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霧不傻,能感知到莫名其妙的惡意,單純懶得理。
徐姨摸摸女兒的頭,“你以後也會嫁個好人家。”
韓雨童嬌嗔地看了她母親一眼,說:“媽,你早就知道的,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出國留學不是爲了做家庭主婦,花丈夫的錢,當一個金絲雀,一個男人的附屬品。”
紀霧目光掃過去,“原來我是花我丈夫的錢,我差點以爲我是花你丈夫的錢了,讓你怨氣這麼大。”
母女倆臉色皆是一黑。
紀霧繼續說:“出國留學是把腦子和素質留國外了嗎?”
徐姨見不得自己女兒被說,氣得臉色很是難看。
韓雨童身側的手握緊,“譚先生那麼優秀矜貴怎麼會娶了你這種跟男人跑了的髒女人,你配不上他。”
她知道紀霧,也知道她不是保姆,故意那麼說的。
紀霧也不惱,“我是配不上他,要不你找他說讓他娶了你?”
韓雨童挑了下眉,語氣嘚瑟,“只有像我這樣幹幹淨淨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哦。”紀霧笑,“那不好意思了,他娶我這種髒女人也不娶你,你要不反思一下自己。”
紀霧戳中韓雨童痛處,“你少嘚瑟了,譚先生總有一天會和你離婚,這個別墅會有新的女主人。”
“我等那一天。”紀霧說。
陳姨上前一步,對徐姨說:“有些毛病改不了,我不介意告訴先生。”
陳姨視線落在韓雨童身上,“還有,先生明確說過,外人不許進來,韓小姐,還請離開。”
韓雨童沒有想到像紀霧這種名聲敗壞的女人也會有人站在她身邊爲她說話,“你忠誠她,等哪一天別墅換新的女主人,你也不會好過。”
“不用你費心。”
韓雨童氣急敗壞地走了,院子裏也安靜的,陳姨給了徐姨一個警告的眼神進了客廳。
紀霧看她,“陳姨,謝謝你。”
站在她身邊的人不多,陳姨算其中一個。
沒認識譚緒前,紀霧自以爲是很能忍的性格,不喜歡多事。
和譚緒在一起後,譚緒慣着她,縱容她。
譚緒告訴她有脾氣就撒出來,後果他擔着。
以至於現在她沒那麼能隱忍。
譚緒的情緒她受着,那是因爲她傷害了譚緒,她該承擔情緒反撲。
別人她沒理由縱容。
韓雨童的心思不難猜。
徐姨也不是第一次挑釁她。
徐姨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趙姨給她出主意,讓她先一步告狀。
她聽了。
譚緒下班剛進客廳。
徐姨就哭哭啼啼跑到他面前,說紀霧苛待她,對她不尊重。
譚緒視線落在紀霧身上,把西裝扔在沙發上,摘下腕表,漫不經心地對徐姨說:“找陳姨結工資走人。”
徐姨愣住了,這和預想的不一樣,“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夫人……夫人還說讓你娶別人。”
譚緒沒給她一個多餘的眼神,“五分鍾,別再讓我看見你。”
陳姨動作很快,已經結算了工資。
譚緒對紀霧說:“領帶。”
紀霧懂他的意思,走過去解開他的領帶,整理起來放好。
他坐下,靠在沙發裏,修長的雙腿交疊,“陳姨,把私下嚼舌根的一並趕出去。”
“是。”
陳姨也沒給趙姨面子,一並給趕了出去。
譚緒掀起眼皮看紀霧,嗓音嫌棄,“什麼人都能欺負到你頭上,真有出息。”
“我沒忍着。”
“你的沒忍着就是讓人蹦躂到我面前?”譚緒語氣不怎麼好,“誰欺負你讓誰滾,會不會?”
紀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譚緒拽着她手腕,把人按到自己腿上,扣住她的細腰,嗓音暗啞,“我教你的,三年時間全忘了?”
腰間的手掌滾燙。
紀霧垂下眼睫,在眼底遮下一塊陰影,“沒忘,是身份不一樣了,三年前你愛我,我也有底氣。”
現在不愛了……
譚緒緘默片刻,眸光愈發的暗,“三年前我求你別離開,你聽了嗎?”
紀霧呼吸靜止了,眼眶溼潤。
譚緒說:“別哭,看見煩。”
紀霧嘴硬,“沒想哭。”
徐姨幹不長久在陳姨的意料之中,沒有分寸,喜歡嚼舌根。
陳姨把白天的前因後果全部講給了譚緒聽。
譚緒聽了後唇角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弧度,語氣是很難聽出的寵溺,“沒吃虧就行。”
紀霧睡着後,譚緒進了她的書房。
進門映入眼簾的是畫板上的那幅油畫,他看着,眼底情緒洶涌。
譚緒在紀霧辦公的地方待了很久,坐在電腦前,眼前好似浮現她辦公時的畫面。
紀霧吃了藥,睡着後短時間內不會醒,今天卻醒了一次,醒來後譚緒不在身邊。
心裏莫名的空,她想去找譚緒,忍着沒去。
翻個身,裹緊了被子。
她認得清自己的位置。
她和譚緒不是能隨時黏着對方的關系。
紀霧睜着眼睛沒再睡,直到身後有了動靜,身邊陷下去一塊她才又閉上了眼睛。
“裝睡?”
紀霧抓緊了被子,“沒裝,剛醒。”
“之前也沒見你夜裏醒。”譚緒側身看她。
紀霧不想說話就裝死。
譚緒伸手把人撈進懷裏,“裝什麼?”
“裝睡。”紀霧說。
譚緒:“……”
這周,紀霧如願見到了林雅和陳斌,自由活動了一日。
除了在家待着,哪裏也沒去。
這個世界上,她沒有多少記掛的人,自由也好,囚禁也罷,對她來說不那麼重要。
她只想盡可能去彌補一些愧疚。
紀霧覺得自己的一生好像總是在虧欠別人,傷害別人。
養父母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她沒能孝順,喻薇關心她,因此丟了命。
譚緒愛她,卻被她傷害。
她總是在辜負。
紀霧是被譚緒接回家的,“二老那邊我請了專業保姆照顧,只要你乖,以後見面的機會多得是。”
“嗯。”
車停在別墅門口。
門外站着一個人,還沒下車,紀霧便認出了。
譚緒下車,那人便撲了過來想抓他胳膊。
韓雨童撲了個空,她眼眶瞬間紅了,看着譚緒,“譚先生,你不能開除我母親,我母親話雖說的不怎麼好聽,但都是爲你抱不平啊。”
她瞪着紀霧,“譚先生,你真覺得一個和男人跑過一次的女人還能安分守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