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只開了一盞台燈。
光線昏黃,將蘇清歌的身影拉長,投在書架上。
她坐在紅木辦公桌後,手裏拿着一份報表,但眼神卻沒有聚焦在字裏行間。
秦宵賢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幅冷美人的畫卷。
“老婆,這麼晚叫我過來,是想通了要履行夫妻義務了?”
他嬉皮笑臉地走過去,拉開椅子就要坐。
“站着。”
蘇清歌頭也沒抬,聲音冷得像冰塊。
秦宵賢聳聳肩,靠在書架上,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打量。
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真絲睡袍,腰帶系得很緊,勾勒出那驚人的腰臀比。
領口不低。
但那真絲料子太軟,太貼身。
隨着她的動作,那件修身的旗袍被胸口撐得緊緊的。
“聽說你最近很忙?”
蘇清歌放下報表,摘下金絲邊眼鏡,揉了揉眉心。
“還行吧。”
秦宵賢掏出打火機在手裏把玩,“幫柳如煙處理點爛攤子,順便賺點零花錢。”
“爛攤子?”
蘇清歌抬起眼皮,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光。
“你是說幫她解決了那個私生子?還是幫她搞定了雲頂的項目?葉天,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樂於助人了?”
她站起身,繞過辦公桌,一步步走向秦宵賢。
高跟拖鞋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卻帶着一股壓迫感。
“還是說……”
她在他面前停下,鼻尖幾乎碰到他的下巴。
“你對我有意見,所以轉頭去討好那個戲子?”
秦宵賢低頭看着她。
兩人離得很近。
他能聞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味,清冷、孤傲,卻又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誘惑。
“老婆,你這是吃醋了?”
秦宵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吃醋?”
蘇清歌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葉天,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只是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秦宵賢的胸口。
“你是我的丈夫,名義上的。你在外面怎麼玩我不管,但在家裏,我不希望看到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特別是柳如煙那種女人,離她遠點。”
“爲什麼?”
秦宵賢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涼,指尖修長,卻沒有什麼肉感。
“因爲她是個寡婦?”
他湊近她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絲痞氣。
“還是因爲……你怕我被她勾走了?”
蘇清歌身子一僵。
她想抽回手,卻被秦宵賢握得死死的。
“放手。”
“不放。”
秦宵賢不僅沒放,反而還得寸進尺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蘇總,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對柳如煙那種容易上手的女人沒興趣。我這個人,就喜歡挑戰高難度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緊閉的領口上,意有所指。
“比如……那種外表冷冰冰,其實心裏着火的。”
蘇清歌臉頰緋紅。
又羞又怒。
她想推開他,手抵在他胸口。
隔着襯衫,能感覺到那滾燙的體溫和堅硬的肌肉。
“葉天!你流氓!”
“我是流氓。”
秦宵賢大大方方地承認,“而且是你合法的流氓丈夫。怎麼,想體驗一下被合法流氓‘欺負’的滋味?”
他說着,猛地一用力,把蘇清歌拉向自己。
“啊!”
蘇清歌驚呼一聲,身子失衡,撞進了他懷裏。
軟玉溫香抱滿懷。
那種傲人的觸感讓秦宵賢心裏一蕩。
“你……”
蘇清歌慌亂地抬起頭,正好撞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裏。
那雙眼睛裏沒有往日的虛浮和猥瑣,只有一種讓她心跳加速的侵略性。
“蘇總,你的心跳很快。”
秦宵賢的手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真細。
隔着真絲睡袍,蘇清歌渾身一顫。
“放開我……”
她聲音有些發抖,推着他的胸膛。
“我不放又能怎麼樣?”
秦宵賢低下頭,鼻尖蹭過她的臉頰。
“蘇清歌,你承不承認,你這顆心……其實比誰都燙?”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刺破了蘇清歌一直以來的僞裝。
她咬着嘴唇,眼眶有些發紅。
“你閉嘴……”
“我就不閉。”
秦宵賢壞笑一聲,突然鬆開了手。
蘇清歌猝不及防,踉蹌着後退了兩步, 靠在了書架上。
那種驟然失去支撐的空虛感,讓她心裏一陣失落。
“今晚就算了。”
秦宵賢整理了一下衣領,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看你也累了,早點休息。不過記住……”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以後這種查崗的事,直接去我房間。這書房太冷了,不適合談情說愛。”
說完,他吹着口哨走了。
蘇清歌靠在書架上,久久沒有動彈。
她伸手摸了摸剛才被他握過的手腕,那裏似乎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
燙得嚇人。
“混蛋……”
她低聲罵了一句,但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
……
秦宵賢走出書房,深吸了一口涼氣。
這正宮娘娘,果然不好對付。
剛才那一瞬間,他差點就沒忍住。
他在走廊裏走着,準備回西樓。
路過三樓會客廳時,突然聽到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
“砰——!”
聲音是從柳如煙的私人會客室傳出來的。
秦宵賢腳步一頓,悄悄靠了過去。
門虛掩着。
透過門縫,他看到了柳如煙。
她穿着一件深紅色的絲絨睡袍,站在茶幾旁,手裏拿着一杯紅酒。
對面站着一個男人。
陳浩。
那個陳家二少爺。
他一臉討好的笑,手裏捧着一個精致的禮盒。
“如煙,這可是我專門從法國給你帶回來的限量版。你就收下吧。”
“拿走。”
柳如煙看都沒看那個盒子一眼,聲音冷淡。
“陳浩,我說了多少次了,別來煩我。這裏是葉家,不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葉家?”
陳浩冷笑一聲,把盒子扔在沙發上。
“葉家現在就是個空殼子!你那個三哥都死了兩年了,你還守着個牌坊給誰看?不如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
“滾。”
柳如煙指着門口,眼神像刀子一樣。
“再不滾,我就叫保安把你扔出去。”
“你敢?”
陳浩惱羞成怒,上前一步想要抓她的手。
“啪——!”
柳如煙手裏的紅酒直接潑在了他臉上。
“啊!我的眼睛!”
陳浩捂着眼睛慘叫。
“讓你清醒清醒。”
柳如煙放下酒杯,優雅地擦了擦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也不照照鏡子。就憑你?也配碰我?”
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像個不可一世的女王。
秦宵賢在門外看着,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這才是柳如煙。
夠辣,夠狠。
柳如煙聽到哨聲,眼神一凜,轉頭看向門口。
“誰?”
秦宵賢推門走了進去,手裏把玩着打火機。
“如煙姐好威風啊。”
“是你?”
柳如煙看到是他,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些,但臉上依然掛着那種拒人千裏的冷漠。
“來看笑話?”
“我是來送客的。”
秦宵賢走到陳浩面前,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還不滾?等着如煙姐再賞你一杯?”
陳浩睜開眼,看到是秦宵賢,嚇得一哆嗦。
上次在洗手間被打的陰影還在。
“葉……葉天?你也在這兒?”
“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兒在哪?”
秦宵賢眼神一冷,“滾!”
陳浩連滾帶爬地跑了。
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
柳如煙靠在沙發上,睡袍隨着動作滑落一邊肩膀,露出裏面黑色的蕾絲肩帶和圓潤的肩頭。
“趕走了蒼蠅,來了只狼。”
她晃着手裏的空酒杯,媚眼如絲地看着秦宵賢。
“怎麼,英雄救美上癮了?”
“美是美。”
秦宵賢走過去,在她面前停下,視線落在她微敞的領口。
“就是這酒味有點大。你是把酒當香水用了?”
柳如煙笑了。
她不僅沒躲,反而伸出手,抓住了秦宵賢的領帶,輕輕一拉。
“酒味大怎麼了?男人不就喜歡這種微醺的感覺嗎?”
她站起身,身子軟軟地貼在秦宵賢身上。
那件絲絨睡袍的領口本就鬆垮,她這一貼,直接就敞開了。
“葉天,你剛才在外面看戲,是不是覺得我很凶?”
她在誘導他。
把自己包裝成一朵帶刺的玫瑰。
“是挺凶。”
秦宵賢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按向自己。
“不過我就喜歡凶的。馴服起來才有成就感。”
柳如煙眼神微閃。
“馴服我?”
她嬌笑一聲,手指在他胸口畫圈。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別到時候……反被我這只小野貓抓花了臉。”
——
次日。
“砰——!”
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
柳如煙沖了進來。
那套昂貴的香奈兒小香風外套也不知道扔哪去了,只穿着裏面的吊帶裙,披頭散發地沖到秦宵賢面前。
“葉天!出事了!”
她一把抓住秦宵賢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肉裏,手冰涼,還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怎麼了?天塌下來了?”
秦宵賢皺了皺眉,反手握住她的手。
入手一片冰涼滑膩,但那股顫抖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比天塌下來還嚴重!”
柳如煙的聲音帶着哭腔,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刺秦》……《刺秦》的劇本被泄露了!”
“《刺秦》?”
秦宵賢在腦子裏搜尋了一下。
這是柳如煙的娛樂公司今年投資最大的一個項目,一部古裝歷史大片,據說請了國際頂尖的團隊,前期已經砸進去了三個億。
“泄露了就泄露了唄,再找人改改不就行了?”
“不是泄露那麼簡單!”
柳如煙快要崩潰了,整個人軟得像沒骨頭一樣,直接靠在了秦宵賢身上。
那件吊帶裙本來就低胸,她這一靠,壓在了秦宵賢的手臂上。
隨着她急促的呼吸,沉甸甸的資本的曲線劇烈起伏,幾乎要從領口跳出來。
那股混着冷汗的香水味直往鼻子裏鑽。
“輝煌娛樂……王胖子那個混蛋!他把我們的劇本和分鏡手稿全部搶先注冊了版權!現在反過來告我們侵權!”
“我們公司不僅三個億打了水漂,還要面臨天價的侵權索賠!董事會那幫老不死正逼我退位呢!”
秦宵賢眼神一凝。
這招夠狠的啊。
釜底抽薪。
這不是簡單的商業競爭,這是有預謀的絞殺。
“公司有內鬼?”他問。
“肯定是!”
柳如煙咬牙切齒,“能拿到完整分鏡稿的,只有核心團隊那幾個人!我待他們不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敢背叛我!”
秦宵賢看着她那副又氣又急的樣子,心裏卻在飛快地盤算。
這事兒不簡單。
王胖子雖然是個無賴,但還沒這個膽子敢跟葉家硬剛。
背後肯定有人撐腰。
“別急。”
秦宵賢把她扶到那張破椅子上坐下,順手給她倒了杯水。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你這不還有個‘廢物’弟弟嗎?”
“你能有什麼辦法?”
柳如煙雖然這麼說,但眼神裏卻多了一絲依賴。
“辦法總比困難多。”
秦宵賢笑了笑,“這事兒交給我。不過……”
他話還沒說完,桌上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不是電話,是新聞推送。
《當紅小花蘇蘇發文控訴葉氏娛樂壓榨!宣布解約!》
《蘇蘇淚灑直播間:他們逼我陪酒!》
《葉氏娛樂股價閃崩,跌停!》
一條接一條,像是商量好了一樣,瞬間引爆了整個網絡。
柳如煙看到新聞標題,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蘇蘇……那個賤人……”
她抓着手機的手都在抖。
完了。
劇本被盜,股價跌停,頭牌藝人反水。
這是連環殺局。
這是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啊!
“葉天……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她再也撐不住,撲進秦宵賢懷裏放聲大哭。
秦宵賢摟着懷裏瑟瑟發抖的女人,眼神卻異常冰冷。
這套組合拳,打得太準了。
時機、節奏、力度,都掐得死死的。
這背後絕對有個高人。
“別哭了。”
秦宵賢拍了拍她的背,手掌在她那光滑的後背上安撫着。
“哭解決不了問題。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他把柳如煙扶起來,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現在,聽我的。第一,馬上召開記者會,就說蘇蘇的指控是污蔑,我們會走法律程序。先把輿論穩住。”
“第二,把《刺秦》核心團隊所有人的名單和聯系方式給我。特別是那些能接觸到完整劇本的。”
“第三……”
他看着柳如煙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去洗把臉,補個妝。天塌下來,也要漂漂亮亮的。畢竟,你可是影後。”
柳如煙看着他,那雙哭紅的眼睛裏,第一次有了主心骨。
“好……我都聽你的。”
……
送走柳如煙,秦宵賢立刻給林若雪打了個電話。
“來我辦公室一趟。帶上那種東西。”
“什麼東西?”林若雪的聲音冷冷的。
“公司的員工檔案。特別是編劇部的。”
五分鍾後,林若雪推門進來。
她把一個平板電腦放在桌上,眼神復雜地看着秦宵賢。
“柳如煙剛才……都跟你說了?”
“說了。”
秦宵賢接過平板,飛快地翻閱着。
“你怎麼看?”
“局。”
林若雪言簡意賅,“一個針對柳如煙的死局。劇本、藝人、股價,三管齊下。出手的人,很了解葉氏娛樂的弱點。”
“沒錯。”
秦宵賢的目光停留在一個人的檔案上。
張浩,編劇助理,二十五歲,名校畢業,才華橫溢,但一直鬱鬱不得志。
“查一下這個人的銀行流水。最近三個月。”
林若雪拿出自己的手機操作起來。
作爲葉天的首席秘書,她有權限調動集團內部的任何資料,包括員工的財務信息。
不到一分鍾,結果出來了。
“一個月前,他賬戶上突然多了一百萬。來源……是一個海外的空殼公司。”
“一百萬?”
秦宵賢冷笑一聲,“一部價值三個億的劇本,就值一百萬?王胖子也太摳了。”
“不止。”
林若雪繼續往下翻,“這個張浩,好像跟蘇蘇關系不一般。這是公司內部的監控截圖。”
屏幕上,是幾張在公司茶水間和地下車庫拍到的照片。
張浩和蘇蘇舉止親密,甚至在車裏舉止親密。
“原來是有一腿啊。”
秦宵賢恍然大悟。
這就說得通了。
蘇蘇爲了跳槽,不僅自己反水,還讓自己的小情人偷出劇本,作爲“投名狀”送給王胖子。
好一出“帶資進組”的大戲。
“蘇蘇現在人在哪?”
“在劇組。她還在拍那個古裝劇,說是要拍完最後一場戲才走,其實就是在劇組賣慘給媒體看!”林若雪顯然也對這個女人很鄙夷。
“劇組啊……”
秦宵賢站起身,在狹小的辦公室裏踱步。
“林秘書,今晚還得麻煩你跑一趟。”
“去哪?”
“影視城。《傾城天下》劇組。”
秦宵賢停下腳步,看着她。
“蘇蘇既然敢這麼幹,手裏肯定還有底牌。我要你去她休息室裏裝個東西。”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比紐扣還小的攝像頭。
“休息室?”林若雪皺眉,“那裏安保很嚴,非工作人員進不去。”
“所以才讓你去啊。”
秦宵賢理所當然地說,“你是葉天的首席秘書,代表集團去視察工作,誰敢攔你?”
“而且……”
他上下打量了林若雪一眼。
“這身衣服太顯眼了。”
秦宵賢伸手扯了扯她的衣領,“去那種地方,得穿得像個劇組的工作人員。比如……場記?或者服裝助理?”
林若雪拍開他的手。
“別動手動腳。”
她拿起桌上的攝像頭,“我可以去。但這是爲了集團利益,不是爲了幫你泡柳如煙。”
“泡柳如煙?”
秦宵賢笑了,“柳如煙那種女人,不用泡。只要你夠強,她自己就會貼上來。至於蘇蘇……”
他眼神一冷。
“那種髒貨,白送我都不要。”
林若雪看着他的眼睛,那種狠戾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
“行,我知道了。今晚行動。”
她轉身要走,又被秦宵賢叫住。
“等等。”
“又怎麼了?”
秦宵賢指了指她的腿。
“晚上去那種地方,別穿絲襪。容易勾絲。”
林若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雙肉色絲襪包裹的美腿,臉一紅。
“流氓!”
她罵了一句,摔門而去。
……
深夜。影視城。
《傾城天下》劇組剛收工。
蘇蘇的私人休息室是一輛豪華房車。
林若雪換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戴着鴨舌帽,趁着工作人員搬器材的空檔,溜到了房車附近。
車窗拉着簾子,裏面亮着燈。
隱約能聽到女人的嬌笑聲和男人的粗喘聲。
“王總……別急嘛……明天還要拍戲呢……”
“拍什麼戲!跟了老子,以後你想拍什麼沒有?”
林若雪聽得一陣惡心。
果然不出秦宵賢所料。這女人在休息室裏就會情郎。
她繞到房車後面,那是通風口的位置。
作爲一個經過特殊訓練的“秘書”,這點潛入技巧對她來說是小兒科。
她利落地爬上車頂,把那個微型攝像頭塞進了通風口的縫隙裏。
鏡頭正好對着車內的大床。
畫面傳輸到了秦宵賢的手機上。
雜物間裏。
秦宵賢看着屏幕上的畫面,冷笑一聲。
畫面裏。
蘇蘇衣衫不整,正坐在王總腿上。
姿勢曖昧。
更精彩的是,兩人正在談論如何做空葉氏娛樂的股價。
這就是實錘。
商業間諜罪,沒跑了。
“嘖嘖,罪證確鑿。蘇蘇啊蘇蘇,你這回是神仙難救了。”
秦宵賢按下了錄制鍵。
這就是他要的七寸。
只要這個視頻發出去,別說解約了,蘇蘇得進去蹲大牢。王總那個胖子也得脫層皮。
“林秘書,撤吧。”
秦宵賢對着耳機說道,“好戲拍到了。明天咱們去捉奸。”
耳機裏傳來林若雪的聲音,帶着點喘息,大概是剛從車頂跳下來。
“知道了。你……沒看什麼不該看的吧?”
“看什麼?”
秦宵賢盯着屏幕上蘇蘇的身體,不屑地撇撇嘴。
“一身假肉,看着都倒胃口。還不如看你穿絲襪。”
耳機那邊沉默了兩秒。
“秦宵賢,你去死吧。”
通話斷了。
秦宵賢哈哈大笑。
他關掉視頻,把手機扔在桌上。
他點了一根煙,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明天,又是一場好戲。
柳如煙,你欠我的這筆賬,利息可是越來越高了。
第二天清晨。
秦宵賢並沒有直接去酒店。
他先驅車來到了城東的一處高檔公寓樓下。
這是那個小助理編劇張浩的住處。
他靠在車邊抽着煙,一直等到上午九點,張浩才睡眼惺忪地從樓裏出來,手裏還提着一袋垃圾。
“張浩?”
秦宵賢叫了一聲。
張浩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有些警惕。
“你誰啊?”
“蘇蘇讓我來的。”
秦宵賢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蘇蘇姐?”
張浩一聽是蘇蘇的人,立刻放鬆了警惕,臉上甚至露出了討好的笑。
“大哥,蘇蘇姐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刺秦》的劇本那邊……”
“是有點事。”
秦宵賢摟住他的肩膀,把他帶到車邊,拿出手機。
“蘇蘇姐讓我給你聽個東西。”
他點開了一段錄音。那是昨晚林若雪在房車外錄下的。
“王總……你真壞……那個張浩就是個沒用的舔狗,我隨便說兩句好話,他就乖乖把劇本偷出來了……”
“哈哈,還是我的蘇蘇寶貝有手段。等咱們搞垮了柳如煙,你就是輝煌娛樂的一姐。到時候別說一個張浩,十個張浩都得跪舔你……”
錄音還在繼續。
張浩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興奮,到錯愕,再到煞白,最後變成了一片死灰。
他手裏的垃圾袋掉在地上,湯湯水水流了一地。
“舔狗……”
他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醒了嗎?”
秦宵賢收起手機,拍了拍他的臉。
“你以爲她是愛你?她只是把你當條狗。用完了,一腳就踹了。”
“不……不可能的……”
張浩還在自欺欺人,“她答應我的,等她去了輝煌,就讓我當總編劇……”
“總編劇?”
秦宵賢嗤笑一聲,“你現在去酒店看看,看看你的女神正在誰的床上當總編劇呢。”
他把一個地址發給張浩。
“想不想報仇?想不想把屬於你的東西拿回來?”
張浩抬起頭,那雙原本充滿幻想的眼睛裏,此刻只剩下屈辱和滔天的恨意。
“想!”
“那就跟我走。”
……
天海市麗思卡爾頓酒店,總統套房。
秦宵賢用萬能房卡打開了門。
房間裏一片狼藉。
地上扔着衣服、酒瓶,還有不可描述的垃圾。
大床上,兩個人睡得正死。
王胖子像頭死豬一樣仰面躺着,呼嚕聲震天響。
蘇蘇縮在他懷裏,露出一大片紋着蝴蝶紋身的後背。
秦宵賢沒急着叫醒他們。
他走到客廳,把手機連上了房間裏的藍牙音箱。
音量調到最大。
點擊播放。
昨晚在房車裏錄下的高清視頻,瞬間在整個套房裏炸響。
“啊……王總……你好壞……”
“臥槽!”
床上的王胖子嚇得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蘇蘇也驚醒了,尖叫着拉過被子裹住自己。
“誰?!誰在那兒!”
秦宵賢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手裏拿着那個正在播放視頻的手機,沖他們揮了揮手。
“早啊,二位。”
“葉……葉天?!”
蘇蘇看清是秦宵賢,臉色瞬間煞白。
“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在這兒?”
秦宵賢指了指門口,“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張浩從門後走了出來。
他死死盯着床上的蘇蘇,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張……張浩?”
蘇蘇徹底慌了。
“蘇蘇。”
張浩的聲音沙啞,“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我……”
蘇蘇還想狡辯,王胖子卻已經顧不上她了。
他抓起地上的浴袍胡亂裹在身上,拔腿就往後門跑。
“想跑?”
秦宵賢隨手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扔了過去。
“砰!”
煙灰缸正中王胖子的後腦勺。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還沒等他爬起來,秦宵賢已經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王總,這麼急着走幹嘛?咱們的賬還沒算呢。”
“葉……葉少,有話好說……”王胖子嚇得魂飛魄散。
“好說?”
秦宵賢把他從地上拎起來,一拳轟在他肥碩的肚子上。
“偷我的劇本,睡我的藝人,還想搞垮我的公司。王胖子,誰給你的膽子?”
“不是我……是趙公子!是趙公子讓我這麼幹的!”
王胖子被打得吐酸水,竹筒倒豆子一樣全招了。
“京圈趙家的那個趙公子。他說他看你們葉家不爽,只要我能搞垮柳如煙,他就把城南那塊地給我……”
趙家?
秦宵賢眯了眯眼。
又是這幫孫子。看來上次在拍賣行打臉打得還不夠狠。
“行,我知道了。”
秦宵賢鬆開他,把他像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蘇蘇。
“現在,我們來談談解約的事。”
蘇蘇看着他,又看了看旁邊那個眼神怨毒的張浩,知道自己完了。
“不……不要……”
她崩潰了,眼淚流了下來,“求求你,別發出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從床上爬下來,跪在秦宵賢腳邊,抱住他的腿。
“葉少……我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不發出去……”
她身上只裹着一條薄被。
豐滿的曲線緊緊貼着秦宵賢的褲腿,隨着哭泣一顫一顫的。
“什麼都聽我的?”
秦宵賢伸出一只腳,踩在她肩膀上,把她踩得往後仰。
“那就把這份聲明籤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份文件,扔在她身上。
《澄清聲明》。
內容很簡單:昨天的控訴全是誤會。本人將無限期續約葉氏娛樂,並且未來十年的所有收入,公司抽成90%。
這簡直就是賣身契。
“九……九成?”
蘇蘇看着那個數字,臉色慘白,“這怎麼活啊……”
“不籤?”
秦宵賢作勢要拿起手機,“那就去牢裏過吧。商業間諜罪,夠你在裏面縫一輩子縫紉機了。”
“我籤!我籤!”
蘇蘇嚇壞了,趕緊抓起筆,在文件上籤了字。
秦宵賢收起文件,滿意地彈了彈紙張。
“這就對了。”
他轉身要走。
“葉天……”
蘇蘇突然抱住他的腿不放。
她抬起頭,那張還帶着淚痕的臉顯得楚楚可憐。
她故意挺起胸膛,讓胸前的光潔在他眼皮子底下晃動。
“那個視頻……能不能刪了?”
她聲音變得嬌媚起來,“只要你肯刪了……你想怎麼樣都行。我……很厲害的……”
她說着,竟然舔了一下嘴唇,眼神勾人。
秦宵賢看着她這副樣子,覺得惡心。
“怎麼樣都行?”
他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你這身子,王胖子剛玩過吧?還沒洗幹淨吧?”
“而且我對公交車沒興趣。”
蘇蘇臉色一僵,那種羞辱感讓她渾身發抖。
秦宵賢甩開她的臉,站起身,在西裝褲上擦了擦手。
“視頻我會留着。只要你乖乖聽話,它就是安全的。要是再敢有什麼歪心思……”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下次就不是我來找你了,是警員。”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門關上。
蘇蘇癱坐在地上,看着那個背影,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毀在這個男人手裏了。
……
葉氏娛樂集團。
總裁辦公室。
柳如煙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股價還在跌,那個王總的水軍還在網上瘋狂攻擊她。
門被推開。
秦宵賢走了進來。
“搞定了。”
他把那份賣身契扔在桌上。
柳如煙趕緊拿起來看。
看完之後,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無限期續約?九成抽成?她瘋了嗎?這種霸王條款她也肯籤?”
“她沒得選。”
秦宵賢走到沙發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比起坐牢,當賺錢機器總歸是好的。”
柳如煙看着秦宵賢,眼神變了。
這個男人,不僅幫她解決了家裏的爛攤子,現在連這種死局都能盤活。
而且手段這麼狠,這麼絕。
“謝謝。”
她走到秦宵賢身邊,聲音軟了下來。
“謝我?”
秦宵賢放下水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光嘴上說謝謝可不夠。昨晚答應我的事呢?我可是爲你出生入死,連抓奸這種事都幹了,總得給點精神損失費吧?”
柳如煙臉一紅。
她當然記得。
“只要你能搞定她,你想吃什麼,姐姐都喂你。”
她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門。
然後,她慢慢走到秦宵賢面前,蹲下身。
那條短裙隨着動作往上縮,露出了光潔的大腿。
“你想吃什麼?”
她抬起頭,眼神媚得能滴出水來。
那只纖細的手搭在秦宵賢的膝蓋上,指尖輕輕畫着圈。
秦宵賢喉結動了動。
這女人,是來真的。
“這裏?”
他看了看周圍,“辦公室?不怕被人看見?”
“門鎖了。”
柳如煙吐氣如蘭,湊到秦宵賢耳邊,聲音輕媚。
“我幫你這麼大忙,這點獎勵是應該的。”
“而且……我也想嚐嚐,把你這個‘廢物’變成男人的滋味。”
秦宵賢眼神一暗。
這女人,真是在玩火。
“看來,我們得開個小會,深入探討一下這個‘獎勵’的具體細節了。”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伸手將她拉近,“不過,開會地點不在地上,也不在沙發上。”
就在他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
秦宵賢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條短信。
發件人:蘇清歌。
內容只有四個字:【立刻回來。】
秦宵賢動作一頓。
他看了一眼手機,又看了一眼面前已經動情的柳如煙。
“操。”
他罵了一句。
“怎麼了?”柳如煙喘着氣,眼神迷離,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家裏那個母老虎發話了。”
秦宵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這頓飯,看來得留到下次吃了。”
柳如煙看着他,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不甘。
“蘇清歌……”
她咬着牙,整理好領口,“行,你先回去。但這筆賬,我記着。下次你別想跑。”
秦宵賢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
“放心,跑不了。”
……
走出辦公室,秦宵賢深吸了一口冷氣。
剛才差點就沒忍住。
柳如煙那身子實在是太勾人了。
不過蘇清歌這條短信來得太巧了。
巧得就像是在他身上裝了監控一樣。
秦宵賢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這葉天的老婆,果然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