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完貨,周柏清在門口收拾紙盒子。
祝安的糖也吃完了,周柏清給她新下的幾集也看完了。
祝安就去看周柏清。
周柏清把紙盒子拆開後一個一個摞好捆起來。
三毛錢一個。
祝安在心裏說。
然後倏地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個疊的整整齊齊的類似小長條的東西。
是她的那個五塊錢。
周柏清今天早上放進她口袋裏的。
祝安抿了抿唇,又看向周柏清,忽的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拿過一個紙箱子要幫他。
“看完了?”周柏清問她。
祝安點點腦袋。
“要幫我?”
祝安又點了點。
“不用。”
“髒,”周柏笑着把紙盒子拿過來,“還去凳子上坐着玩去。”
祝安不要。
周柏清:“還想不想吃糖?”
祝安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就聽話去一邊坐着,等會給你拿好不好?”周柏清和她商量。
祝安蹲着不動。
周柏清:“再加一瓶酸奶。”
祝安騰的一下就站起來去了凳子上坐下。
周柏清輕笑,加快手上的動作。
沒過一會,周柏清就把所有紙盒子全部捆起來,整整齊齊的放了一邊後,就着外面的水管洗了洗手,進去給祝安拿承諾給她的糖和酸奶。
“祝爺爺。”
外面一道聲音傳進來。
祝海:“小野來了啊。”
“周柏清呢?”
“裏面呢。”
兩人一問一答。
周柏清拿着東西出去,就見紀野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觀察着坐在凳子上的祝安。
而祝安一臉防備。
紀野問祝安:“你是誰?”
祝安沒回答。
正當紀野看她乖乖巧巧準備上手的時候。
周柏清從裏面出來,聲音沉着,叫他:“紀野。”
紀野直起身體。
“怎麼了?”
周柏清沒說話,把酸奶擰開遞給祝安。
祝安接過喝着。
紀野察覺出來點不一樣,下巴示意了下祝安問周柏清:“怎麼回事啊這?”
祝安靜靜地喝着酸奶,似乎沒有聽他們說話。
周柏清沒有回答紀野,而是指着門口剛捆好的紙箱子,“剛好你來了,幫忙拿後面放着。”
後面有一個專門放紙盒子的地方。
紀野不情不願,嘟囔着,“我剛來你就讓我幹活。”
“沒人性。”
周柏清淡淡的說:“那小組作業你自己完成。”
紀野:“……”
精準拿捏他的命門。
算周柏清狠。
做小組作業他沒周柏清不行。
紀野擼高袖子,“小的這就去幹。”
說着就扛起紙盒子去了後面。
雖然沒多少,但是最後還是給紀野累的夠嗆,靠在牆上呼哧呼哧的喘氣。
抬眼,周柏清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瓶水。
紀野接過來咕咚咕咚喝着,擦了擦嘴。
他們兩個在後門,祝安坐在前門。
紀野探頭看了看,祝安坐在凳子上正在剝糖吃,他壓低聲音,又問周柏清:“她到底誰啊?”
“啥時候冒出來的?”
看着挺小,呆呆愣愣的,還挺可愛。
就是……
紀野:“不會說話啊?”
周柏清也靠在牆上,“不知道。”
應該會說話,只是不想說。
不知道?
紀野皺眉,心裏有了個不好的猜想,倒抽了一口涼氣,顫顫巍巍的說:“她是你私生女啊?”
周柏清掀起眼皮看他,嘖了一聲。
“陳阿姨就沒想過給你在醫院掛個腦科看看?”
紀野:“……”
“鬧着玩鬧着玩。”他輕咳一聲,稍微正色點,“那是打哪來的?”
周柏清簡單和他解釋了一下。
“幾歲了啊?”
周柏清:“18,成年了。”
“看着跟小孩一樣,”紀野說着罵了起來,“你說祝爺爺這麼好的人,怎麼兒子就這麼畜生。”
周柏清沒有搭腔。
紀野接着說:“那以後就在這養着了?”
周柏清在看祝安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酸奶,聞言收回視線,應了一聲。
“嗯。”
紀野忽然看着周柏清嘆了口氣。
說句不好聽的,祝海已經八十歲了,總不可能養她一輩子,最後還是要落到了周柏清身上。
周柏清要扛的事本來就比同齡人多的多。
有時候他都覺得周柏清要垮了的時候,周柏清還是那樣冷靜,仿佛什麼事到他這都算不上事。
天塌下來他都能給頂着。
紀野笑了笑,又恢復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剛才都快嚇死我了,我想着你私生女呢,都這麼大了。”
“還想誇你一句牛逼呢。”
“幸好幸好。”
周柏清沒忍住。
“傻逼。”
紀野被罵了還開心的笑着。
祝安看向這邊。
周柏清坐過去,抽出一張紙擦了擦祝安的嘴。
紀野在一邊看着,在心裏默默地說。
怎麼跟對自己女兒一樣。
他今天來爲了完成陳女士給他的任務,把包好的湯藥拿給祝海,說到這,紀野嚴肅了點,“新的湯藥,記得盯着祝爺爺喝。”
祝海正坐在躺椅上睡覺。
周柏清看了眼,“嗯。”
“那我就先走了,”紀野說:“你明天去學校吧?”
周柏清回答,“去。”
紀野:“行。”
走之前,紀野看着祝安,“她會拜拜嗎?”
祝安抬頭,對着周柏清眼睛眨了眨。
周柏清:“沒事,別理他。”
祝安聽他的話,沒再去看紀野,而是臉靠在周柏清的胳膊上,閉着眼。
紀野:“……”
行,還能聽懂話。
不再多說什麼,紀野轉身上了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