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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赴京面色結滿冰霜,拉着夏滿晴快步走出病房。
手機上的屏保一遍又一遍在他眼前閃過,沈赴京忽然發覺自己可以回憶起自己和葉離疏結婚時的所有場景。
那是他曾自詡最幸福的時候,因爲自己終於和葉離疏成爲法律上承認的夫妻,有了名分和位置,再也沒有人能從他身邊把葉離疏搶走,葉離疏永遠都是他的了。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想法就逐漸消失,甚至走上了錯軌......
“沈先生!”
驟然拔高的女聲將他拉回現實,沈赴京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把夏滿晴的手腕拉出了幾道紅色的痕。
“抱歉。”沈赴京心神不寧停下,揉着夏滿晴的手,“疼麼?”
夏滿晴小聲說疼,看着沈赴京思緒漂移的模樣,忍不住用了激將法:“沈先生,您在想葉小姐是不是?如果您真的放不下葉小姐,你可以回去的......”
“畢竟,是我卑鄙,是我插足了你們的感情......”
“你別胡說。”沈赴京飛快否認,殊不知這更顯得他的心慌。
他抿了抿嘴:“我當然相信你,你爲我做了那麼多,全身心都放在我身上,又怎麼可能騙我?”
這時,逆着光走來一個男人和沈赴京擦肩而過,穿着與醫院格格不入的筆挺西裝,身高竟然比沈赴京還隱隱高出一點兒。
沈赴京下意識要往男人臉上投去目光,夏滿晴卻不管不顧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哽咽道:“沈先生,謝謝您信任我,我愛您。”
一吻畢,那氣質非凡的男人早就不見身影,夏滿晴拉着他,說今晚再一次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
沈赴京和她上了車,對夏滿晴口中的驚喜無動於衷,第一件事卻是給助理發送短信,讓他調查許言野的行程。
看着助理回復收到,沈赴京心裏卻空蕩蕩的落不到實處。
他不喜歡許言野,與其說是死對頭,更不如說許言野比他更勝一籌。
勝的不僅在於天生的家世,更是後續兩人在商業場上的碰撞。
沈赴京第一次明白,原來真的有一種人,無論自己多麼努力追趕拼命算計,都無法追趕超越。
盡管他百般不信葉離疏和許言野會扯上關系,可他到底放心不下。
對,葉離疏......
沈赴京又想起葉離疏的脆弱,這放在葉離疏先前,絕對是罕見的。
她是堅韌的,可以帶領團隊進行重大決策,也會在股東大會上做出拔得頭籌的決定。
可就是這麼優秀的女人,卻仿佛喪失了生命力,彎下了一直筆挺的腰。
“沈先生,我今晚準備了燭光晚餐。”夏滿晴在沈赴京耳邊嘰嘰喳喳,活躍地和他分享着她今晚準備的浪漫:“我還邀請了草地樂隊,我會穿着晚禮服,嗯,還有......”
“我最近爲您新學了一段鋼管舞。”
夏滿晴臉頰羞澀低下頭,旁邊的沈赴京卻一直沉默着,得不到她預料中的反應。
動作僵了幾秒,夏滿晴脖子都要歪了,訕訕抬起頭,卻發現沈赴京握着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眸色近墨盯着信息頁面。
男人散發出來的陰沉氣息讓夏滿晴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鼓起勇氣湊近問:“沈先生,怎麼了?”
和助理的聊天框中,只見助理回復了一行字:“沈先生,許言野不久前的飛機,剛抵達我市。”
沈赴京的指關節發出響亮的“咔嚓”聲,噴出來的呼吸帶着怒火的溫度。
不可能,他對自己說,這只是巧合,許言野不可能是來見葉離疏的。
可無論沈赴京怎麼說服自己,他還是回憶起了葉離疏最初提及許言野時的認真。
以及......她斬釘截鐵告訴自己,夏滿晴不是攻略女的篤定。
“滿晴。”沈赴京忽地出聲,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夏滿晴掛在嘴角牽強的弧度,問她:“你到底是不是攻略女?”
“你到底有沒有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