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從小成績就不錯,雖說算不上最拔尖,但是他們這一屆總共六個班,完全按照成績排班,人家宋今禾好歹也是憑實力進的B班。
而溫姩靠自己的話最多就是進E班,最後還是溫恩華怒砸將近一個億,捐了兩棟樓,愣是把她給塞進了B班,和宋今禾一起。
老師們心裏也都有數,只要她不影響別的同學,都不會怎麼約束她。
畢竟,人家家裏有的是錢,出路多的很,老師們覺得與其多管閒事惹人家煩,還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
溫姩看向宋今禾,抬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蛋,神情認真,“呵呵,你說我現在開始努力,參加明年的高考能有希望上本科嗎?”
她都不敢奢望什麼好學校了,她只要能考上一個公辦本科,溫恩華恐怕都得回老家給祖宗十八代都燒點好的過去。
溫恩華舍不得她,不想讓她出國。主要是這幾年總聽說留學生在外出事情的,溫恩華一想到要是把溫姩送出國,他真要愁得晚上睡都睡不着了。
所以他還是準備用老方法,到時候砸錢讓溫姩進一個好一點的私立大學。
這樣,他放心,溫姩也不用太辛苦。
只是,溫姩的成績實在是看不過去,砸錢都怕沒什麼好點的學校能進,他也是沒辦法了,才會在聽說了鬱知野的名號以後,想着請他來給溫姩補補課。
天才高考狀元的光沾一沾還是可以的吧。
但是上輩子,鬱知野來給她上課的時候溫姩就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不是躺在床上睡覺不肯起來,就是當着鬱知野的面把他準備的習題資料親手撕掉。
再就是拿錢給鬱知野,讓她跟自己一夥兒,別聽她爸的,反正他來做家教就是爲了錢,拿誰的錢不是拿?溫姩出雙倍!
不過很可惜,鬱知野是個死腦筋的,缺錢,但就是不肯拿她的錢,鐵了心要聽溫恩華的,那叫一個盡職盡責。
次次來,次次被她刁難,也不見他有什麼不耐煩和退縮的表現,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
溫姩睡覺不肯起,他就站在溫姩床前念古文和英語單詞給她聽。最開始溫姩還感覺很催眠,他一邊念,自己一邊能睡得很香。可次數多了,就免疫了,溫姩感覺那些古文和英語單詞她都能背了。
溫姩把他準備的紙質資料撕了,他就發電子版的給她。每次都是毫無預兆,溫姩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習題資料。
她真的兩眼一黑的程度。
溫姩給他錢,他就去溫恩華那邊告狀。以至於溫恩華一氣之下停了溫姩的零花錢,弄得那段時間溫姩過得異常“窘迫”。
現在回想起來,溫姩真感覺自己對不起鬱知野的這麼盡職盡責了。要是換成其他的家教,早就跑路或者是被她策反了。
宋今禾還沒回答,溫姩自己就趴在桌子上開始嘆氣了,“難啊......”
她現在這成績,六科加一起估摸着就三百出頭,更何況她現在可是二十九的溫姩,高中難得學的那點東西,早八百年就不知道被忘到哪裏去了。
頂着現在這麼個芯子,二百五都懸。
宋今禾聽到她這麼說,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地捧住她的臉,把她柔軟的臉頰都擠得微微變了形,嘴巴嘟起來,還怪可愛的。
“姩姩,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打算好好學習,然後認真準備高考了嗎?”
溫姩含糊“嗯”了一聲,“算是吧。”
“寶貝啊,你終於醒悟了!”宋今禾看上去比她還要激動,“你超級聰明的,只要你好好學,你相信我,你一定能考個好學校!”
“可是最多就十個月了誒。”
“那有什麼關系,十個月也可以提升很多的好嗎?”說着,她湊近溫姩一些,輕聲道,“再說了,你不是還有個很厲害的家教老師嗎?他的理科尤其強,我可聽說了,A班那個段景遇之前就好像想讓那個什麼鬱......”
“鬱知野。”溫姩適時出聲提醒。
“對,就是鬱知野。段景遇他媽媽之前就是想讓鬱知野來給他做競賽陪練,然後被鬱知野拒絕了,結果我沒想到他轉頭就去給你做了家教。”
宋今禾猜想,大概率是溫叔叔又動用“鈔能力”了。肯定是給的比段家要多得多,才會讓鬱知野選擇去給溫姩做家教。
她雖然是溫姩的好朋友,但是也心知肚明,溫姩可不好教,在鬱知野之前,就已經被她折騰走了三個家教老師了。
主要是她自己不想學,別說是鬱知野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溫姩聽完,先暫時沒去考慮鬱知野,而是臉色微凝,看着宋今禾格外認真地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媽和段景遇他媽媽聊天的時候聊到的,我剛好就在旁邊,她們還問我知不知道那個鬱知野教得到底怎麼樣。”宋今禾嘟了嘟嘴,略微有些不高興,“我看那樣子,她還是想挖鬱知野去給段景遇當陪練。”
“讓她甭想了。”鬱知野只能是她的家教,誰也別想挖她溫姩的牆角。
“還有,你以後離段景遇遠點。”
“爲什麼?”宋家和段家是世交,雖然她和段景遇之間來往不多,並不相熟。但是,宋今禾自己其實能隱約察覺得到,她和段景遇往後是要走聯姻這條路的。
溫姩坐直身子,開始整理自己的桌面。她準備把一些不要用的東西都給扔了,留下正經的課本和習題冊就行。
她一邊整理還不忘一邊提醒宋今禾,“你聽我的準沒錯,那段景遇就不是什麼好人。”
溫姩會這麼說,是因爲段景遇就是上輩子害得宋今禾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的渣男老公。
這輩子,說什麼她都要阻止宋今禾嫁給段景遇。
她的呵呵這麼好,就應該嫁一個真心實意待她的人,而不是成爲家族聯姻的利益犧牲品。
眼見着宋今禾還想說些什麼,溫姩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問,相信我就行,遲早你會知道的,人不可貌相。”
段景遇這人,表面上看的確是挑不出錯處的。家世優越,成績斐然,待人接物更是溫潤得體,任誰見了都要贊一句未來可期。
可光鮮之下的真相呢?
他和紀禮舟,骨子裏都是一路貨色。
同樣披着精心織就的僞裝,同樣虛僞得不着痕跡,同樣在溫柔表象下藏着一顆冷硬肮髒的心。
說到底,不過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渣。
宋今禾被她這副認真肯定的表情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她下意識地還是想追問,可視線落在溫姩已然轉回身,低頭整理書本的側影時,心裏頭那股執着的勁頭忽然就鬆懈了。
窗外微風拂過,吹動溫姩額前的碎發,她專注而平靜的側臉,莫名自帶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宋今禾望着望着,心頭那點糾結竟如被這和煦的微風蕩開,豁然開朗。
管他呢,反正只要是溫姩說的,她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