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長,你還真是個疼老婆的好男人,這樣不痛不癢的打兩巴掌就想糊弄我們了,這未免太兒戲了吧。”
葉媚並未就此打住,得寸進尺的說道,她這是要把柳曼往死裏整。
趙毅一聽,心一橫牙一咬,正要再次出手的時候,孫博遠終於開口說道:“夠了!”
如臨大赦的趙毅立刻屁顛屁顛的回到原來的位置重新坐下,要有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柳曼則掙扎着站起身,但並未落座,而是低垂着臉蛋站在一旁的角落,心裏在滴血。
這時,組織部部長鄭韜開口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相互埋怨也沒什麼意義,雖說這韓錚調到了紀委,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處科室主任罷了,大家沒必要弄得杯弓蛇影,讓魏書記知道的話,說不定還免不了一頓嘲笑。”
說着,他又伸手指了指徐海川說道:“這不還有我們徐書記坐鎮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他韓錚有孫猴子的本事,也未必能折騰起浪花,大家以後謹慎些便是。”
見鄭韜點了自己的名,徐海川立刻點頭哈腰道:“秘書長,孫部長說的沒錯,我一定會把這個韓錚給牢牢盯死,絕不讓他離開我的五指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孫博遠也不好繼續咄咄逼人,想了想後說道:“話雖沒錯,可終究是個定時炸彈,何況韓錚執掌的是一室,那可是重案組,咱們決不能掉以輕心,在沒有摸清他的底細之前,也不要再輕舉妄動。”
衆人一聽,忙不迭點頭附和:“秘書長說的對。”
孫博遠沒有理會,繼而轉身面向鄭韜問道:“老鄭,這韓錚到底什麼來頭,你查清楚了嗎?”
鄭韜茫然的搖了搖頭,如實說道:“當初給我打電話的是省委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我暗中找人向他打聽過,但一無所獲,他只說是某位領導開的口,他只是按照吩咐執行罷了。”
鄭韜的話,讓孫博遠忽然有一種危機感,至於這種危機感來自何處,他也說不清道不明。
沉思片刻後,孫博遠對徐海川說道:“海川,我總覺得不踏實,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把韓錚給調離紀委,哪怕調離一室也行。”
“秘書長,這……這不妥吧,畢竟是省裏面的打的招呼,萬一對方追究下來,我怕……。”
徐海川很爲難,一個勁的撓着頭皮。
老謀深算的孫博遠卻耐人尋味的笑了笑道:“讓他犯點錯誤不就行了嗎?他不想犯,那你就給他制造點出錯誤。”
一聽這話,徐海川頓時恍然大悟。
沒錯!
只要韓錚犯了錯,那麼就可以名正言順將他調離,甚至開除,就看自己如何操作。
屆時,就算隱藏在背後的那尊大佛想要力保,恐怕也不好意思再開這個口,畢竟是韓錚有錯在。
何況混跡官場的人最懂得明哲保身,說不定在韓錚犯錯之後,他就會主動與之劃清界限,如此便能一勞永逸了。
“秘書長,高,實在是高。”
徐海川溜須拍馬的朝孫博遠比了比大拇指。
而站在角落的柳曼在聽到這番話後,不由得替韓錚捏了把汗,甚至忘記了疼痛。
這一邊,韓錚剛來到自家樓底下,遠遠就看見了前老丈人白景明站在那裏,只見他手裏提着一個保溫餐盒,正局促不安的來回踱步。
“韓錚,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我等你好幾個小時了。”
一個照面,白景明就貼臉賠笑道,只是這一笑,讓他臉上那一道道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再次崩開,疼的他一番齜牙咧嘴。
韓錚想笑又不好意思,便冷着臉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白景明一聽,立刻將手中的保溫餐盒向韓錚遞了過去,然後說道:“這是你媽今天剛包的餃子,還熱乎着呢,大蔥豬肉餡的,我知道你好這一口,所以特意給你送一些過來。”
前世的時候,哪怕自己是高明義的秘書,韓錚也不曾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現在卻黃鼠狼給雞拜年,必然有貓膩。
韓錚又何嚐不知道白景明安的是什麼心思,無非就是見自己當上了紀委的一室主任,又有利用價值了唄,亦或說他害怕自己拿他開刀。
“我口味改了,以後都不會吃。”
韓錚沒有伸手去接,這讓白景明很是尷尬。
但他還是厚着臉皮說道:“韓錚,你跟小潔一起生活了兩年,就這樣離了實在可惜,你看看有沒有復婚的可能,畢竟兩人走到一起不容易……。”
“不好意思,沒這個必要。”
白景明話還沒說完,韓錚就矢口回絕,他實在不想跟對方過多糾纏,便問道:“白院長,你找我到底什麼事,要是沒事的話,我可上樓了。”
說着,韓錚假裝要走,白景明一瞧,頓時急了,立刻拉住韓錚的胳膊支支吾吾的說道:“韓錚,你好歹叫了我兩年爸,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做的那些事你能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拋開個人恩怨不說,身爲紀檢人,韓錚深知自己的職責,明知白景明違紀違規了,讓他視而不見絕對不可能。
更何況,根據前世的記憶,不出半年,白景明就會被查辦,所以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自首。
“白院長,聽我一句勸,別再抱有僥幸心理,趁事情還沒有爆發,你趕緊找相關部門把問題給交代清楚,我這是爲你着想。”
說罷,韓錚不再理會白景明,只身朝樓梯口走去,從踏入紀委大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然在心中劃下了一條線,那就是絕不徇私枉法。
回到家中,韓錚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手機就響了起來,摸出一瞧,竟然是柳曼打來的,猶豫片刻,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韓錚,你在哪呢?”
電話剛接通,那頭的柳曼就急切的問道。
韓錚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回答道:“這大晚上的我能去哪兒,自然在家裏,怎麼了?”
“我……我想見你,就在此時此刻。”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柳曼就哽咽了起來。