬧劇收場,有不少男人能理解程元掣的憤怒,也有些敬佩他的骨氣。
“掣哥,你做得對。”
“這種嫌貧愛富的女人不能要,她姚玉蘭其實是個只有一張臉的爛花瓶,根本不是良配,不跟她結婚是明智決定。”
“今天是你不稀罕她,寧願退婚也不娶她,我爲你作證。”
程元掣的發小在人群中呐喊,他從小跟姚家兄妹合不來,最討厭姚玉蘭那副做作傲慢的姿態,之前想着程元掣與她性格不合,將來定會有處理不完的家庭矛盾,還爲發小兄弟嘆息。
現在好了,這婚退了,他反倒是最爲高興的。
“陳家的,管好你們家陳東升,老娘的女兒有才有貌有工作,有數不清的城裏小夥子排隊來娶,我還看不上他一個瘸子呢。”
姚母不敢這個節骨眼跟程元掣這尊殺神對上,害怕程家人動手揍人,逮着機會將矛頭對準了陳東升。
“他們姚家肯定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壞事,衰神附體,黴運纏身,誰沾誰倒黴!”
“你一個斷腿的瘸子還嫌棄我女兒,我倒要看看,看哪家的女兒敢嫁進門。”
“老娘我現在就將話放在這裏,今天他要是娶到了媳婦,這婚禮辦成了,老娘我當着全隊人吃屎。”
她聲音像尖銳的鋸子刺耳,此時情緒激動,理智全無,口不擇言的扯着大嗓門賭咒:“他今天這婚禮要是辦得成,我吃一盆屎。”
“賭這麼大?”
邱意濃看熱鬧看得很起勁,雙眼冒光,還跟旁邊的袁儀交流:“袁儀姐,你覺得今天這場婚禮辦得成嗎?”
“怕是難。”
袁儀笑容有些牽強,壓低聲音告訴她程家現狀:“程家兄弟姐妹五個,程元掣是老三,家裏原本經濟條件挺好的,但他兩個哥哥上個月買了一條大船出海捕魚,把家裏給掏空了,結果那船第二次出海就出事故沉了,所幸的是程家大伯父子有同行,緊急趕到將他們救了起來沒丟命。”
“他們買這船掏空了家底,還借了不少外債,外邊傳言說欠了三四千塊,程元掣的津貼積蓄全部拿出來也堵不住這窟窿。”
“現在村裏和周邊都傳程家被衰神附體了,別說有女人敢嫁進去了,村裏好多鄰居都不敢去程家附近走動。”
邱意濃:“...這明明是船的質量問題,或許是操作技術不當,怎麼就扯上衰神了?”
袁儀笑了笑,“我們這邊信奉神佛,老一輩都很迷信,還有些幸災樂禍胡說八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就這樣傳開了。”
本來這事到此爲止了,程家退婚離開,可這下姚母賭咒,硬生生將程家給架了起來。
看熱鬧的鄉鄰們中有不少與姚家不對付的,全都盼着姚母吃屎,但程家現在這種衰黴現狀,各家有待嫁閨女的都默不作聲,全都不敢拿自家孩子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