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青面無表情:“很簡單,因爲畫面裏的小姑娘沒想到,在她二十歲成人禮那天,她會收到她最崇拜的人的初夜。”
傅晏斯逐漸沒了表情。
沈漾青說:“從那天以後,他高大的形象就爛了,而且是爛透了。”
她諷刺地笑起來。
“這個答案您滿意嗎?傅先生。”
傅晏斯沒有說話。
他垂下眼,若有所思地攪着有點涼了的南瓜粥。
熒幕的光芒灑在他半張臉上,半明半暗間,沈漾青似乎是看到他的嘴角難過地向下癟了癟。
她連忙道:“傅先生,你剛才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傅晏斯:“……”
“我說那個人爛透了。”
“……”
“喂,你聽見了嗎?我說那個人爛透了!”
一勺粥塞進她嘴裏,阻止她的言語。
傅晏斯陰鬱地瞪着她:“安靜。”
沈漾青翻了個白眼,使喚道:“我吃飽了,撤走吧。”
傅晏斯也不多話,站起來,她以爲他要收拾碗筷,結果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半跪在她面前。
沈漾青:“?”
傅晏斯打開首飾盒,露出閃亮碩大的鑽戒,取出來,佩戴在她的無名指上,滿意地軟了眉眼。
沈漾青:“???”
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傅晏斯還不忘記捏捏她佩戴鑽戒的手,又從首飾盒裏取出另外一個戒指,佩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是配套的婚戒,雕刻着他倆名字的縮寫。
沈漾青嗤笑一聲,摘下鑽戒,精準丟進垃圾桶。
傅晏斯頓了幾秒,將垃圾桶裏的鑽戒撿起來,重新給她戴上。
沈漾青頓時像是只炸了毛的貓,用力推他:“我不戴!我死也不戴!!!”
傅晏斯一開始動作還算溫和,但發現實在戴不上,臉色越來越沉,手背青筋暴起,像個鉗子一樣把她掐住,推籠子上,不由分說地將鑽戒往她手指上套!
沈漾青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冷血動物。她曾無數次冷靜地面對敵人的絞殺。也發生過被人綁架,逃亡的路上摔斷了條腿。
那她也沒掉一滴眼淚。
但她不知道爲什麼,她很難在這群人面前當個冷靜的人。
她要薅傅晏斯的頭發,摳傅晏斯的眼睛,最好是能把眼球扯下來,讓他當個瞎子,這輩子再也看不到她!!
可她太瘦,早已不復當年靈活的身法,所有攻擊都被一一化解,像個物件被丟床上,身上更是一重!
傅晏斯像個蓋子重重蓋上來,特有的薄荷系冷香鋪天蓋地的籠着她。
她的雙眼被領帶纏繞,本就昏暗的世界更是陷入了一片黑暗,手腕也被不知名的東西箍住,動彈不得!
傅晏斯在黑夜中瞪着一雙腥紅的眼睛,叼住她的脖頸,仿佛幻化成了要將她吃抹幹淨的凶獸。
她難受地仰起頭,抓緊被褥,大口大口地喘氣。
不知過了多久,沈漾青蒙着她雙眼的領帶歪倒一側,露出她覆着薄汗的眼睛。
她看到了在黑暗中閃爍的鑽戒。
它安然無恙地佩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盯着價值不菲的鑽戒,沈漾青心裏生出一種絕望的恨意:“其實你對我沒有感情,只是對我有執念,對不對?”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但沈漾青很快體會到了他的回答。
傅寒梟黑着臉在客廳裏工作,抬頭看二樓。
他躁動得在左右踱步,感覺渾身上下哪哪都邦邦硬:“傅晏斯到底什麼手法啊?我們家漾漾可是最不容易失態的人了。”
傅尋鶴聽着聲音,幽怨地揪桌子上的花瓣:“大哥有秘訣,但不外傳。”
其他兄弟沒有搭話,神色如常地各幹各的,呼吸卻都很粗重。
傅寒梟追悔莫及,直拍大腿:“早知道我就不提醒你們,讓你們死在一年前就好了,我怎麼就這麼實在呢!攜手共赴餘生的機會就這麼讓我給扔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傅晏斯終於抱着沈漾青下來了。
沈漾青換了身穿搭,頭發也有點溼,顯然是剛洗過澡,軟綿綿地靠在傅晏斯懷裏。
傅晏斯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拎着他爲她選的小皮鞋,輕鬆地抱着她往門外走。
傅寒梟和其他人都很有契約精神的沒說話,幽怨地目送倆人出門。
但這一看就挪不開目光。
因爲沈漾青的臉頰飛着紅暈不說,甚至連鼻尖和眼睛都是紅的,像受了委屈的小狗狗,沒精打采地垂着眼,時不時還抽一下。
要知道沈漾青這個人心機深重,辣手無情,掛在臉上的永遠都是假笑和譏笑,從不會露出弱勢的神情(除非是裝的)。
這麼柔弱樣子簡直就是要人命。
哦~太可愛了~~
傅寒梟感覺不止他,所有盯着沈漾青的人都要被萌化了。
傅晏斯當然有所察覺,故意刺激他們似的,低頭親吻沈漾青的發:“很累就睡一會,我們這就去公司,到了我喊你。”
提到工作,沈漾青稍微有了點精神,溼漉漉的眼珠抬起來,迎上傅晏斯溫柔的鳳眸。
傅晏斯眼眸暗了暗,低頭親她:“不許勾引我。”
沈漾青抬起軟得不像話的手,哆嗦着對他豎了個中指。
“我一定殺了你。”
傅晏斯顯然心情很好,遊刃有餘地笑起來:“如果你這次成功了,我會在地獄裏等你。”
他像是剛結婚的新郎官,抱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神清氣爽地離開了莊園。
傅寒梟噌地一下飛起來,直奔二樓房間。
看清房間裏的狼藉,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他跟沈漾青交往半年,在一起的時候賣力得跟狗一樣,那也沒制造出過這種場景。
他瞠目結舌地看着床和沙發:“哇……”
低頭看地面,他震撼不已:“嚯!”
來到垃圾桶旁邊,他震撼心靈:“媽耶。”
傅寒梟走到床邊,發現床頭櫃竟然是個小型冰櫃。
裏面配備了夾子,還有一堆方形冰塊。
這是幹嘛用的?
“冰塊是大哥備用給漾漾當水喝的。”
老五傅尋鶴倚着門,見怪不怪地掃了眼房間裏的雜亂:“你就別想着模仿了,大哥的技術你是學不來的,還不如有點個人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