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玥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謝凜語氣不鹹不淡，就事論事。
“你下手不輕，留下痕跡，你不占理。”
一句話成功讓司玥閉嘴了。
行吧。
彭芷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接過冰袋的時候還得意地看了司玥一眼。
時間已經不早了。
本來宋時宜跟司玥吃完飯就準備回校，下午兩點還有課。
因爲這事被耽誤，怎麼看都趕不回去了。
所以兩人直接請假了。
宋時宜身爲高考狀元，成績優秀，人也乖巧懂事，輔導員什麼都沒問就給她批了假。
至於司玥倒是被問了幾句。
有宋時宜爲她擔保，也順利通過。
至於彭芷會不會因此受到紀律處分，她們完全不關心。
都是她們自找的。
店裏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下午一般不營業，是員工的休息時間。
所以店內只剩下他們一行人。
盛夏午後，正是睡午覺的好時間。
宋時宜平時也有這個習慣，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眉眼帶上了幾分倦意。
昨晚回去的太晚，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早上又有早八，以至於她根本沒睡多久。
困意漸漸襲來，她垂下眼，表情有些懨懨的。
賀今朝注意到她的表情，剛想說些什麼，警察推門而入。
他只好吞回想要說的話，跟着他們一起去警局。
因爲人數過多，一輛車坐不下。
彭芷帶來的那幾個女生，並沒有參與，所以不用一起去，只是口頭警告一下就放她們走了。
最終，謝凜跟司玥還有彭芷坐一輛車。
賀今朝跟宋時宜一輛。
本來司玥想跟自己的好龜龜在一起。
在開口之際，被身旁的人打斷。
“你想去當電燈泡？”
司玥一噎，不服氣道：“……誰知道你那個朋友會做什麼。”
謝凜點了點頭，問了一個問題。
“我們現在去哪？”
司玥奇怪地看着他，“警局啊。”
“我們坐什麼車去？”
“……警車。”
謝凜挑挑眉，“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司玥：“……”
好有道理。
無力反駁。
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她看了眼宋時宜，沒見她露出什麼不願意的表情，她也沒再說什麼。
不過，她還是氣不過的瞪了謝凜一眼，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謝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彎腰上車。
與此同時，另一輛警車內。
車裏的空間不算很大，還有些逼仄，車身過減速帶時輕輕一晃，宋時宜的手臂因爲慣性往賀今朝那邊貼了貼。
男生身上的雪鬆味混着溫熱氣息漫過來，她舔了舔唇，莫名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估計是剛才吃的太鹹了。
她偷用餘光瞥過去，賀今朝靠着椅背，眼簾半闔着像在養神，可垂在身側的手卻輕輕動了下，指節不經意似的蹭過她的小臂。
那點觸感像電流，宋時宜猛地收回目光，耳尖先漫上薄紅，連臉頰都跟着發燙。
她想起剛才上車的時候被地面上的石子絆了一下，是賀今朝伸手撈了她一把。
他的手掌扣在她腰後，體溫透過布料傳過來，滾燙熾熱。
那是她第一次和男生靠這麼近，就算是沈硯辭也只是摸過她的頭，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都保持着剛剛好的分寸。
現在回想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在想什麼？”
賀今朝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着點慵懶的笑意。
宋時宜驚得睫毛顫了顫，偏頭撞進他睜開的雙眸。
男生已經側過頭，狹長眼尾彎着點笑意，呼吸掃過她的鬢角，帶起一絲麻癢。
“嗯？不理我？”
他說話時離得極近，宋時宜能看清他眼尾的小痣，還能聞到他呼吸裏淡淡的薄荷味。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又卡住。
她忘了，自己說不了話。
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懊惱，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耳垂不受控制地發紅發燙，她下意識垂下眼眸，躲開他的視線。
賀今朝看着她這副模樣，低笑出聲，指腹輕輕碰了下她發燙的耳垂：“很熱嗎？”
“時宜妹妹。”
那一下觸碰太輕，卻讓宋時宜像被燙到似的往後縮了縮，偏偏身後就是車門，她退無可退，反而和賀今朝貼得更緊。
她下意識抬頭，正好撞進他的眼睛。
裏面含着幾分故意逗弄的笑意，清晰分明。
心跳錯了節拍，像是被一根細線牽動，她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壓住胸口，掩蓋那份悸動。
她微微側頭，斂下眸中不知名的慌亂。
好奇怪。
她想要將人推開，但又覺得這個舉動不太好。
想要打手語，兩人的距離挨得很近，她稍微動一下都會觸碰到他的身體。
這下，她更不敢動了。
此時此刻，她第一次覺得說不了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宋時宜的睫毛還在顫，眼眸裏蒙着層水汽，嘴唇微張着，看得賀今朝喉結動了動。
他沒再往前，聲音放得很低：“不敢看我了？”
宋時宜搖了搖頭，慌忙看向窗外，綠影在眼前飛快掠過，正如她現在的心跳聲，快的不可思議。
賀今朝看着她緊繃的後背，眼底的笑意更深，故意往她那邊又挪了挪，空氣中的荷爾蒙氣息似乎更濃了些。
直到宋時宜的肩膀都開始發僵，賀今朝才慢悠悠與她拉開距離，唇角笑意分明。
“下次想看我，不用偷偷摸摸。”
“又不是不給你看。”
“畢竟，看帥哥，是人之常情。”
宋時宜的臉徹底紅透了，連後頸都泛着熱，只能把臉埋得更低，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她咬着唇，感覺周圍流動的空氣中都好像夾雜了一些別的東西。
讓人頭腦發暈，氣血上頭。
本來還有些殘存的困意，現在完全消失了。
說話就說話，離這麼近做什麼。
她只是說不了話，又不是聽不見。
某個單純的小羊羔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一步踏進了大灰狼的陷阱。
賀今朝看着她泛紅的耳尖，指腹還留着剛才的溫度，低笑了聲，眼底的溫柔藏都藏不住。
啊，好像撩過火了。
不過——
效果不錯。
還需更加努力。
車內放着浪漫的RNB調調的音樂，平添了幾分曖昧。
前面開車的警官沉浸在音樂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的暗流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