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潼雙手交疊在身前,略微點頭,“當然,紀二公子。”
“這裏有只狗,咬不到骨頭,很暴躁,我們去樓上聊。”
紀柏康說着對着沈謙言翻個白眼。
梁潼將碎發撩到耳後,微微一笑。
“好”。
紀柏康的手如有似無地攔在梁潼腰上,輕摟着她,上樓梯。
沈謙言頓時如遭雷轟。
梁潼向來對紀柏康避之不及的。
曾經,紀柏康騷擾梁潼,梁潼害怕極了,抓着他嗚嗚咽咽,哭的很傷心。
他帶人教訓了紀柏康一頓,紀柏康才不敢造次。
但剛剛,梁潼竟笑意盈盈地跟着紀柏康走了。
她沒有向他求助。
“怎麼回事?潼潼是不是被紀柏康脅迫了?”
沈謙言轉頭盯住梁秉義,臉色陰沉的可怕。
梁秉義神色一慌,臉上露出一抹難看又討好的笑容。
梁家全仰仗着沈謙言,行事自然要看他臉色。
沈謙言若是不準,他還真不能把梁潼給嫁了。
現在沈謙言問責,他真不好交代。
看沈謙言那樣子,若是知道梁家要把梁潼嫁給紀柏康,沈謙言能把他吃了。
爲難之際,梁珍珍走上前來,拽拽沈謙言的衣袖。
“謙言哥哥,潼潼要和紀柏康結婚了。”
結婚?
沈謙言心髒停滯,額角的青筋暴起。
“她要和誰結婚?”
“昨天,潼潼說她和人做了,應該是紀柏康。”
梁珍珍眼眸中氤氳出水霧,像是對梁潼的行爲大失所望。
沈謙言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捏緊了,捏的他難以呼吸。
梁潼,和紀柏康!
她求而不得,竟下作到這種地步。
他要砍死紀柏康,明明知道梁潼是他的人,還敢要,簡直找死。
沈謙言眼中醞釀着狂風暴雨,抬腳,大步向樓梯口走去。
梁珍珍唇下一彎,笑的張揚。
去吧,扒了梁潼那張皮。
讓京市各大家族都看看梁潼那張漂亮的皮像裏裝着怎樣的賤骨。
二樓,也有一個大廳,往裏一直走,通向一個弧形的大陽台。
梁潼倚着欄杆,紀柏康站在她對面。
兩人輕聲調笑,紀柏康的手輕輕梳理梁潼額前的碎發。
“梁潼,”沈謙言一把把梁潼拽到身後。
“紀柏康,紀家該破產了。”
紀柏康咬着下唇,眼神肆意,“沈少爺,潼潼要和我談婚論嫁了,你少在這兒自作多情。”
“誰TM要嫁給你,你少做春秋大夢。梁潼,不會嫁給任何人。”
“呵,”紀柏康一聲嘲笑,“沈謙言,我真看不起你。”
“你要真喜歡梁潼,你就娶她,你又不要她,還要限制她,你什麼東西,又當又立的。”
“我紀柏康雖然渾,但我比你強,真喜歡我就娶。”
紀柏康說着伸出手指發誓,“潼潼,我紀柏康可以保證的是,紀家少奶奶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啪
沈謙言一拳砸在了紀柏康的腦門上。
“你什麼東西,你也配?”
紀柏康也揮過去一拳,“少管閒事。”
兩個男人瘋狗一樣開戰了,拳腳相加,很快扭打到了地上。
賓客們迅速圍上來觀看。
沈家和紀家的人聽到動靜,急跑過來,拉住自家的少爺。
沈謙言掙脫着,咆哮着,“狗東西,放開我。”
“少爺,這是趙家宴會,給人家點面子。”
紀柏康也被拉着。
“少爺唉,沈家咱惹不起啊。”
沈謙言甩開下人的鉗制,穩定身形,直直看着梁潼。
“梁潼,過來,跟我走。”
梁潼冷眼看着沈謙言,一動不動。
“梁潼,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梁潼聲音平得像結了層薄冰。
“沈少爺,我想我昨天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今天當着大家的面,我再說一遍,也請大家做個見證。”
梁潼要說什麼,沈謙言有預感。
他僵在原地,指節卻慢慢蜷起,心裏突然好難過,絞痛一樣。
他不願接受被梁潼拋棄的事實。
梁潼不緊不慢,“沈少爺,我過去是追過你,但現在我喜歡別人了,你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對你也沒有半分留戀。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插手我的事情,也不要進入我的生活。”
梁潼請這麼多人作見證,就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欲擒故縱。
沈謙言心生生被撕成兩半。
他咬着牙,握着拳,眼裏恨意灼燒,“你喜歡的是誰?”
他要立刻將那人大卸八塊。
“我喜歡的人,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他溫柔,善良,符合我對另一半的全部想象。我將會用我的餘生去愛他。”
轉角的樓梯,一抹身影頓了一下,繼續上樓。
沈謙言覺得自己要瘋了。
梁潼怎麼會說不愛就不愛了。
她怎麼可以愛別人。
“梁潼,你……”
沈謙言“休想”兩個字還沒說完,梁珍珍拉住了他的胳膊。
“謙言哥哥,我們走了。”
沈謙言看懂了梁珍珍眼裏的意思。
再糾纏下去,就太丟人現眼了。
沈謙言感激地看着梁珍珍。
珍珍,把他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總是這麼好。
梁珍珍拉着沈謙言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柏康看着沈謙言的背影,心中憤懣,呸了一聲。
“梁潼,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聯姻?”
梁潼搖搖頭,“紀二少爺,你看見了,沈謙言雖然當我是舔狗,但是我要舔別人,他還不準。你要強行娶我,沈謙言瘋起來,真的能讓紀家和梁家雙雙破產。”
“鬱斯宴那尊佛最疼他這個侄子了。”
到嘴的鴨子吃不到,紀柏康不甘心。
“我咽不下這口氣,明明你母親說你同意聯姻的,你情我願的事情,他沈謙言出來當三。”
梁潼招招手,紀柏康附耳過來。
“紀少,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呢。”
紀柏康抬眼,“什麼?”
“其實我的繼母,她,對您,一見傾心呢。”
“你說什麼?”
“她總跟我說,您是京市長的最好看的了。不知道您能不能賞個臉,圓她一個春夢。”
說着,梁潼換上同情的神色。
“我爸那麼大年紀了,我繼母從來都沒有得到完整的……”
“唉,女人的苦誰能懂啊。”
紀柏康有些驚訝,“你說真的?”
“真不真,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怎麼試?”
“你去房間裏等着,我去把我繼母叫來,你親自問她。”
“你這麼做,你就不怕你爸……?”
梁潼眨眨眼睛,眼裏水霧霧的。
“我爸都用不上了,可憐我的好繼母,從小爲我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