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吊瓶要輸三個小時,桑蘊初想到自己還要回學校,晚了就回不去了。
她弱弱問:“我能不能不輸液?我吃藥就好了。”
醫生:“過敏不嚴重可以只吃藥的,不用輸液。”
靳嶼白卻不容拒絕的下決定:“輸液吧,好得快。”
“可是我等會兒就回不去學校了。”
靳嶼白拿起手機給她看,“給你輔導員請了假,等會兒宿管阿姨會給你開門。”
桑蘊初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你這兒都能搞定?”
靳嶼白將她的震驚盡收眼底,傲嬌的揚眉,“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醫生笑笑,寫下單子:“你這哥哥很稱職啊,好了去輸液吧。”
靳嶼白臉色冷下來,“誰說我們是兄妹了?”
桑蘊初接過單子,眨了眨眼看他,靳嶼白輕嗤:“我有那麼老嗎?”
靳嶼白握住她手腕將她帶走,桑蘊初猝不及防的踉蹌了一下,急忙跟上他的腳步。
桑蘊初盯着他的後腦勺看,他一身的不爽,突然明白了,原來他不喜歡被人叫哥哥,幸好她沒叫過他哥,要不然苦頭等着她呢。
護士給她扎針時,靳嶼白臉雖然有點臭,但還是囑咐道:“輕點,她怕針。”
桑蘊初早已把眼睛給閉上了,眯着一只眼睛悄咪咪看他。
他怎麼知道她怕針?
細小的刺痛襲來,她輕嘶一聲,拉回她的思緒靳嶼白從包裏拿出一顆橘子糖,給她,“吃糖嗎?”
桑蘊初點頭,她接過來卻無法撕開糖衣。
靳嶼白怡然自得的歪頭看她,“求我,我幫你。”
桑蘊初:“……”
這人怎麼這樣?
她張開嘴,用牙齒將糖衣撕開,成功吃到,眉眼間帶着小小的得意。
靳嶼白嘁了一聲,漆黑的瞳孔看着前方,突然問:“我和你哥看起來誰更老?”
桑蘊初聲音輕柔:“……啊?”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靳嶼白側頭睨她,姑娘被圍巾團成了一團,烏發杏眼,鼻梁挺翹,五官精致明豔,但面容柔和不失攻擊性的美,察覺他的視線連忙低下去把嘴巴給藏起來。
那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真像一只乖巧軟糯的貓咪。
靳嶼白眸色深如黑洞,“我和你哥誰帥?”
她毫不猶豫:“我哥。”
靳嶼白一秒黑臉,冷呵:“真是沈謹弋的好妹妹。”
桑蘊初聲音輕柔細小:“我這人幫親不幫理的。”
靳嶼白輕佻眉梢,吊兒郎當的看她,“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比你哥帥,只是因爲他是你哥所以才幫他說話?”
桑蘊初解釋:“沒……”
“我懂,要不然你也不會暗戀我四年。”
桑蘊初瞪大了眼睛,揚起腦袋嘴巴露了出來,“哪有四年,我當時說的是三年多。”
話落,突然間氣氛凝固,很是尷尬。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臉一紅,又把嘴縮了回去,像極了做錯事的小貓縮成一團,“不,不是……”
她發現這話很奇怪,明明就是沒有的事情,但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而靳嶼白心情很好的看着她,那雙狹長的黑眸漾着笑意,“三年多,四舍五入就是四年。”
“喜歡我這麼久,差那麼一點還計較啊。”
桑蘊初臉頰越來越滾燙,“不是,我沒有喜歡你。”
“你真的誤會了。”
靳嶼白一副你看我信嗎?的樣子。
他站起身:“喝什麼?我去買水。”
桑蘊初話又被堵住,她沒心情喝,搖頭。
靳嶼白看她小小的一個,都快把自己鬱悶死了,胸腔震顫,差點笑出聲,裝作若無其事的雙手插兜離開。
桑蘊初緩了許久才把那股紅暈散去。
難得今天空閒往日過得都很忙碌,上完課又利用空閒時間完成作業,下午還要去兼職,周末還有家教和課要上,整個人都沒有時間休息。
這一閒下來,她眼皮開始打架。
靳嶼白回來時發現她歪着頭睡着了,他把熱豆漿放在一旁,坐在她身邊仔細觀察着她。
她怕冷,所以一到冬天就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在女孩子都愛美忍着寒冷穿光腿神器露着大腿,穿着裙子的時候,她規規矩矩穿好秋褲,外面還要再套一條加絨的牛仔褲。
她瘦,就算是這樣穿,那一雙腿依舊細長筆直,常年穿着羽絨服,棉衣她穿得少,因爲沒有羽絨服保暖。
但她今天穿的是棉衣,自從家裏斷了她的生活費後,她就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生活質量也下降了許多。
身上的棉衣不是牌子貨,就是普通的某寶買的,兩百多一件。
頭上夾了個銀色的蝴蝶發卡,愛美,就算落魄了也會好好收拾打扮自己。
就算沒有父母的襯托,她依舊在好好的生活,像學校裏隨處可見的野貓,堅韌的捱過寒冷的冬天。
冬天睡着容易受寒,靳嶼白脫下自己身上的夾克蓋在她身上,他體溫高,縱使夾克不是加絨的也帶着一層熱氣覆蓋她。
他裏面就穿來一件短袖,脖子上掛着一條鎖骨鏈,若隱若現的鎖骨色又欲,脖頸很長,喉結凸起鋒利,胳膊上的肌肉鼓起,緊實充滿力量感,那張肆意張揚的俊臉帶着幾分冷厲,性張力拉滿。
肩膀突然被什麼輕輕的靠上,靳嶼白扭頭看去,心髒咯噔一聲,被什麼東西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隨後冒出許多甜滋滋的東西溢滿胸腔。
她睡得很沉,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能睡成這樣,靳嶼白眸色加深,臉色冷凝了許多。
他只知道她跟家裏吵架了,堅決不要家裏給的生活費。
靳嶼白覺得她傻,本來就該她的,憑什麼不要?
桑蘊初累極了,沉沉睡去,她是被拔針給弄醒的。
輕輕皺着眉,困難的睜開眼睛,頭上很硬又硌人的骨頭讓她清醒過來。
一抬眼便和靳嶼白戲謔的眼眸對上。
距離比平時都要近,近到她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左眼眼尾居然有顆淚痣。
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增添了幾分邪肆。
桑蘊初鼻翼間是靳嶼白身上薄荷清香,意識到什麼,她臉頰瞬間爆紅。
護士已經離開了,桑蘊初急忙把身子躲開離他遠遠的。
靳嶼白意有所指的一字一頓,“對我還真是步步緊逼。”
“能想出睡着了靠我身上,仗着我不欺負女生就肆無忌憚的靠着,膽子還是挺大的。”
桑蘊初張口慌裏慌張的解釋,靳嶼穿上自己的衣服,聲音輕懶,寬容大度道:“行了,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