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呼吸間都是甜香。
謝琢最愛吃甜,下意識朝她的粉唇尋了過去。
呼吸交纏,崔令宜舌尖被咬了一口,不疼,但酥酥麻麻,癢得人難受。
她嗚咽了一聲,一滴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環着謝琢脖頸的手緊了又緊,指尖揪住他發絲,偷偷薅下來幾根。
讓他咬人,薅禿了你!
還沒等她安撫的給個甜棗,就感覺肩膀被攥住,硬生生往後退了些。
這人力氣極大,還格外狠心。
可被推開後又被這大手穩穩按住,連衣角都沒被撞到,簡直矛盾至極。
謝琢神思清明了些,警惕地看着崔令宜。
他深刻懷疑崔令宜是不是會一些巫蠱之術。
不然自己的定力一向好,怎會屢屢被她吸引,做出這種事。
太可怕了!
他側過臉,不敢再看那張讓自己心神不定的粉腮桃面。
“以後出去告訴謝春一聲。”
崔令宜點頭:“我知曉了,表哥你是在擔心我嗎?”
謝琢眉眼冷下來。
“……沒有,你出去吧,我還有公事。”
“嗯,好吧~”
崔令宜一臉了然,表哥果然不行,她更放心了些。
這樣怎麼撩撥都不怕了,不然就算表哥生的俊朗,她也沒做好豁出去的準備。
臨走時,崔令宜把手塞進他掌心,輕輕撓了撓。
“那我走啦。”
謝琢呼吸都不順了。
他輕輕避開,臉色冷得出奇,直到崔令宜窈窕的背影消失,才冷哼了一聲。
要不是他心性堅定,一定又被她勾引到了!
夜色漸深,大船又緩緩動了起來。
輕輕搖晃,平穩地行駛在水面上。
接下來是漫長的水路,直到定州才會停下。
崔令宜喝了陳大夫的暈船藥,又喝了謝春送來的姜湯喝和安神湯。
她有點無語,誰家好人灌一肚子湯啊。
不過表哥一片好心,她還是喝了下去,這夜終於睡了個好覺。
始作俑者睡得香甜,中層最大的船艙裏,卻傳出了壓抑的喘息。
謝琢呼吸急促,夜晚涼風陣陣,他卻滿頭大汗,一臉隱忍難耐之色。
腦海裏又浮現了崔令宜白皙的肩頭,吻落到上面時,會引得小姑娘戰栗輕顫,淚水漣漣。
謝琢現在滿心只有崔令宜,早忘了她與謝昭的婚事。
謝昭?
謝昭是誰?
不認識。
沒聽過。
好半晌,屋內動靜才消失。
謝琢嗓音沙啞,喊了句“謝春”。
門被推開,謝春走了進來。
“大人有何吩咐?”
“備水。”
“是。”
謝春撓撓頭頗爲不解,大人不是剛剛才沐浴過嗎?怎麼又要水。
難不成喜潔的程度又加深了?
他老實得很,哪怕心裏想得再多,面上還是聽話地去了。
☆
第二日雨停了,太陽炙熱。
謝琢起得很早,剛到船上的飯堂,就被佟應邡喊了去。
“謝大人快坐,下官方才問過廚上了,飯菜馬上就好。”
謝琢點點頭,視線在艙內掃了一圈,又落到茶盞上。
佟應邡給他倒完茶,覷着他臉色,小心翼翼地問話。
“大人,此次官銀貪污案已破,想必回京聖上定會嘉獎,也不知這次會賞您些什麼。”
他看着眉眼微微低垂,一臉倦懶淡漠的謝琢,不禁暗自羨慕。
比自己還小幾歲,卻成了上官,你去哪兒說理去?
謝琢:“佟大人出了不少力,陛下會知曉的。”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佟應邡壓下心裏的喜意,又給他添了些茶。
謝琢雖年輕,卻極受當今天子賞識,加上他確實頗有才能,屢次偵破奇案,自去歲就破格任職大理寺卿。
上半年崇州鬧蝗災,糧食一夜之間化爲烏有。
數百萬賑災銀和流水一般送往崇州,結果陛下卻收到密報,賑災銀被崇州府尹搜刮去三分之一,用以修建長生殿。
此事一出,陛下震怒,命謝琢這個大理寺卿帶人前往,不僅親授虎符,可調動周邊軍隊,還可行先斬後奏之權。
這一趟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同去,他們這一桌四個官員,除了謝琢佟應邡是大理寺的,其他二位分別是刑部右侍郎程文清,和都察院左副都御使蔣巍。
程文清和蔣巍話不多,除了性格原因,佟應邡覺得也可能是怕了謝琢。
這人在崇州砍了那麼多貪贓枉法的官員,雖有緣由,卻也嚇人得緊。
這些文官耍慣了嘴皮子功夫,哪裏見過這陣仗。
這不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嗎?
生怕惹到這個說殺人就殺人的謝大人。
佟應邡搖搖頭,謝琢日後定不會止步大理寺卿,現在不拉近關系,也不知道想什麼呢。
這些人哪有他聰明,有了謝琢的話,他估摸着自己也能往前動一動。
崔令宜領着鐵牛來的時候,就見謝琢與佟應邡正聊得火熱。
謝琢背對着她,看不出表情,但對面的年輕大人確實很熱情。
不僅笑容可掬,還殷勤地給謝琢端茶倒水。
她給鐵牛要了好些飯菜,保證她能吃飽,這才去了謝琢那桌,一屁股坐在了謝琢身邊。
“大人真早。”
她話是對着佟應邡說的,這人態度很好,立即笑着回話。
“崔姑娘是吧,在下佟應邡,咦?今日你這衣裳和謝大人的倒也相配,一個絳紫一個丁香,深淺不一,倒也相得益彰。”
崔令宜恨不得給他鼓掌。
大好人啊!朝廷就需要你這種人才!
她低下頭臉色羞赧,剛要扭捏的假意反駁幾句,就聽到謝琢散漫的嗓音響起。
“看來是眼疾加重了,想必太醫是看不好的,直接挖了吧。”
崔令宜臉色一僵。
佟應邡也尷尬地笑起來,他打着哈哈,生怕謝琢真幹出點什麼事兒。
“那個,也不知早膳做的什麼,崔姑娘你喜歡吃什麼?”
“我都可以。”
崔令宜並未受到打擊,昨日賞給謝琢的一巴掌,還能讓她再忍幾次。
想起佟應邡那句‘謝大人’,她好奇問起。
“表哥如今做了幾品官?瞧着好生威風。”
這幾日她太忙,還沒騰出時間了解一下表哥呢。
正好這個佟大人看起來就健談,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聊一聊,還能誇誇表哥增加些好感。
崔令宜想起姨母,前些年通信時並未提及此事,想來是那之後的事情了。
這話勾起了佟應邡的傾訴欲望。
“謝大人入朝爲官三年便破了好幾個大案子,陛下對他信賴有加,自去歲年邁的大理寺卿回鄉歸寧之後,這位子就落到了謝大人身上。”
崔令宜毫不走心的驚嘆一聲,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謝琢。
“表哥你好厲害!”
謝琢喝了口茶,似笑非笑。
“裝得不像,下次記得真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