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內,殺機驟然沸騰。
李默猙獰的笑容扭曲了那張原本平平無奇的臉,與洞外那些黑衣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顯然早有預謀。
烏光與利刃交織,瞬間便有數道攻擊落向猝不及防的趙乾與林婉兒。
趙乾悶哼一聲,肩頭飈出一道血箭,顯然已然負傷。
林婉兒的反應稍快一些,手中長綾如靈蛇般舞動,勉強格擋開致命的偷襲,但手臂上也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迅速浸溼了她的粉色羅裙。
“李默!你這個叛徒!”
趙乾目眥欲裂,聲音因憤怒與劇痛而嘶啞變形。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裏毫不起眼的同門,竟然會是潛伏在身邊的毒蛇。
孫小小冰冷的屍身就倒在不遠處,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此刻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
危機!前所未有的危機!
敵人有備而來,實力均在練氣後期,遠非他們倉促之下能夠輕易應對。
李默得意洋洋地狂笑起來,聲音尖利刺耳。
“張小明,林婉兒,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該有此下場!”
他的目光如同毒蠍一般,死死鎖定在張小明身上,充滿了怨毒與快意。
張小明不退反進,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就憑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
“一個個蒙着臉,跟見不得人的臭蟲似的,是不是長得太挑戰想象力,怕出來嚇到山裏的花花草草?”
“還有你,內鬼兄!”
張小明指着李默,語氣誇張至極。
“你這演技浮誇得,都能去凡人界拿個什麼奧斯卡小金人了!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
那幾個黑衣人聞言,周身殺氣更盛,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李默更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原本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顯得異常滑稽。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給我上!男的剁碎了喂狗,女的……”
李默眼神中閃過一絲淫邪,話未說完,攻擊卻已然更加瘋狂。
只是,這瘋狂之中,卻也失去了原有的章法與冷靜。
張小明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目光精準地落在了李默身上,仿佛他才是全場唯一的焦點。
“哎呦喂,內鬼兄,你瞅你那柄破匕首,黑不溜秋的,是不是剛從哪個糞坑裏撈出來的?”
“看你手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似的,是不是腎虛啊?要不要師弟我給你推薦幾款補腎良藥?”
李默握着匕首的手,真的不受控制地猛地一抖,一道原本刺向林婉兒的凌厲攻擊,竟鬼使神差地偏離了方向,擦着一名黑衣人的手臂劃過,帶起一串血珠。
“哎呀呀,內鬼兄,你這是要清理門戶,大義滅親嗎?佩服佩服!”
張小明繼續火上澆油。
“小心腳下!那邊好像有個老鼠洞,別一不小心崴了腳,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李默下意識地低頭一看,腳下卻是一片平整的石地。
但就這麼一分神,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真的摔倒在地,原本流暢的攻擊節奏瞬間被打亂。
“噗!”
趁此機會,林婉兒強忍傷痛,手中長綾光芒大盛,如一道驚鴻霹靂,狠狠抽在了李默的胸口。
李默慘叫一聲,口噴鮮血,身形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之上。
林婉兒不愧是宗門內數一數二的天才弟子,即便受傷,一身實力依舊強悍。
她迅速穩住陣腳,清冷的目光掃過戰場,與張小明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默契。
張小明則像個戰場攪屎棍,哪裏有敵人,他的“嘲諷光環”就覆蓋到哪裏。
“這位黑衣大哥,你這蒙面黑布質量不行啊,都快掉下來了,露餡了可怎麼辦?”
“還有你,對,就是你,你這出招軟綿綿的,是不是沒吃飯啊?要不要我請你吃頓飽的再打?”
黑衣人的攻擊越發狂亂,破綻百出。
趙乾雖然肩部受傷,但也悍勇無比,長劍揮舞,死死纏住一名黑衣人。
在張小明那神乎其神的“言出法隨”強力幹擾下,加上林婉兒與趙乾的奮力反擊,原本占據絕對優勢的黑衣人,竟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噗嗤!”
又一名黑衣人被趙乾抓住破綻,一劍穿心。
轉眼之間,數名黑衣人便已斃命當場。
剩下的黑衣人與身受重傷的李默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與退意。
眼前這個張小明,簡直就是個妖孽!
他的那些話語,仿佛帶着某種詭異的魔力,總能讓他們在關鍵時刻出錯。
“撤!”
爲首的黑衣人當機立斷,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
李默怨毒地瞪了張小明一眼,在同伴的掩護下,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狼狽不堪地向洞外逃竄而去。
張小明並沒有下令追擊,此刻扶住搖搖欲墜的林婉兒更爲重要。
雖然主謀未曾現身,但李默這個內鬼的陰謀,算是暫時被挫敗了。
就在一名黑衣人慌不擇路逃跑之時,一塊黑色的金屬令牌從他懷中掉落,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張小明眼尖,一個箭步上前,將那枚令牌撿了起來。
這枚令牌入手冰涼,與他懷中的“聚陰令”材質極爲相似,只是上面的圖案略有不同,雕刻着一輪詭異的血色彎月。
他猛然抬頭,看向洞壁上那塊寫着“獻祭”、“轉化”、“血月”的殘破筆記。
一個無比驚駭的念頭,如同一道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那位失蹤的師兄,當年研究的“獻祭”,難道其真正的目標,並非什麼凶物或寶藏,而是……
整個青雲宗的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